一個看似是頭目的狩獵者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神中閃過一絲猶豫與恐懼。他深知，眼前的局勢對他們極為不利，若真的動起手來，他們絕非周路、亞瑟和查爾斯三人的對手。于是，他鼓起勇氣，聲音顫抖地開口求饒︰“我們……我們也是被逼無奈啊。有人出高價收購野牛皮和肉，我們為了錢，就……就一時糊涂干了這事。我們真的知道錯了，求你們放過我們這一次吧。”
周路冷冷一笑，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堅定︰“先生們，收起這些哄小孩子的把戲吧。快點實話實說，不然我這位同伴可沒有那麼好的耐心。”
狩獵者頭目被周路的話噎得一時無語，眼神閃爍不定，仍想繼續狡辯︰“我……我們真的是被逼的，沒人願意做這種事，都是生活所迫啊！”
查爾斯听得怒火中燒，他握緊手槍，手指關節因用力而泛白，咬牙切齒地怒斥道︰“你們這些混蛋，還在這里狡辯！看看那些被你們殘忍殺害、隨意丟棄的野牛尸骨，你們的良心何在？”
周路見狀，知道查爾斯已經快到爆發的邊緣，他趕緊示意查爾斯冷靜︰“查爾斯，到一旁冷靜一下，別讓這些家伙激怒你。”查爾斯深吸了一口氣，狠狠地瞪了狩獵者們一眼，然後走到一旁，努力平復著自己的情緒。
周路轉過頭，對亞瑟使了個眼色，沉聲說道︰“亞瑟，給他們點顏色瞧瞧，讓他們知道我們不是好惹的。”
亞瑟點了點頭，收起手槍，然後大步走到狩獵者頭目面前，揪著他的衣服領口，像提小雞一樣將其提起。狩獵者頭目驚恐地看著亞瑟，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亞瑟已經瞄準他的臉頰狠狠地揍了兩拳。這兩拳力量極大，狩獵者頭目被揍的一側牙齒全部脫落，嘴角鮮血直流，狼狽不堪。
其他狩獵者見狀，都嚇得往後退了一步，不敢再輕舉妄動。但其中一個狩獵者，見只有周路一個人舉槍瞄準他們，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僥幸心理。他悄悄將手摸向自己的手槍，打算趁周路不注意時反擊。
然而，他的動作怎麼可能逃過周路的眼楮。周路眼神一凜，毫不猶豫地扣動了扳機。一聲槍響後，那個狩獵者捂著手掌痛苦地哀嚎起來。他的手掌被周路一槍打了個對穿，鮮血噴涌而出，染紅了地面。
周路冷冷地看著他，聲音如寒冰一般穿透人心︰“下一發子彈可不會只射穿你的手掌了，你最好給我老實點。”
其他狩獵者見狀，都嚇得瑟瑟發抖，再也不敢有任何反抗的念頭。他們深知，眼前這三個人絕非他們能夠招惹的。
狩獵者首領吐出嘴里脫落的牙齒，含糊不清地說道︰“我說，我說！是……是有人雇佣我們，狩獵那些無辜的野牛，還……還讓那些紅番，呃……那些印第安人背黑鍋。”
周路眼神凌厲，緊盯著他追問道︰“你們的指使者是誰？快說！”
狩獵者首領瑟瑟發抖，聲音顫抖地回答︰“是……是一個慈善機構，我……我也沒有當面見過雇佣者，我們只……只通過信件聯系，報酬……報酬也只是通過信件郵寄。”
“信件呢？”周路繼續追問道。
“都……都被燒毀了，這也是幕後雇主的要求。”狩獵者首領低著頭，不敢看周路的眼楮，生怕自己的眼神會出賣更多的信息。
周路又逼問了其他幾個狩獵者，得到的都是統一的答案。他們確實只是被雇佣來做事的，對于幕後雇主的真實身份一無所知。
查爾斯听到這些答案後，轉身離去，將狩獵者的處置權交給了周路和亞瑟。他不想再看到這些可惡的家伙。
周路和亞瑟對視了一眼，然後周路開口說道︰“這次我就放過你們。”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但是，下次再讓我們找上門來，就不是今天這麼簡單了。你們最好把今天的消息告訴更多的人，誰再濫殺野牛，就不要怪我們不客氣了。”
狩獵者們連連點頭，表示一定記住周路的話。他們深知，眼前這三個人不是好惹的，再也不敢有任何歪心思。
看著周路、亞瑟和查爾斯離去的背影，一個狩獵者還小聲建議首領︰“要不要追上周路三人，給他們點教訓？”
狩獵者首領摸著發腫的臉頰，看著手下的尸體和依舊捂著傷口哀嚎的手下，搖了搖頭嘆息道︰“想送死你自己去，不要帶上我們。我們惹不起他們。”
夜色已經來臨，天空中烏雲密布，不見月色，只有偶爾閃爍的雷光劃破天際，映照著這片荒涼而悲戚的土地。查爾斯提著煤油燈，燈光在微風中搖曳，投下斑駁的影子。他站在一個高度腐爛的野牛尸體面前，那尸體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惡臭，吸引著不遠處的樹林里泛著幽幽綠光的胡狼。它們窺視著這邊，等待著三人離開，然後一擁而上，大快朵頤。
“六十磅肉能喂飽二十個孩子，三十根骨頭能刻出捕夢網和藥杵。"查爾斯踢開一截被蠅群覆蓋的牛尾，鐵靴尖沾滿發黑的凝血。
周路站在他身旁，目光深邃，仿佛能穿透這無盡的黑暗看到更深遠的未來。他嘆了口氣，說道︰“你看這些食腐者——當最後一頭野牛倒下，它們的胃囊會消化自己的腸子。"
查爾斯緊握雙拳，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或許我可以繼續打擊這些狩獵者，讓他們知道獵殺野牛的後果。”
周路搖了搖頭，語氣中帶著幾分沉重︰“查爾斯，你這樣只是治標不治本。你一個人的力量是有限的，能拯救野牛的，需要的是法律，以及一個強有力的政府來執行這些法律。只有當我們建立起完善的保護機制，才能讓這些無辜的生命得到真正的安寧。”
查爾斯沉默了一會兒，雷聲突然碾過天際，第一滴雨穿透周路的牛仔帽。三人轉身離去。
胡狼們終于沖破恐懼圍住腐尸，撕扯聲混合著雨幕，仿佛大地本身在咀嚼自己的血肉。周路轉身走向馬匹時，一枚生銹的彈丸從牛尸眼眶滑落——那是某個甦族獵人再也要不回的尊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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