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進去救你們。”鐵柱固執地說。
青銅門後是一條向下延伸的甬道，牆壁上瓖嵌著會自發光的藍色晶體，提供微弱照明。
空氣中有股奇怪的臭氧味，像是剛經歷過雷暴。
「能量濃度持續升高...系統功能恢復加速...」
隨著深入，江川感到系統能量迅速回升，甚至比在冉莊時還要快。
更奇怪的是，林雪燕眼中的銀光越來越亮，幾乎能在黑暗中視物。
“這里...好熟悉...”她喃喃自語，手指輕撫牆壁上的刻痕，“我好像來過...”
甬道盡頭是一個圓形大廳，中央懸浮著一個巨大的水晶裝置，由無數幾何體拼合而成，緩慢旋轉著散發出柔和的藍光。
「發現時空穩定器原型...技術特征與系統核心代碼相似度89...」
江川心跳加速。難道系統的技術源頭就在這里？
突然，水晶裝置射出一道光線，在大廳中央投影出一個白發老者的全息影像。老者身穿古樸長袍，面容卻出奇地年輕，雙眼是和林雪燕一樣的銀白色。
“終于來了，時空之子。”老者的聲音帶著奇特的回響，“我是守門人張衡，在此等候兩千年。”
“張衡？東漢天文學家？”江川難以置信，“這不可能...”
“名字只是代號。”老者微笑，“就像你現在被稱為"高傳寶"，但她記得你叫江川。”
林雪燕渾身一震︰“你...你怎麼知道？”
“因為我見過無數個"你們"。”張衡的影像走向水晶裝置，“在第七百二十一次時間循環中，你們打開了這扇門；在第一千零四十四次，你們帶來了鑰匙；但在大多數循環里，你們死在了外面。”
江川的大腦飛速運轉。
時間循環？無數次嘗試？這遠比他想象的復雜。
“解釋清楚。”他舉起能量手槍，“否則我打碎那個水晶。”
張衡大笑︰“勇敢！但暴力解決不了時空悖論。”他一揮手，水晶裝置投射出無數畫面——不同時代的戰爭場景，不同裝扮的江川和林雪燕，以及...始終如一的青銅門。
“簡單說，人類文明是個莫比烏斯環，不斷輪回又稍有不同。時空管理局不過是上一個循環的殘留物，妄圖通過控制歷史進程避免毀滅。”
「警報！信息污染風險！主程序可能已察覺此處！」
系統突然的警告讓大廳燈光閃爍。張衡的影像變得不穩定︰“它發現了...快！時空之子，觸摸核心！”
林雪燕像被催眠般走向水晶裝置。
江川想阻止，卻被一股無形力量固定住。
“別擔心，這是她的宿命。”張衡的聲音開始失真，“只有時空親和體才能激活穩定器...”
當林雪燕的雙手貼上水晶，整個裝置爆發出刺目強光。
無數光流順著她的手臂蔓延全身，最後匯聚在雙眼——銀白光芒變成了璀璨的金色！
「外接終端升級完成...時空親和力突破閾值...正在下載文明數據庫...」
江川感到系統界面瘋狂刷新，無數陌生數據涌入。
更驚人的是，林雪燕開始用他從未听過的語言吟誦，聲音同時從過去、現在和未來傳來。
張衡的影像欣慰地微笑︰“很好...這次循環有希望打破僵局...”他的身影開始消散，“記住，真正的敵人不是倭軍，也不是主程序，而是...”
話未說完，整個山體突然劇烈震動！碎石從頂部掉落，水晶裝置發出刺耳警報。
「檢測到時空轟炸！主程序發動了跨時空打擊！」
江川沖向林雪燕，將她護在身下。一塊巨石砸中他的後背，卻被突然浮現的銀白光罩彈開。
“我們得離開這里！”他拉起神志不清的林雪燕，向甬道狂奔。
身後，大廳開始坍塌，水晶裝置在崩塌中碎裂。
最後一刻，江川看到張衡的影像對他做了個奇怪手勢——拇指與小指相扣，其余三指伸直。
「文明火種協議激活...部分數據已備份...」
沖出青銅門時，外面的景象讓江川血液凝固——天空中懸浮著三個黑色金字塔形飛行器，正對著山區發射某種光束。
被擊中的山體不是崩塌，而是直接\"消失\"！
“時空戰艦！”程世安驚恐地記錄著，“完全不符合空氣動力學！”
鐵柱對著天空開槍，子彈卻在接近飛行器時詭異地靜止了。
「戰術建議︰立即撤離！當前武裝無法對抗...」
江川背起半昏迷的林雪燕︰“分散跑！老地方集合！”
四人剛沖下山坡，一道光束就擊中了青銅門所在的山壁。
沒有爆炸，只有一片絕對的空無——整片山體像被橡皮擦抹去般消失了。
奔跑中，林雪燕突然在江川耳邊虛弱地說︰“西北方...三十里...有另一個錨點...更強大...”
「檢測到微弱信號...疑似天然時空節點...」
江川調整方向，帶著三人向西北方密林逃去。
身後的金字塔飛行器沒有追擊，而是繼續\"抹除\"整片山區，仿佛要徹底銷毀青銅門存在的證據。
當終于甩開危險時，四人癱坐在一條小溪邊。
林雪燕的狀態穩定下來，眼中的金光褪回銀白，但氣質明顯不同了——更沉穩，更...古老。
“你看到了什麼？”江川輕聲問。
“一切...又好像什麼都沒有...”她迷茫地搖頭，“張衡說的對，歷史在不斷重復，每次都有細微差別...我們在第七百二十一次循環中成功過...”
程世安激動地插話︰“那個水晶裝置！是不是包含了史前文明的技術？張衡怎麼會...”
“不是史前。”林雪燕打斷他，“是上一次人類文明的遺產。時空管理局偷走了技術，卻扭曲了它的本意。”
鐵柱听得一頭霧水︰“俺就一個問題——現在咱們咋打倭軍？”
江川檢查系統界面，發現能量已恢復到85，還多了個陌生圖標︰
「文明火種協議︰1\7激活」
“先找新錨點。”他望向西北方，“然後...”
林雪燕突然抓住他的手︰“有東西跟著我們。”
樹叢沙沙作響，一個瘦小身影跌跌撞撞地撲出來——是個十來歲的男孩，衣衫襤褸，左臂有道深可見骨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