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還是要看你啊。”
李爭長嘆一口氣，目光轉向面板。
領悟“我”的本質，只是對于自我更清晰的認識，並不意味著要完全排斥外力的輔助。
更何況，他所領悟的無我，乃是無法無天的我。
是那份超脫束縛、自在無拘的“我”。
就像前世流傳的一句“至理名言”︰
有關系不用，那是蠢！愚蠢！
放在當下，這句話同樣適用。
有外掛不用，那是蠢！愚蠢！
“給我頓悟！”
指令下達，一念之間，世界重新洗牌，翻天覆地的變化，就此發生。
這山不再是簡簡單單，巍峨聳立。
此刻，在李爭的眼中，那是一粒粒微小的粒子。
這些五顏六色的粒子，一粒粒、一串串，緊密的組合在一起，或呈六邊形，或呈五邊形，亦或是螺旋上升。
構成了，眼前這山、這水、這砂石。
它們像是分子、原子乃至夸克。
而這修仙世界，所有的一切，皆是由最本質的靈氣粒子所構建而成。
還沒等李爭過多感悟，眼前的景象再度發生了變化。
“ 嚓”一聲。
如同銀鏡破碎般聲音響起。
周圍的一切，再度重組。
退出頓悟。
推衍點6。
短短六個呼吸之間，耗費了足足六點推衍點。
實在是太過奢侈。
此時的李爭，多少有點感悟，也並未急著繼續頓悟。
盲目的頓悟只會浪費寶貴的推衍點數。
這任何一點推衍點，都是他歷經千辛萬苦才掠奪來的。
每一點，都沾染著鮮血。
他努力回想通過第一關的場景。
當時，在靈魂眉心之眸的掃射之下，並沒有這般萬物解構之景。
一個大膽的念頭在腦海中逐漸成型。
所謂的第二層之關卡，或許正是對應著前世哲人所說的三重境界︰
初見時，山是山，水是水。
再觀時，見山非山，見水非水。
終悟了，見山仍是山，見水仍是水。
第一關，執著于眼前認識的一切，山是山，水是水。
第二關，萬物皆虛，山水乃至萬物皆是靈氣與法則的交織、映射。
第三關，返璞歸真，天道合一，山水既是靈氣與法則的具象，也是自然的本真體現，不再刻意區分表象與本質，達到物我兩忘之境界。
當然，以上純屬對已知信息的一個整理與推測。
具體是否如此，還需驗證。
況且，就算真的是這麼一個道理，也很難說就能輕松通關。
畢竟，真若如此，那自己應該已經通關了。
也不會還在這里空想。
……
深淵之谷上方，天氣晴朗，萬里無雲。
顧無思獨自立在山谷頂峰，雙眼微眯，似乎是因為遠處的風沙飄來讓他迷了眼。
“進入秘境的時間已然過半，自己已經在這里耗費了太長的時間。
趙清風啊趙清風，你這家伙到底在搞什麼鬼？換了個身體，就辦不來事了？下去這麼久連個消息也不回？
我看你是雷劫淬體，皮劈）癢了！”
顧無思心中暗語，只可惜無人回應。
又過了片刻，他忘了往深不見底，發著彩光的谷底，低聲自語︰
“不能在這麼下去了。”
之前的他並未考慮到這幫三宗弟子竟然下去好幾天都不上來，如果再拖下去，破壞陣基的任務基本就要宣告失敗了。
他的手掌只是微微伸了伸，想要招呼屬下向深淵之谷進軍。
哪知道，身後的羅平下意識的往旁邊躲了一下，似乎害怕顧無思突然出手。
“嗯？”
注意到身後的動作，顧無思回過頭來，瞥了一眼羅平還未消腫的臉頰，莫名覺得好笑，嘴角忍不住的勾起一角。
羅平被顧無思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他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試圖緩解這尷尬的氣氛︰
“顧大人……有何峰咐？”
言語間連話都說不清楚，臉上的笑容堆砌使得臉部一直抽抽的痛。
“叫飛舟的其他人下來，接下來，該輪到我們主動出擊了。”
“嚎的……”羅平低著頭，不敢與顧無思對視，自顧自的回復著。
……
“這李爭，還說我久，自己也是這麼持久！”
甦允兒經過真道閣的考驗之後，性格愈發變得大開大合，言談舉止間沒有絲毫的猶豫與考慮。
“你是認真的嗎？說的是什麼怪東西？？？”
孟知遠一臉懵逼，眉頭緊鎖，問號仿佛要從他的額頭上蹦出來一般，滿臉都寫著不解。
甦夜反應慢了一拍，得益于孟知遠的及時提醒，隱隱捕捉到了一絲弦外之音。
她的小臉不由自主地染上了一抹緋紅，輕輕地掐了甦允兒一把，同時還不忘送給她一個略帶責備的白眼。
“你們想哪去了，我單純說李爭在真道閣里面待的時間長而已！！！”
甦允兒並非愚鈍之人，自然也意識到了自己言語中的不妥與曖昧，但她並未因此羞赧臉紅，只是呼吸變得愈發急促，連忙開口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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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李爭指不定都闖過第二層第一關了，不然的話，他應該早就出來了。”
孟知遠二人還沒有接茬，不遠處的飛仙宗排頭的趙清風卻敏銳地捕捉到了這一對話。
他雖是以煉氣期的修為進入此地，但畢竟靈識還屬于築基層次。
三人說話雖然謹慎，還特意開啟了隔音符，但在他面前等于白費功夫。
本就關注三人行為的他一下子就被這特立獨行的行為一下子吸引去了注意力。
“第二層？”听到這個信息的他，忍不住的笑出了聲，惹得葉非一陣厭惡的眼光。
為了避免夜長夢多，趙清風決定提前收取一些“利息”，先進入真道閣一趟。
他並沒有按照約定回復顧無思，免得到時候，他急眼了親自下來，鬧得竹籃打水一場空。
于是，他通過劉川柏背後的勢力與資源，與葉非商議了一番，這才使得他們能夠得以插隊進入真道閣。
至于此舉是否會引發飛仙宗弟子的不滿與厭惡，那已經是以後需要考慮的事情了。
到那時，這些飛仙宗的弟子能否安然無恙地活著，都是一個未知數。
第二層，在如今這個時代，想要踏入都是無比之難，更不用說通關第二層了。
哪怕是第一關。
呵呵。
這些年輕氣盛、不知無畏的菜鳥修士，真是喜歡開一些不切實際的玩笑。
不過，趙清風在心中卻默默地將李爭這個名字記了下來。
日後有機會，一定要親自弄死他。
每拖延一點時間，都會影響他的收獲。
而在真道閣里面久久不出的李爭，顯然是找到他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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