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騙他！”秦蒼咬牙切齒地說道，他的聲音有些顫抖，但眼神卻沒有絲毫退縮。
劉三的臉上露出一絲復雜的笑容，仿佛秦蒼的憤怒讓他感到一絲滿足。“騙他？或許你可以這麼理解，但他有他的原因。我給了他想要的一切，而你，給了他什麼？你能給他力量，給他更高的地位嗎？”
“我給他的是兄弟情誼。”秦蒼突然低聲說，眼神變得深邃而悲涼，“我給他的是我們曾經並肩作戰的信念，給他的是你所無法理解的東西。”
“信念？”劉三的眼神微微冷卻，笑容卻更冷，“信念是好，但信念並不能填飽肚子，也不能讓人活得更好。在我這里，信念只不過是束縛，是讓人無法前進的枷鎖。而我，給了他自由，給了他想要的力量。”
“自由？”秦蒼的眼中閃過一絲諷刺，“自由是讓他背叛我，選擇站在你這邊嗎？”
劉三的笑容微微收斂，眼神中掠過一絲認真，“有時候，人必須作出選擇。你太固執了，秦蒼。”他頓了頓，“小虎已經明白，他不能再回到你那種簡單而單純的世界。你給不了他更多的東西，也無法讓他從這條路上回頭。”
秦蒼站在那里，眼前的劉三依舊是那副冷靜而從容的模樣，仿佛他們之間的對話早已不再重要，剩下的只有一種近乎戲謔的優越感。周圍的空氣變得越來越壓抑，甚至連他呼吸的每一口空氣都變得沉重起來。秦蒼的心，像是被無形的重物壓住，痛得幾乎不能忍受。
“你說得對。”他終于開口，聲音低沉而帶著一絲疲憊，“你給了小虎他想要的東西，而我，給不了他這些。”
他的話音輕輕落下，卻似乎在這一瞬間擊碎了他心中最後的一點堅持。是的，劉三給了小虎更多的東西——那些權力、力量、地位，所有他曾經以為自己無法給與的東西。秦蒼承認，自己一直都覺得，自己給予小虎的是最重要的東西，是那份難以言喻的兄弟情誼，是他們並肩作戰時的那份默契，那份不需要言語的理解。
但現在看起來，這一切似乎都不再重要。小虎不再是那個和他一起共度難關、笑對生死的年輕人了，他的眼中再也沒有那個曾經信任、依賴自己的光芒。秦蒼心中一陣劇痛，仿佛一根長長的尖刺被狠狠刺進了他的心髒，帶著讓人無法承受的痛感。
他低下頭，試圖讓自己的情緒平靜下來，卻發現自己已經無法再裝作冷靜。此刻的他，心中充滿的不是憤怒，而是一種深深的失落和無助。對小虎的失落，對自己無力改變一切的無力感，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憊。
“小虎……”秦蒼輕輕地念出了這個名字，像是從喉嚨里擠出來的一聲低語，聲音幾乎微不可聞。“你到底為什麼選擇了他？”
他無法理解，真的無法理解。那個曾經總是在他身邊、對什麼都充滿熱情、即使面對危險也毫不畏懼的小虎，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他會做出這樣的選擇？這一切對于秦蒼來說，仿佛一場突如其來的噩夢，突然間打破了他所有的認知與堅持。
劉三似乎並不打算給秦蒼更多的時間去沉浸在這種情緒中。他微微勾起嘴角，輕聲說道︰“秦蒼，你還是太感性了。你總是沉迷于過去的回憶，卻忘記了現在的選擇才是最重要的。你以為兄弟情誼能讓你一直走下去？你錯了，只有力量，才是決定一切的根本。”
“力量……”秦蒼低聲重復，仿佛在咀嚼這個詞。力量是什麼？力量是可以讓一個人屈服于現實的東西，是可以讓一個人拋棄曾經所有信念的東西嗎？他不知道，但他知道自己已經不能再依賴這種抽象的東西。
心中的那種失落與憤怒開始交織成一種復雜的情感，仿佛一顆沉重的石頭壓在胸口，讓他幾乎無法呼吸。每一次和小虎並肩作戰的回憶都像是一把利刃，深深地刺入他的心中，讓他痛得幾乎無法忍受。他努力想要從中找到一絲安慰，可是那份曾經的信任，已經變得如此遙遠，仿佛一切都只是過眼雲煙。
“你是對的。”秦蒼終于抬起頭，目光看向劉三，語氣漸漸冷靜下來，“我確實太過感性，太過執著。我一直以為，兄弟情誼可以讓一切變得更好，可是現在看來，什麼都改變不了了。”
他的話語沒有絲毫的憤怒，而是帶著一種深深的自嘲。他心里知道，他其實已經開始接受這一切了，接受小虎的背叛，接受自己無法挽回的事實。
“你真的打算一直這樣下去嗎？”秦蒼終于問道，聲音中帶著一絲疲憊。“就這麼看著一切崩塌，任由小虎越走越遠？”
劉三依舊是那副淡然的模樣，似乎根本不為秦蒼的話所動，“我沒有阻止任何人選擇他們自己的道路，秦蒼。你能說什麼？你能給小虎什麼？你真的相信你的情誼能改變一切嗎？”
“我能給他的是信念。”秦蒼突然間不知為何又語氣堅定起來，“我能給他的是他從未擁有過的東西，那種和你不一樣的力量——那種不依靠任何外力，完全來自內心的力量。”
劉三笑了笑，似乎沒有將秦蒼的這番話放在心上，目光中帶著一種幾乎是鄙夷的神情，“信念？你現在告訴我這些，有什麼用嗎？你沒有了過去的那些優勢，你的信念只能讓你自己受苦。”
秦蒼抬起眼，目光突然變得銳利，“你說的對。我的信念沒有用，但小虎的心還在。也許你給了他力量，給了他暫時的安全感，可是他失去了真正屬于他的東西——那份他曾經和我一起為了生存、為了戰斗的信念。”他頓了頓，心中的痛感越來越深，“劉三，你的力量是虛偽的，支撐不住任何人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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