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路一開,許不凡便立刻付諸行動。
“用天道意志來約束?可這天道意志摸不著、看不見,更無從感知,如何約束?”
許不凡正犯著愁,忽然一拍腦門︰“星輝!怎麼把它忘了!”
“這小子又在發什麼瘋?”
許不凡的一驚一乍,讓暗處的萬長青暗自嘀咕。
他望著那小小的身影一路小跑,奔向山頂的密絕谷,終是搖了搖頭︰“罷了,老子還得修煉呢,總盯著個小屁孩像什麼樣子?”
他心里老大不樂意,成天這麼盯著,自己的修行都耽擱了。“反正這孩子跑不出宗門,也餓不著,” 萬長青打定主意,先專心修煉,隔段時間再來看便是。
尋的密絕谷的一處極好位置,抬頭能望見漫天繁星,還能吸納經大陣過濾後的冰冷靈氣。
點點星輝如銀雪般覆在許不凡身上,他對吸收星輝早有心得,一切都信手拈來。
他打算用星輝隔絕冰冷靈氣,再一點點淬煉經脈,直到能承受那份酷寒。
修煉從非一蹴而就。半年後,萬長青出關,見許不凡仍在原地,眼中滿是贊許︰“真是個刻苦的小家伙。”
又過了半年,萬長青再次出關,一看卻傻了眼︰“這練的什麼?修為怎麼一點沒漲?”
按常理,這般刻苦,尤其在初學階段,修為該突飛猛進才對。他滿心訝異,索性守在一旁,等許不凡打坐醒來。
許不凡這邊確實出了問題——星輝太少了。遠不及招隱之地那次的海量星輝,如今這點光芒不過杯水車薪,只能一點點慢慢收集。
“你這是怎麼了?功法看不懂?” 見許不凡睜眼,萬長青語氣里帶著幾分心疼。他自覺失職,這孩子自始至終沒人好好指點過。
“挺好的啊。” 許不凡眨巴著眼楮,見了他卻小嘴一撅,“你懂什麼?”
萬長青踫了一鼻子灰,正愣著,又听許不凡小孩似的懟道︰“你還是管好自己吧,一把年紀了才金丹。”
“呀呀呀!” 萬長青氣得鼻子都歪了,好心當成驢肝肺,“我真是多余問你!” 他氣哼哼地走了,下定決心再也不管這小子。
“總算沒人盯著了。” 許不凡松了口氣。
其實他是故意的,誰願成天被人盯著?自己這點秘密,哪經得住這般打量。
轉眼又是兩年。
“唉,廢了,真是廢了。” 萬長青出關再見許不凡,見他修為毫無寸進,不住嘆息。他不甘心一個天才就此埋沒,便找到了滄耳子︰“老祖,那許不凡……”
“人各有天命,以後他的事,你不必再管。” 滄耳子語氣淡然,眼底卻藏著失望。曾被寄予厚望的天人,怎會如此不爭氣?他偶爾也觀察過,如今卻連看的興致都沒了。
“這也叫天才?老祖這是……” 風清揚也一直關注著許不凡,此刻同樣費解,只覺浪費時間,索性撤了監視的人。
許不凡趁機扎進藏書閣,泡了數月,這天恰好遇上朱婷婷幾人。
“小弟弟,長這麼高了呀。” 朱婷婷愣了愣才認出他,此時的許不凡已初具十歲孩童的模樣。
“是朱姐姐啊。” 許不凡抬頭打了聲招呼。
“你這修為……” 張夕月看著他煉氣二層的境界,滿臉詫異。
“是啊,這幾年怎麼一點沒長?”
“該不會是偷懶了吧?”
幾人你一言我一語,語氣里滿是惋惜。
“我這是厚積薄發,總有一天會一飛沖天的。” 許不凡卻毫不在意。
“太可惜了……”
“有什麼可惜的?宗門每年淘汰的還少嗎?”
“就是,有人入門快,偏偏後勁不足。”
“對啊,修煉本就如此,瓶頸無處不在。”
幾個女子議論著,語氣里的遺憾漸漸淡了下去。
“哦,我就是這麼不堪嗎?”
許不凡郁悶的看著離開的幾人,“等有一天讓你們大吃一驚”
這般在藏書閣與密絕谷間往返穿梭,不知不覺又是兩年光陰。
那些曾關注著他的人,終究是徹底斷了念想。
他所圖的,是開天闢地的先河——雙氣海並立,不以尋常靈氣為根基,反將冰靈氣、雷靈氣與星輝納為己用,更有天道意志加持其上。
他以太極之法驅動諸般力量,力求最大程度激發潛能。即便身處無靈氣、無星輝之地,體內力量亦能如核能般持久運轉,支撐他行之久遠。
“十五年了……竟已被困在此地這麼久。”
修煉的間隙,一聲輕嘆逸出唇間。
歲月如白駒過隙,他在這片天地已駐足許久,修為卻仍停留在煉氣二層。
不過,修為雖未寸進,他的肉身強度卻已臻可怖之境——即便是元嬰修士,怕也難傷他分毫。
這一切,皆源于他日復一日對經脈的淬煉,對肉體極限的不斷突破。
“修行是對于之前的更深刻的理解,更要突破固有觀念的枷鎖”
許不凡又覺得自己是幸運的,正所謂福兮禍所伏,不是因為“重生”,他還是要按部就班的修煉。
如今的他,已是個二十歲的青年。相由心生,那張臉龐日漸清晰,竟與“許不凡”的模樣重合得愈發緊密。
“真是奇怪。”
他走到泉池邊,掬水滌去身上的塵垢。望著水面如鏡映照出的容顏,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尋味的笑意。
舒舒服服洗去一身疲憊後,他躺在池邊的青石上,望著天際流雲出神。
“白夜他們……還活著嗎?又或是……”
“隱世宗如今怎麼樣了?”
“混元宗、太虛宗呢?”
“還有青雲宗……”
“唉,是心思重了,還是真的老了?”
許不凡只覺心頭沉甸甸的,萬千思緒如亂麻纏結。
“那些事,非我去解決不可嗎?還是說,這擔子本就該由我硬扛?”
正心煩意亂間,一聲粗野的暴喝猛地將他拽回現實︰“喂!那個雜役小子,過來伺候哥幾個洗澡!”
“哦……是在叫我?”
許不凡恍惚抬頭,只見幾個與他年紀相仿的青年正對著他怒目圓睜,吼聲不斷。
“不是你還能是誰?聾了不成?”
其中一個身材五大三粗的青年,說著便狠狠擲來一塊石頭。那石頭砸在他身上,竟“ 嚓”一聲崩得粉碎。
“無聊。”
許不凡心頭事正多,哪有功夫理會這些人,轉身便要離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