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穩了！”江川打開車前大燈，在蜿蜒的礦道中疾馳。
身後不斷傳來塌方的轟響，灰塵從車體縫隙鑽進來，嗆得人直咳嗽。
當裝甲車終于從另一端的礦口沖出時，朝陽已經升起。
江川關閉引擎，讓車輛滑行到一處背風的山坳里。
所有人都長舒一口氣。
“我們...真的做到了？”周雅的聲音輕得像羽毛。
這個文靜的女學生眼楮亮得驚人，要不是這里潛伏的同志，需要一個自己人扮做女兒，根本不會讓一個正在上學的學生來做地下工作。
李秀寧突然大笑起來，笑聲在空曠的草原上回蕩︰“一個裝甲車干掉滿洲里守軍！這夠我吹一輩子！”
“我突然不想潛伏了，不想做地下工作者，想正面和小鬼子交鋒，現在申請還來得及嗎？”
大家沉默不語，感覺不只是李秀寧，就是他們自己，都有些想要跟著江川正面殺小鬼子了。
王明遠卻若有所思地看著江川︰“小江同志，那些倭軍突然消失的衣物武器...”
車廂內瞬間安靜下來。
所有人都等著江川的回答，空氣中彌漫著某種微妙的期待與不安。
江川知道，是時候給個解釋了——但他不想解釋。
他深吸一口氣，正準備開口糊弄過去，放在一旁裝電台的柳條箱子的縫隙，出現一閃一閃的燈光。
王明遠顧不上問江川問題，連忙把電台拿出來，收听電文。
因為信號太弱，等電文翻譯出來，只是斷斷續續的幾個字。
但就是這幾個字，已經顯示出哈市紅黨地下工作者被俘的消息。
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
江川啟動引擎，裝甲車再次轟鳴起來。
他望著哈爾濱方向升起的朝陽，聲音堅定︰“我們直接去哈市。”
沒有人提出異議。
盡管滿腹疑問，盡管前路未卜，但此刻他們都清楚——有同志被捕，更緊急的任務等著他們。
怎麼可能讓他們過足正面殺敵的癮。
裝甲車碾過初春的草原，履帶在融雪的土地上留下深深的痕跡，朝著哈市的方向，身後留下一地地獄般的場景。
裝甲車在初春的草原上疾馳，履帶碾過殘雪與凍土，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
江川緊握方向盤，眼楮不斷在道路和系統掃描界面上切換。
自從收到那封殘缺的電文，車內的氣氛就變得凝重起來。
“電報是從哈市西郊發來的。”
王明遠推了推眼鏡，手指在電文紙上輕輕顫抖，“用的是老陳的備用密碼本...他一定是出事了。”
李秀寧把機槍拆開又裝上，反復檢查每一個零件︰“老陳是交通站的負責人，他知道所有地下聯絡點。如果他被捕...”
她沒有說完，但所有人都明白這意味著什麼——整個哈爾濱的地下網絡可能已經暴露。
“我們得改變計劃。”江川突然調轉方向，裝甲車一個急轉彎沖向東南方，
“直接走大路太危險。”
周雅扒著車窗望向遠處︰“有飛機！”
天邊三個黑點正在盤旋，陽光在機翼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
江川立刻關閉引擎，讓裝甲車滑入一條干涸的溪谷。
溪岸的枯草足夠高，能提供基本掩護。
所有人屏住呼吸，听著飛機引擎聲由遠及近，又漸漸遠去。
“他們擴大了搜索範圍。”王明遠擦著額頭的冷汗。
江川調出系統空間的華夏地圖，眉頭漸漸緊鎖。
通往哈爾濱的每一條主要道路都標滿了紅色警示——小鬼子設立了層層關卡，甚至調動了裝甲列車巡邏。
更麻煩的是，掃描顯示前方三十公里處有一支機械化部隊正朝這個方向推進。
“常規路線走不通了。”江川看一眼眾人，“我們得橫渡嫩江。”
“現在？”張鐵柱瞪大眼楮，“四月份江面正在解凍！”
“正因為如此，小鬼子不會在那里設防。”江川啟動引擎，裝甲車緩緩駛出溪谷”
“而且我們的車有特殊設計，理論上能應付薄冰。”
江川沒說，這輛裝甲運兵車可以在陸地上穿行，還能飄在水面上。
李秀寧突然按住江川的肩膀︰“等等，在出發前，我們需要談談。”
她的目光掃過其他同伴，“關于那些...不合常理的事情。”
車廂內空氣瞬間凝固。江川能感覺到四雙眼楮緊盯著自己——疑惑、期待、警惕，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
他知道這些地下工作者並不好糊弄，這一刻遲早要來，不然的話，他連空中小鬼子的偵察機都想收走。
他可是答應先生了，要給先生準備好多飛機的，偵察機也是飛機。
這他都忍了，還是沒逃脫這幾位地下工作者的審視。
“我知道你們有很多疑問。”江川選擇著措辭，“但現在不是解釋的時候。我只需要你們相信，我和你們一樣，都是為了趕走侵略者。”
“相信？”王明遠鏡片後的眼楮眯起。
“你憑空變出武器，讓小鬼子裝備消失，還知道根本不可能知道的情報...”
他的聲音越來越激動，“我們甚至不知道這輛裝甲車是從哪來的！”
周雅輕輕拉了拉王明遠的袖子︰“老王，要不是小江同志，我們早死在蒙古了...”
“正因為如此，我們更需要知道真相！”李秀寧打斷她，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機槍扳機。
“我們是要去救同志的，不能帶著未知的風險。”
江川深吸一口氣。
掃描界面上，代表小鬼子的紅點正在逼近。
他做出決定︰“听著，我確實有些...特殊能力。但具體是什麼，現在不能說。不是不信任你們，而是知道得越少對你們越安全。”
見眾人還要追問，他突然指向後方︰“小鬼子離我們只有十五公里了！要吵等脫險後再吵！”
他並不害怕小鬼子，甚至可以說，完全可以拿下這些小鬼子，只是需要耽擱一些時間。
但眼下，哈市地下黨不知道出現了什麼事，急需要趕到哈市去，自然不能在這里耽擱。
這個警告立刻讓所有人回到戰斗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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