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也不提錢的事情，大伙不知道，這樣是再好不過了。
哥幾個都覺得很有道理。
還是趙誠聰明，能考慮到這一層，他們很听話。
就這麼著。
學校收拾差不多了，最後半天，他們大伙集體把學校的窗戶修了修，破了的玻璃都補上了。
也重新在窗戶縫的位置封了紅泥。
學校的教室從外面看起來還不錯。
屋子里面的火牆，爐子也都重新修了一遍，現在是不冒煙了，四個班級，很不錯了！
校長心里很滿意，這比他想象之中的好多了。
看來通過考試篩選人才，這個路子是走對了。
能考進來的，都很懂事兒，沒有誰調皮搗蛋，對待工作都很認真嘛！
校長心中不免多了幾分驕傲。
他是個苦命人。
老話講得，臭老九出身。
前面十年，過得不開心，一直生活在社會最底層。
終于得到了這麼一個機會，他可以教書育人，做自己喜歡的事情，所以校長很重視這所技校。
他希望能夠為這座城市培養出更多的工人，這是一件很驕傲的事情。
校長是個好人啊！
同時也是個非常孤獨的東北爺們兒。
這個時候的校長已經四十多歲了，但是看起來跟五十多歲一樣，頭發白了不少。
學校的前期準備工作完成了，現在就等著木工過來把桌椅打出來，然後就等著開學了唄！
可這時候，還有一個問題沒有解決。
熊佔山和劉大個約定好了，這邊的活干完了，他倆就單挑。
可現在•••
熊佔山不希望跟劉大個單挑啥的。
他現在要賺錢了。
這劉大個過來跟他踫一下子，熊佔山擔心自己受傷的話，會影響他賺錢的事情。
所以他不打算跟劉大個見面。
熊佔山失約了！
學校的事情結束之後，他們在家歇了三天，然後他們四個小哥們兒帶著鋪蓋卷，帶著飯缸子，再次出發，前往了北山。
這件事沒幾個人知道。
對外他們就說去學木匠活了。
這很正常，沒人懷疑。
可這時候的劉大個心里很郁悶。
他知道自己被騙了。
他是萬萬沒想到，熊佔山竟然忽悠了他。
這不是爺們兒所為。
這件事還是他老弟，劉東子看出來的！
可惜，馬場跟大圍子是兩個地方，分屬兩個區，相距太遠了！
沒人願意陪著劉大個去找熊佔山。
這劉大個也不清楚熊佔山的具體情況。
這就很尷尬。
再說熊佔山這邊。
他們這個活兒倒是不難。
幾個人配合一下，幫著師傅打打下手，做一些體力活。
這些木匠，在當時來說，都是師傅，都挺有能力。
他們這也不是啥大活兒啊！
一天八毛錢，賺的比想象之中輕松許多。
其實要按照現在的標準來說，這工作很辛苦。
不過當時的人，都能吃苦，這就不算啥了！
幾個人干了七天，一個禮拜，七八五十六，也就是五塊六。
校長給他們湊了個整，一人給了六塊錢。
這就算是有錢了。
普通人的生活，就是很平凡，六塊錢，不算少了。
這賺錢了不說，幾個人還真就學到了不少本事。
他們平時拿著剩下來的邊角料自己琢磨技術，這些邊角料可以做成小板凳。
趙誠這時候就開口張羅說︰
“咱們把這些小板子拿回去，打成小板凳，這馬上過年了，上大集那邊倒騰出去！”
“郝樹強那個苟懶子現在也不敢找咱們的麻煩！”
“咱們去做生意，看看能不能拿這些小板凳換點吃的用的！”
“你們說行不！”
“就咱幾個，怎麼著不能倒騰出來四十個小板凳啊！”
“整個牛車，直接把這些板子拉回去，這大小也是個買賣！”
趙誠的想法得到了他們的大力支持。
沒錯！
干活這一個禮拜，他們跟著師傅們學到了不少木匠活。
打個小板凳啥的，還是沒問題的！
好辦法！
黃博開口說︰
“行！”
“廠子里面就有家伙事兒！”
“不行找誰給咱們用車床加工一個！”
“這種小事兒，沒啥問題！”
“就這麼整吧！”
“牛車，咱找郭寶唄！”
“他老叔家里不是有牛車嗎？”
“都認識，給他錢唄！”
哥幾個都覺得沒毛病。
他們是廠區大院的孩子，有這個人脈。
哥四個越想越精神。
這就跟校長商量了起來。
校長覺得這幾個小子挺有正事兒的，挺有生意頭腦，就開口答應了說︰
“那你們找車拉走吧！”
“那些木板，留在咱這也是燒火！”
“放時間長都爛了！”
“你們能用就拿回去唄！”
就這麼著，他們開始琢磨起了這個計劃。
年紀輕輕的小哥幾個，這時候對未來充滿了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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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兜里有錢了，現在還有機會做生意，心中覺得很幸福。
校長就感覺這幾個孩子以後能好起來。
腦子里面琢磨的是怎麼過好日子，這其實很重要。
事情就這麼定了下來。
最後他們在這邊陪著師傅們吃了一頓酸菜炖豬肉，吃飽喝足，回家！
臨走之前，校長把學校大門的鑰匙給了熊佔山，他們明天來這邊拉木料。
下午哥四個鋪蓋卷都沒帶走。
等著明天拉牛車過來一起送回去。
回去的路上，還下著小雪，哥幾個你追我趕，好像孩子一樣，還打雪仗呢！
多年之後，熊佔山再次回想起這個午後，仍是會感受到十七歲的那種幸福。
那段路，其實很遠，但是他們都沒有感覺累。
這或許就是青春該有的模樣！
就這樣帶著六塊錢的工錢回家了。
老熊頭心里高興，大孫子出去一趟賺錢了。
這學校好啊！
還沒開學呢！就賺到錢了！
回家的時候，熊佔山給爺爺買了兩瓶白酒。
老熊頭心里就更高興了。
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啊！
這話一點毛病都沒有！
當天晚上，熊佔山跟爺爺講述了他們幾個的計劃。
老熊頭覺得不錯，能琢磨著做生意了，這是好事兒啊！
其實老熊頭不是什麼封建的人。
他很清楚，這年頭，做買賣沒啥丟人的。
日子過得亂七八糟，沒有個奔頭，那才叫丟人呢！
老熊頭開口對孫子說︰
“這肉啊！”
“別管怎麼吃，吃到肚里，那就是自己的！”
“你們做買賣，這也不是啥壞事兒！”
“人家愛說啥就說啥！”
“咱們自己家的日子過好了就行！”
“咱也不是扯老婆舌的那種人家！”
“你們幾個小哥們兒，好好做生意，本本分分的！”
“這也不丟人啊！”
三觀！
這很重要。
熊佔山為人處世的原則，都是跟著老爺子學的。
他最信任的人就是老爺子。
老爺子同意了，熊佔山心里就踏實多了！
吃完飯熊佔山就去找郭寶商量借牛車的事情。
郭寶听說了他們學會了木匠活，心中很羨慕他們。
因為開學之後，熊佔山就要去念技工校了，而郭寶•••
他還要在大圍子待著。
郭寶後悔了，當初沒有好好學習。
不過他也不是沒有機會，以後還會有二期班，三期班。
這個技工校一直發展到了一零年，一直都有學生。
郭寶這就去找他老叔商量這個事兒了。
他老叔對熊佔山他們很看好，主要是熊佔山很照顧他們家郭寶。
這個事情很順利。
趙誠那邊找他爸，跟家里研究了一下，趙誠的父親就幫他們倒騰工具去了。
而黃博那邊也幫忙弄了一堆工具。
而他們都約定好了，就去楊寶財家做板凳。
忙忙活活的，都準備好了！
第二天一大清早就出發，郭寶的老叔親自駕駛牛車跑了一趟北山。
他們拉回來了一整車的木料，還分給了老叔不少。
帶著東西回來之後，哥幾個就不出門了。
天天聚在楊寶財家里做小板凳。
玩兒的好的這些小兄弟也過來幫著他們一起忙活。
板凳很快就做好了！
楊寶財家院子里面都是板凳。
一九七七年，一月二十號，臘月初二。
哥幾個的小買賣正式的營業了！
哥四個，加上郭寶，五個大小伙子，一人背著六個小板凳，用繩子拴好了，背在身上就來到了大橋這邊。
再次來到了了大橋這邊的集市，這地方的人還是不少啊！
雖然是冬天，但是來買貨的人依舊很多。
賣貨的也已經形成了一定的規模。
他們過去之後，也沒有找地方，扛著小板凳走了一路，累壞了。
找個地方就坐了下來。
自己做的小板凳，很方便嘛！
這時候趙誠瞧見了一個熟人。
特麼的王悅就在這邊看市場呢！
這苟懶子，把他二哥收拾的夠嗆。
趙誠心里很郁悶，本來挺好的一個心情，讓他給擾亂了。
王悅倒是沒注意到這幾個大小伙子。
他今天是來看市場的。
最近市場這邊的情況有變化。
猴崽子那一伙人跟他們再次發生了沖突。
雙方積怨已久，這幾天還要過年了。
這大集上面肯定很熱鬧。
他們都想趕在過年之前把整條集市收入到自己的陣營之中。
其實做買賣的這些人心里也都清楚的很。
這麼雙方制衡的狀態下，對他們而言其實也是一件好事兒。
因為至少他們不會太過分，做事兒還有分寸可言。
一但誰真的統一了這個市場，那就完了！
他們的苦日子也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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