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寒而酷烈的聲音,響徹在這清晨的霧氣之中。
話音未落,宇文成都動了!
沒有花哨的招式。
鳳翅鎦金鏜化作一道,撕裂空間的金色雷霆。
簡單、直接、粗暴地橫掃而出!
“擋住他!”
廢墟中殘存的七八名崔氏高手,皆是先天境界。
此刻亡魂大冒,紛紛怒吼著爆發出最強絕技!
刀光劍影、拳風掌勁。
交織成一片死亡羅網,罩向那襲來的金色身影!
然而,得了白夜天傳授的《玄金五變霸體訣》的宇文成都。
肉身力量的增長,超乎想象。
在絕對的力量面前,技巧如同紙糊!
鐺!
嚓!
噗嗤!
金鐵交鳴、骨骼碎裂、血肉撕裂的聲音,幾乎同時炸響!
那看似嚴密的防御,在鳳翅鎦金鏜面前不堪一擊!
鏜鋒所過,精鋼長刀如同朽木般斷裂。
灌注真氣的肉掌被輕易洞穿,護體罡氣如同氣泡般破碎!
人影如同被狂風卷起的稻草,慘叫著倒飛出去。
撞塌殘牆,筋斷骨折,鮮血狂噴!
僅僅一鏜!
七八名崔氏先天高手,非死即殘,再無一人能站立!
宇文成都看也不看,滿地狼藉的尸骸與傷者。
腳步未停,踏著粘稠的血泊,走向廢墟深處。
那里,還有崔氏此行的核心人物。
一位須發皆白、氣息沉凝的宗師級長老!
“宇文成都!休得猖狂!”
老者須發戟張,雙目赤紅。
手中一柄古樸長劍,爆發出刺目的青芒。
人劍合一!
化作一道撕裂空氣的青色閃電,直刺宇文成都咽喉!
劍氣凌厲,隱有風雷之聲!
“螻蟻撼樹。”
宇文成都漠然評價。
鳳翅鎦金鏜不閃不避,迎向那青色閃電。
由下至上,猛地一撩!
轟——!!!
如同平地驚雷!
狂暴的罡風,以兩人為中心轟然炸開。
將本就殘破的廢墟徹底掀飛!
那看似無堅不摧的青色劍氣。
在鳳翅鎦金鏜那沛然莫御的純粹力量下,如同脆弱的琉璃般寸寸崩碎!
老者手中那柄削鐵如泥的寶劍。
發出一聲不堪重負的哀鳴,竟從中折斷!
鏜鋒余勢不減,狠狠砸在老者交叉格擋的雙臂之上!
“ 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聲清晰響起!
老者雙臂瞬間扭曲變形,口中鮮血狂噴。
如同破麻袋般,被狠狠砸飛出去。
撞穿數堵斷牆後,被深深埋在瓦礫之中,生死不知!
同樣只用了一招!
如今的宇文成都,已經強大到了讓人恐懼的程度。
至少,在場一眾崔氏之人,眸中盡是不可思議的恐懼。
就算他是宗師,又怎能強大到如此程度?!
崔氏祖地之中,也有宗師絕巔的高手隱居。
即便是那樣的高手,也無有如此威能!
宇文成都收鏜而立。
冰冷的目光,掃過再無生息或重傷垂死)的廢墟中人。
如同掃過一片垃圾。
他轉身,鳳翅鎦金鏜拖在地上。
劃出一道刺目的血痕,走向下一處目標。
那沉重的腳步聲,再次在死寂的洛陽長街上響起。
如同死神敲響的喪鐘!
....................
城南,洛陽幫控制的一處糧倉據點。
數十名幫徒精銳依托地利,弩箭如雨。
試圖阻擋那如同魔神般的身影。
“放箭!射死他!”
弩矢破空,帶著淒厲尖嘯!
宇文成都腳步不停,鳳翅鎦金鏜在身前舞動。
化作一片密不透風的鎏金屏障!
叮叮當當!
密集如雨打芭蕉的脆響!
所有弩箭射在鏜影之上。
如同撞上銅牆鐵壁,紛紛折斷、彈飛!
他身形猛地加速,如同蠻象沖撞。
轟然撞碎厚重的包鐵大門!
鏜影如輪,血肉橫飛!
殘肢斷臂混合著淒厲的慘叫,在糧倉內狹小的空間里瘋狂上演!
不過盞茶功夫,據點內再無一個活口。
只有濃烈的血腥和散落的糧食,混合成令人作嘔的氣味。
...............
城北,宇文閥一處別院。
七名宇文閥的宗師供奉,聯手布下劍陣,劍氣森森。
試圖阻攔這位同姓,卻不同心的“天寶大將軍”。
“成都!你瘋了!”
後方,一臉陰沉如水的宇文化及冷冷盯著宇文成都。
“宇文成都!怎麼?你今日是要弒殺親父,全你忠心之名嗎?!”
渾身煞氣,一臉冷漠的宇文成都,眼神顫動。
不由地,移開了視線。
半晌,才淡淡回道︰
“陛下旨意,誅殺禍亂洛陽者。”
“宇文閥昨夜襲殺王世充部屬,證據確鑿!”
宇文化及卻是冷哼一聲,躍過一眾供奉布下的劍陣。
挺直胸膛正對著宇文成都,自嘲道︰
“萬萬沒想到!”
“我宇文化及一世英明,卻養了個不孝的白眼狼!”
“來!你既然要忠君!”
“來,踩過你父親我的尸體!”
“來啊!”
宇文成都不敢去看暴怒如狂的父親。
他終究不是鐵石心腸的冷血之人。
血脈親情,始終根植于他的血脈之中。
但是,陛下的旨意,他絕不會違背!
轉過頭,眼神一冷!
鳳翅鎦金鏜倏然斬下!
掀起滔天罡風,如同金色的死亡風暴,悍然卷入劍陣!
卻恰恰掠過了宇文化及,未傷其分毫。
他不止有著絕世的神力!
更有著精妙入微的絕世武技!
任你劍光如雨,劍氣如網。
在絕對的力量與速度面前,皆是虛妄!
金鐵交鳴聲密集如爆豆!
劍斷!人飛!血雨噴灑!
宇文閥引以為傲的宗師供奉,在宇文成都面前如同稚童。
被摧枯拉朽般擊潰!
別院精美的亭台樓閣,在狂暴的戰斗余波中轟然倒塌!
三位供奉宗師,身首異處!
正是昨夜參與混亂殺戮的三人!
而宇文成都斬出這一鏜後。
看也不看,便飛身退走。
他此生忠于陛下。
但,卻無法面對親父!
自古,忠孝難兩全。
他選擇了忠君,卻無法盡孝。
看著他飛速遠去的背影,宇文化及滿臉鐵青。
眼中滿是說不出的悲涼和憤怒。
“孽子!孽子啊!”
“你是想讓我整個宇文閥,都給你陪葬嗎?!”
已至數百米外的宇文成都,驟然身軀一顫,停下了腳步。
半晌,他依然沒有回頭。
又數息之後,才沉聲道︰
“無論前路如何,孩兒,都會護持陛下走到最後!”
說罷,縱身上馬,率眾飛奔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