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鼓作氣啊”
許不凡深吸一口氣,一把將椅子舉了起來。
“媽呀!”
冰火兩重天,剛還慶幸的秦余,只覺兩眼一黑,那椅子從天而降,一下子砸在了他的天靈蓋上,這突如其來的重擊讓他徹底失守,靈識反噬,一口黑血噴涌而出,直挺挺昏厥過去。
許不凡意識迅速回體,雙目寒光爆出,在眾人驚訝的還沒有回過神來的眼光中,他一個破空閃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現,是在秦余的房間。
“趁他病要他命”
許不凡屈指成拳,周身靈氣如百川歸海般凝聚拳鋒。
這蘊含著力道十足的一拳,裹挾著破空銳響,重重轟在秦余血肉之軀上。
悶哼聲撕裂死寂,秦余如蝦米般弓起身子,劇痛如烈火灼燒五髒六腑,生生從昏迷中痛醒。
他蜷縮在滿地狼藉中抽搐不止,喉間溢出的嗚咽混著血水,在冰冷地面暈開暗紅的花。
“別…殺我,前…輩饒命!”
秦余喉嚨滾動,恐懼驚駭的說不成完整的話來。
“給我一個不殺你的理由?”
許不凡厲目而射,寒聲問起,他並非是一個弒殺之人。
“師父!”
就在這時一個衣衫不整的人踉蹌著,滾進了秦余的房間,正是那秦舟。
只見他驚駭的發現,自己的師父口角噴血,狼狽的捂著肚子,蜷縮在地上。
許不凡冰冷的視線如實質般掃來,秦舟只覺渾身血液瞬間凝固,寒意順著尾椎骨直沖天靈。
他剛要掙扎起身,無形威壓便如泰山壓頂般落下,將他死死釘在原地,連一根手指都動彈不得。
“在下師父,已近大乘之境,宗門之內高手如雲,在下實不願與人結仇,願傾盡所有以賠罪。”
言罷,秦余動作利落地將身上儲物袋打開,靈石、丹藥……如繁星般散落一地。
他雙眼澄澈,面露驚懼之色,苦苦哀求。
“打不過,就抬後台,又一個孬種,連借口都一樣的”
許不凡無語的心中吐槽,滿臉鄙視。
這仙滿樓乃是公眾之地,須臾之間,已有數道強橫神識如疾風般掃掠而來,他絕無可能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將兩人斬殺。
他並非懼怕麻煩,只是亦不願招惹麻煩上身。
畢竟青雲宗的那些弟子,實力低微如螻蟻。
“也罷,念在你一片誠心的份上,此次便饒過你吧。”
許不凡大袖一揮,如卷席般將地上的東西盡數收入囊中。
緊接著,他身形一閃,如鬼魅般離開了此地。
秦舟慌忙掏出幾顆丹藥,秦余則如餓虎撲食般一把抓起,塞入嘴中,隨後便盤腿打坐,運功恢復起來。
“許太上?”
陸志軒茫然不知發生何事,滿臉憂慮之色。
其余眾人的目光,皆如聚光燈般緊緊盯著許不凡。
“此事已然了結,中天大陸的凌霄宗,諸位日後還需多加小心。”
許不凡出言提醒眾人,而後亦緊閉雙眸,打坐養神。
至此,眾人才如釋重負地長舒了一口氣,同時臉上亦流露出欣喜之色。
見許不凡那穩如泰山的模樣,眾人雖不敢歡呼雀躍,但興奮的目光卻如閃電般相互交匯。
“咚咚…”
眾人還剛沉浸在勝利的喜悅中,房門卻被人敲響了。
\"敢問,許前輩可在?\"一道輕靈如鶯啼的女聲穿透房門,在寂靜中漾開漣漪。
\"是她!\"許不凡眸光微動,疑惑中靈識已探出門外。
隨著大虎依言推開房門,眾人目光齊刷刷投向門口——只見問采兒款步而立,一襲粉裙襯得身姿婀娜,萬種風情凝于眉梢眼角。
她沒料到屋內竟聚集著這許多人,眾目相接的剎那,訝異讓她雙頰瞬間染上緋紅,露出一臉嬌羞。
“問姑娘何事?”
許不凡明知故問,他已經猜到了七八分。
“許…許前輩”
突然面對這麼多人,問采兒有點心慌。
眾人也訝異的看著,這美貌的姑娘居然認識許不凡。
燕兒露出了嫉妒的目光,朱 是一臉羨慕,葉靈兒眼珠直轉,古怪的在兩人臉上來回看,鳳菲菲一臉淡然。
“這…這…如何這麼多人?”
問采兒語無倫次。
“人多客滿,房間不夠用唄”
許不凡簡明扼要的說著。
“我這就命人,給諸位騰出房間來”
問采兒逃也似的離開了。
屋內眾人面面相覷,目光在彼此間游移片刻,又齊齊轉向許不凡,眼底暗藏著微妙的探究與笑意。
“看我作甚?有處落腳不好嗎?”
許不凡眉峰微蹙,語氣帶著幾分沒好氣。他揮了揮手,似要驅散這莫名的氣氛。
“哈哈…”
回應他的卻是此起彼伏的輕笑,笑聲里帶著幾分調侃,幾分熟稔。
在這些修士眼中,這位實力驚人的太上長老,此刻倒更像是個率性的少年。
唯有幾位長老神色肅穆,強壓著笑意,躬身立在一旁。
仙滿樓不愧是首屈一指的客棧,即便貴客盈門,也依然預留空房。
在掌櫃的殷勤引領下,許不凡被單獨請進了一間雅致的靜室。
雕花木窗半掩,檀香縈繞,桌上新沏的靈茶氤氳著裊裊熱氣,將一路的喧囂隔絕在外。
“問姑娘,這一別幾日,風采依舊啊”
許不凡輕佻,笑意盈盈。
“許前輩說笑了”
問采兒款款施了一禮,“倒是采兒怠慢了”
許不凡不語,依然輕佻的看著問采兒。
這無禮的眼神,讓問采兒略有不滿。
“說吧,七殺找我什麼事?”
沒想到許不凡又是如出一轍,臉色突然一本。
“嗯?哦?”
問采兒又是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微微一怔。
“許前輩果然目光如炬,什麼都逃不過你,唉!”
問采兒微微嘆了口氣,然後緩緩斟了一杯茶水,遞給了許不凡。
茶葉輕輕,在開水間展開,微微清香飄出,沁人脾肺。
“實不相瞞,對于前輩這樣卓越之人,七殺一向求賢若渴”
問采兒也是直言相告,對于許不凡這樣的人,遮遮掩掩反而落了下乘。
“果然是七殺,看來這七殺真的很神秘,很神通廣大啊”
許不凡暗忖,端起茶,呷了一口。
這比當時在下界喝的那茶,更是上了一個等級,唇齒留香,直顫靈魂。
“好茶!”
他禁不住大贊一聲,似乎沒有听到問采兒的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