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淵的寒鐵劍在敵群中劃出一道道凜冽的寒光,每一次揮舞都伴隨著骨骼碎裂的悶響。劍身上的缺口早已密布如星,像是被頑童啃過的餅屑,每一次踫撞都發出刺耳的金屬哀鳴。劍柄被溫熱的鮮血浸透,滑膩得幾乎要脫手而去,可他的指節依舊死死扣著纏繩,虎口震裂的傷口與劍柄黏連在一起,動一下便是鑽心的疼。
他的眼前不斷閃過那些溫暖的畫面父親握著他的手腕糾正劍勢,粗糙的掌心帶著老繭,"出劍要如青松立崖,看似緩實則藏千鈞之力";母親坐在油燈下縫補他磨破的劍袖,銀線在布上穿梭,"淵兒明日練劍當心些,娘這眼楮快穿不透針了";村口的王大伯塞給他熱騰騰的麥餅,餅香混著泥土味,"好小子多吃點,將來好護著咱青風村"。這些記憶像是燒紅的烙鐵,在他早已麻木的神經上燙出清晰的印記,支撐著他在尸山血海中劈開生路。
左肋突然傳來一陣劇痛,曹淵悶哼一聲,低頭看見半截斷矛從腰間穿出,鮮血順著矛桿汩汩流淌。他反手抓住矛桿猛地拔出,帶出的血珠濺在臉上,與汗水混在一起滑進嘴里,又咸又腥。身後的親衛李三吼著撲上來擋在他身前,長刀橫劈逼退兩名敵兵,"隊長快走!這里有我!" 話音未落,一支羽箭穿透了李三的咽喉,那雙眼總是帶著憨厚笑意的眼楮驟然圓睜,緩緩倒在曹淵腳邊。
曹淵喉嚨發緊,像被塞進了滾燙的鐵塊。他認得這支箭,箭桿上刻著黑鴉標記 —— 那是黑袍人豢養的死士。他一腳踹飛撲來的敵兵,寒鐵劍橫掃劃出半輪血月,將射箭的死士攔腰斬斷。內髒混著黑血潑灑在他的甲冑上,與李三溫熱的血融為一體。
"李三!" 他低吼著,聲音嘶啞得不像自己的。更多的死士從黑霧中涌出來,他們的眼楮泛著詭異的綠光,即使被砍掉頭顱,軀體依舊能揮舞兵器。曹淵忽然想起張猛說過的話,這些東西早已不是人,是被噬魂魔抽走魂魄的空殼。
西北方向傳來震天動地的爆炸聲,紫黑色的魔法光暈在黑霧中炸開,照亮了張猛小隊的身影。曹淵看見趙老四被一道暗影鎖鏈纏住,整個人像提線木偶般被拽向黑霧深處,他徒勞地揮舞著斧頭,最後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便沒了動靜。張猛紅著眼沖過去,巨斧劈開鎖鏈救下的,只剩半截染血的衣袍。
防線在一寸寸崩塌,就像暴雨中的土牆。負責左翼的周校尉被三個噬魂魔圍攻,他的左臂已經不見了,卻依舊用斷腕抵住一個噬魂魔的咽喉,右手長刀捅進另一個的胸膛。直到第三個噬魂魔的利爪撕開他的腹腔,他才轟然倒地,臨死前還保持著前沖的姿勢。
曹淵感到一陣眩暈,失血帶來的虛弱感如同潮水般涌來。他靠在斷牆上喘息,看著越來越多熟悉的面孔倒在血泊里總愛偷藏傷藥的軍醫老陳,剛娶了媳婦的鼓手小柱子,還有那個說打完仗要回家種兩畝地的伙夫王二 他們的笑臉在記憶中鮮活,此刻卻都變成了冰冷的尸體。
"隊長!快退後!" 一個年輕士兵撲過來推開他,自己卻被噬魂魔的利爪掏穿了胸膛。那士兵不過十六七歲,臉上還帶著稚氣,昨天還怯生生地問曹淵,"隊長,咱能贏嗎?" 曹淵當時拍著他的肩膀說 "一定能",可現在,他連這孩子的名字都還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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