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湖上，所謂的交個朋友，其實只是想騙你的錢。
就好像你想買一個東西，商家吆喝著只要998，這也送，那也送，听著似乎很實惠，但羊毛出在羊身上，不給商家998，他送你個毛線。
此時，雲承燁對所有人表示，今天擺出來的所有翡翠原石都會以低于市場價的標準起拍，就是類似的套路，誰信誰煞筆。
吳越掃一眼周邊人的反應，一些經驗豐富的翡翠商人，眼中果然露出鄙夷之色，听不慣雲承燁這種虛偽的言辭。
“現場擺出來的每塊翡翠原石，已經標好了底價，大家可以隨便看，等會進入拍賣環節的時候，也好做到心中有數。”
“好了，我就不耽誤大家的寶貴時間了，大家隨便看，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可以隨時詢問旁邊的工作人員。”
雲承燁說著，帶著費德貴等人，混進大廳人群中，時不時找熟人聊上幾句，聯絡一下感情。
吳越沒有忘記自己今天的主要任務，必須薅光傳世珠寶的羊毛，于是不再關注雲承燁，避開肖雅靜和萬汝良，認真觀察交易大廳的翡翠原石。
整個大廳擺滿了翡翠原石，至少有兩三百塊，幾乎都是全賭料，偶爾也能見到一些因為皮殼太薄而露出玉肉的天然開窗料。
標注的底價從一萬到一百萬左右都有，比在緬國貴得多，但在華夏翡翠市場，這些底價真的不算貴。
很多翡翠商人和專業賭石師傅，正拿著工具和筆記本，一邊觀察料子一邊記錄數據。
哪塊料子的編號是多少，出自什麼場口，底價多少，自己最高能接受的心理價格是多少……等等。
這些數據都是以加密的方式寫在本子上，除了記錄者本人，別人就算撿到本子也看不懂。
龍思雨已經拿出了筆和本子，瞪著水汪汪的大眼楮，說道︰“阿越，我已經準備好了，咱們從編號為1的料子開始看吧。”
吳越感覺有人在偷听，于是沒好氣的說道︰“這麼多料子，一上午的時間哪能看得完，隨便挑一些有眼緣的料子，憑運氣競拍吧。”
“啊？你以前賭石，也是憑運氣嗎？”龍思雨有些失望的說道。
吳越說道︰“賭石賭石，但凡沾上賭字的行業，哪個不是憑運氣？運氣好，也是一種實力。”
啪啪啪。
有人在背後鼓掌。
吳越轉身，看到雲承燁正在拍手，同時說道︰“吳老板說得沒錯，運氣好也是一種實力。不過我听說你的玉蜻蜓每天都能切出來很多極品料子，難道也是全憑運氣？”
吳越笑道︰“呵呵，我若說全憑實力，燁少也會在心里說我全憑運氣，那我不如提前承認自己全憑運氣。”
“吳老板是個有趣的人，不過你為什麼對我們傳世珠寶敵意這麼大？”
“敵意？這從何說起？難道你這個沙雕采購經理出低價購買我們的好料子，我們拒絕就是有敵意？那你們指使財富大廈的物業，私自撕毀租賃協議，不讓我公司入駐算什麼？”
“嗯？還有這事？”雲承燁皺眉，轉頭看了一眼采購經理費德善。
費德善嚇出一頭汗，急忙辯解道︰“燁少，別听他胡說，我出七百萬買他店里七塊全賭料，價格一點也不低啊。我都亮出身份了，他還拒絕，不是看不起我們傳世珠寶是什麼？至于租賃辦公室的事情，我不知道啊，這肯定是誤會。”
“呵呵。”雲承燁怪笑一聲，不置可否，“行了，先聊到這里，我就不打攪你們看料子啦。不過我說句公道話，一百萬買你們一塊料子，真的不便宜了，你看看我們這里的料子，價格最高的幾塊大料子底價才一百萬左右。”
說完，雲承燁不給吳越說話的機會，轉身就離開了。
吳越也不管雲承燁能不能听到，當即罵道︰“你特麼這里標的價格是競拍底價，又不是一口價，別在老子面前玩概念轉移。”
龍思雨勸道︰“阿越，別罵了，他們已經走遠了，氣壞了身體不值得。有這功夫，我們不如多挑幾塊好料子，先討些利息。”
“有道理。”吳越也不是真的生氣，罵完之後，早已念頭通達，應了一聲之後，便開始看料子。
說是看料子，其實只是用左手一摸，摸到好料子，才會走到附近某塊料子前面，用筆在本子上記錄信息。如果摸到垃圾料子，吳越連半個數字也不會記錄，更懶得做迷惑人的假動作。
為了防止筆記本被別人偷看，吳越記錄數據的時候，把數字拆散了重新組合，只有他能看得懂。
第1位和第3位是原石編號，第2位和第4位是重量，第5位和第7位是心理底價，其它數字是亂編的，為了防止自己搞混，往往會在數字後面加一個場口標記。
別說別人看不懂，就連跟在他身邊的龍思雨，都看得一頭霧水，她根本不知道吳越想要哪塊料子。
這時候，旁邊有人向他打招呼︰“阿越老板，好巧啊，沒想到你也參加傳世珠寶的翡翠原石交易會。”
吳越抬頭，看到是鬼手神仙刀的老板盛元?，笑著回應︰“我雖然有緬國的貨源，但是還要大老遠的運輸不是嗎？如果瑞麗有類似價位的好料子，傻子才不買呢。”
“你的意思是，這里的翡翠原石價格很實惠？和緬國價格類似？”
“我可沒有這麼說……再說，現在我們看到的只是競拍底價，真正的成交價往往會高很多。比如我們面前這塊料子，底價標了一萬，如果有很多人都看中了，他的價格可能會飆升到十萬，甚至二十萬三十萬。”
“我明白了。”盛元?撓撓頭，心想能混出頭的翡翠商人，哪一個都是黑心腸的人精。
自己混成這個狗樣子，就是心不夠黑，當然也跟戒不了賭有關。
但凡自己開原石店，又自己賭石的老板，沒有幾個能夠不傾家蕩產的。
盛元?認為自己想要翻身，還是得靠賭石，光憑解石店賺的那點小錢，這輩子也別想發財，甚至連以前欠的債都還不完。
吳越和他聊了幾句之後，繼續看料子。
傳世珠寶這批料子，質量居然不錯，吳越花費幾十分鐘，從兩百多塊料子當中，挑選出三十多塊好料子。
這些料子，值得吳越去競拍，而且價格可以抬得很高也不擔心虧本。
“請大家注意一下，我們這次活動，中午12點正式開始，沒吃午飯的客人可以提前到旁邊的餐廳享用自助午餐。”
可能因為翡翠料子太多，傳世珠寶的工作人員把時間安排得很緊，生怕耽誤了下午的拍賣活動。
樓上辦公室里，雲承燁正在仔細查看監控回放，畫面中的人，正是吳越。
監控畫面從吳越開始查看翡翠料子開始，到他帶著龍思雨去吃自助餐，一點都沒有遺漏。
雲承燁冷冷說道︰“阿善，你們幾個把吳越剛才記錄數據時所站的位置找出來，看看他當時站在哪塊翡翠原石面前，這些原石競拍的時候，要找人瘋狂抬價，我要讓他大出血。”
費德善一听，頓時眼楮放光，贊嘆道︰“燁少牛逼，我們知道該怎麼做了！可笑那吳越，得罪了我們傳世珠寶，還敢來參加這次交易會，真把我們傳世珠寶當慈善家了？沙雕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