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爭懷抱著溫香軟玉,神色淡漠。仿佛剛才碾死的,不是什麼元嬰真君,只是一只螻蟻。
他屈指一彈,一道混沌氣流射出,將那枚想要逃竄的血色元嬰禁錮,然後隨手扔進了真道閣的九層黑塔之中。
血骨真君陳嘯天,成為了繼枯榮老祖之後的第二位“貴客”。
只是李爭不太滿意。
這血骨真君的法則領悟很差。
難怪修為卡在元嬰初期!
他那血道法則,不過是生死大道下的微末支流。
對于煉制道種來說已經夠了。
但是李爭可不滿于此。
只能說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若是陳嘯天知道李爭心中所想,怕是要氣炸元嬰︰
‘你是根本不知道民生疾苦!元嬰真君,整個東陸多少,整個天元大陸多少?你心里沒點數嗎?你經歷過被卡瓶頸久久無法提升的迷茫痛苦嗎?你知道我為了突破元嬰失去了多少嗎?到你嘴里卻是一文不值了?站著說話不腰疼!’
不過,若李爭能以此為基,悟出更本源的“元血大道”,便能觸及生命本源,倒也不錯。
“嗯?”
李爭思緒一滯,心神心神微動,沉入真道閣。
囚禁陳嘯天元嬰的黑塔二層,除了哀嚎的元嬰,還懸浮著一塊巴掌大的詭異符文黑牌,和一枚儲物戒。
讓他皺眉的是,陳嘯天的元嬰正隱隱被黑氣侵蝕,竟有“黑化”趨勢。
他立刻隔空一彈,強行分開了元嬰與那令牌、儲物戒。
黑化趨勢這才停止。
這可是他的道種,可不能不明不白的被污染了。
“這是什麼?”
李爭注意力被令牌吸引。
那令牌甚至還想帶著儲物戒指遁逃,李爭當然不能遂願。
一爪伸出。
令牌劇震,左沖右突,卻掙不脫。
下一刻,黑牌“噗”地化作黑煙,從指縫溜出,如毒箭射向李爭面門!
李爭眼神一凝,無形威壓罩下。
黑煙在他面前數寸停滯,扭曲成猙獰鬼影,無聲咆哮,就是無法寸進。
他正欲探查,鬼影卻憑空消散,只留一絲陰冷。
“慧雲!”
“我知道你要問什麼,”慧雲聲音凝重,“它自行回到了主人那里。”
“這是什麼手段?”李爭警惕。
“此等手段……不似天元大陸,倒像當年入侵的異界邪魔。”慧雲有些不確定。
李爭深深皺起眉頭。
這個陳嘯天是異界的探子?
他神識探入儲物戒指,試圖找尋些線索。
儲物戒指中滿是靈石,沒有其他的東西。
李爭眉頭先緊後松。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有了這些資源,他能領悟元血大道法則。
實力更進一步。
接著滾雪球。
到時候,什麼妖魔鬼怪,什麼異界魔神,都得死來!
總而言之,這趟百骸坡之行,收獲遠超預期。
李爭心神回歸,看向懷中依舊“呆滯”,美眸圓睜,小嘴微張的慕容雪。
“結束了。”他平靜開口。
慕容雪眨巴眨巴眼楮,眸底深處仍有一絲不舍,但看著李爭那星辰般的眼楮,她忽地直起身。
臉上的紅暈久久不散,像是被陳嘯天血道法則支配了一般,艷若桃李。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著胸口那狂跳不止的心髒,聲音帶著明顯的顫抖︰
“任…前輩,今日之事,多謝您出手相助。雪兒…雪兒無以為報。”
她此刻再沒有先前哪怕半分的驕縱和刁蠻,看向李爭的眼神中,充滿了敬畏感激,以及深深地的仰慕。
李爭看著她這副模樣,心中暗自好笑,淡淡擺了擺手︰
“我還是喜歡你剛才那副桀驁不馴的模樣。”
在慕容雪羞澀的眼神中,李爭繼續說道,“開個玩笑,令兄付了診金,你我兩不相欠。”
他這話,既是點明了交易,也間接的與慕容雪拉開了一絲距離。
他可不想平白招惹什麼情債。
再說,在他看來,對方不過是大家族的“孩子”。
對,沒錯。
可能慕容天兄妹兩的年齡比他自己還大,但是在他看來,不過是兩個沒有長大的孩子。
慕容雪聞言,臉上的紅暈更甚,心中卻涌起一股莫名的失落。
她自然听出了李爭話語中的疏離執意。
是啊,像他這等神仙般的人物,又豈會真的在意自己的報答?
自己又能報答什麼呢?
除了這一身蒲柳之姿,她還能拿出什麼有誠意的回報呢?
況且,這等人物,身邊肯定不缺仙子吧……
今日之事,于他而言,或許真的只是隨手拍死了一只礙眼的蒼蠅罷了。
但對她慕容雪而言,卻是足以銘記一生的震撼與……悸動。
“前輩……”慕容雪咬了咬櫻唇,似乎還想說些什麼。
李爭卻已不再給她開口的機會,他目光轉向依舊癱軟在地,面如死灰的慕容天,聲音淡漠地說道︰
“慕容道友,此地不宜久留,你還是盡快帶著令妹離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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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人群騷動,一個狼狽身影被踢了出來,“噗通”跪在李爭身前。
“任前輩,這陳厲還想跑,我們給他壓回來了。”一個修士走出,語氣敬畏討好。
李爭順勢看去,正是陳嘯天的兒子,陳厲。
此時的他鼻青臉腫,血漬、污漬遍體。
哪還有血煞谷谷主之子的威風與囂張。
他被幾個膀大腰圓的體修死死按在地上,動彈不得,看向李爭的眼神充滿了恐懼和哀求。
“任……任前輩饒命!小的有眼不識泰山,沖撞了前輩,求前輩大人有大量,饒小的一條狗命!”
陳厲涕淚橫流,磕頭如搗蒜,鮮血直流。
他現在腸子都悔青了。
早知道這個看起來普通的青衫散修是這麼一個殺人不眨眼的絕世凶人,打死他也不敢去招惹啊。
連他元嬰真君的父親都被對方一巴掌拍碎了肉身,元嬰都被生擒了。
他一個小小的金丹中期,在對方面前,恐怕連螻蟻都不如。
李真看著他這副搖尾乞憐的模樣,心中沒有絲毫波瀾。
成王敗寇,弱肉強食,這是修仙界的鐵律。
誰強,誰就有理!
他自然不會因為對方幾句求饒就心軟。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這個道理,他比誰都清楚。
他掃過周圍修士,緩緩開口︰“諸位以為,此人,當如何處置?”
此言一出,原本還有些嘈雜的人群瞬間安靜了下來。
短暫的沉寂之後,人群中爆發出了一陣壓抑不住的議論聲。
“這陳厲平日里仗著他爹是血煞谷谷主,在百骸坡橫行霸道,欺男霸女,早就該死了!”一個臉上帶著刀疤的壯漢,惡狠狠地說道,眼中充滿了快意。
他曾經因為一件小事得罪過陳厲,被其手下打成重傷,差點道基受損。
“沒錯!我上次辛辛苦苦采到一株三階靈藥,就被他強行用幾塊下品靈石買走了,簡直是強盜行徑!”另一個瘦小的修士也悲憤地控訴道。
“還有我!我妹妹只是因為多看了他一眼,就被他……就被他……”一個年輕修士說到一半,已是泣不成聲,眼中充滿了無盡的怨毒。
一時間,坊市內群情激奮,無數曾經受過陳厲欺壓的修士紛紛站了出來,歷數其罪狀。
每一樁,每一件,都罄竹難書,令人發指。
陳厲听著周圍那些此起彼伏的控訴聲,臉色早已嚇得慘白如紙,渾身抖得更厲害了,褲襠處甚至傳來一陣騷臭味。
他知道,自己今天恐怕是在劫難逃了。
李爭靜靜地听著,神色沒有絲毫變化。
這些人的遭遇,他並不意外。
修仙界本就是弱肉強食,無法無天之輩,更是數不勝數。
待到眾人聲音稍歇,李爭才緩緩開口,聲音依舊平靜︰
“既然如此,那任某便給諸位一個機會。”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那些義憤填膺的修士,一字一句地說道︰
“誰與此人有仇怨,便可自行上前,了結恩怨。任某,絕不插手。”
此言一出,全場再次一靜。
所有人都難以置信地看著李爭。
他們沒想到,這位實力深不可測的“任前輩”,竟然會將處置陳厲的權力,交給他們這些“受害者”。
短暫的錯愕之後,人群中爆發出了一陣更加狂熱的歡呼。
“多謝任前輩!”
“任前輩大義!”
“殺了他!為死去的道友報仇!”
那些曾經受過陳厲欺壓的修士,此刻眼中都閃爍著復仇的火焰,一個個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刻沖上去將陳厲碎尸萬段。
“不……不要……饒命啊……”
陳厲看著那些如同餓狼般撲上來的修士,發出絕望的慘嚎。
然而,他的哀求,在眾人滔天的怒火面前,顯得那麼蒼白無力。
拳腳、法術、法寶……如同雨點般落在了他的身上。
僅僅是幾個呼吸的功夫,這位曾經不可一世的血煞谷少主,便被憤怒的眾人活活打成了一攤肉泥,神魂俱滅。
李爭冷眼旁觀著這一切,神色沒有絲毫變化。
他並非嗜殺之人,但也絕非心慈手軟之輩。
陳厲這種貨色,死有余辜。
將其交給這些受害者處置,也不是他仁慈。
這些此刻義憤填膺、高呼正義的受害者,與先前那些在他落魄時對他冷嘲熱諷、甚至暗藏殺機之人,其中有相當一部分是高度重合的。
欺軟怕硬,趨炎附勢,早已是刻在他們骨子里的天性。
李爭私以為,真正的修士,不應如此。
當有逆流而上的勇氣,當有直面強權的傲骨。
是以,他小小的推了他們一把。
不對,他只是給了他們一個選擇。
一個讓他們在無形之中,便與那潛藏在陳嘯天背後的、來自異界的未知勢力,直接對上的選擇。
斬殺了陳厲,便等同于與那異界勢力結下了梁子。
身為天元大陸的一份子,未來若有異界入侵,他們這些人,也算是提前“預熱”了一番,不是嗎?
抗擊異界邪魔,保衛家園,本就是天元大陸生靈應盡的責任與義務。
這很合理,也很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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