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洞劫
深秋的風裹挾著腐葉與血腥氣,在山間盤旋呼嘯。曹淵望著腳下蜿蜒的山路,眉頭緊鎖。這支三百人的玄甲軍殘部,已在這迷霧籠罩的山林中搜尋了整整兩天兩夜。枯黃的藤蔓在他們腳下發出令人牙酸的斷裂聲,腐爛的氣息滲入每一寸呼吸,仿佛連空氣都被腐壞。
曹淵伸手輕撫烏騅馬的鬃毛,指腹觸到馬鞍上那道猙獰的劍痕,思緒不由飄向去年的雁門關。那時,匈奴騎兵的彎刀如死神的鐮刀,在戰場上肆意收割生命。他的烏騅馬,就是在那場血戰中,被敵人的利刃砍出這道永不愈合的傷疤。這道傷痕,不僅是戰馬英勇的勛章,更是曹淵心中難以磨滅的記憶。
突然,烏騅馬發出一聲恐懼的嘶鳴,前蹄瘋狂刨地。曹淵猛地拉緊韁繩,戰馬人立而起。只見堅硬的岩石表面,竟滲出黑色的黏液,如同大地在流血。那黏液冒著氣泡,散發出刺鼻的惡臭,鐵蹄下的岩石在黏液的腐蝕下,“滋滋” 作響,迅速剝落。
“退後!” 曹淵大喝一聲,聲音在山間回蕩。他眯起眼楮,死死盯著前方那個巨大的山洞。洞口翻涌的黑霧如同活物般扭動,不時伸出縷縷霧氣,在空中盤旋。霧氣觸踫到最近的士兵皮膚時,“滋啦” 一聲騰起白煙。新兵小李發出一聲慘叫,那張還帶著稚氣的臉上,瞬間布滿蛛網般的裂痕,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碳化剝落。未等慘叫聲出口,他便化作一灘冒著氣泡的黑灰,只在地上留下半只染血的草鞋。
曹淵握緊腰間的寒鐵劍,裹著戰袍的劍柄突然發燙,燙得他掌心生疼。這把劍是先帝親賜,劍身上刻著精美的符文,曾飲過三十六位敵將的血。此刻,劍在劍鞘中不安地顫動,似乎在畏懼洞內的未知。洞頂的鐘乳石滲出黑色黏液,那些黏液落地後迅速長成手臂粗細的觸手,表面布滿細密的鱗片,還不時傳來牙齒咬合的 “ ” 聲。
“將軍!” 趙鐵牛的吼聲打破死寂。這位跟隨曹淵十余年的老將,臉上的刀疤因憤怒而扭曲。他的偃月刀在手中劃出一道寒光,率先撕裂黑暗。刀光劈開一條觸手的瞬間,斷口處噴出的黑霧竟凝成三只豺狼模樣的魔物。它們的皮毛由無數人臉拼湊而成,每一張面孔都在發出不同頻率的尖嘯,震得眾人耳膜生疼,七竅緩緩滲出鮮血。
曹淵的太陽穴突突直跳,恍惚間仿佛又回到了三年前的那場瘟疫。那時,滿城百姓咳血而亡,街道上堆滿尸體,哀嚎聲日夜不絕。眼前的魔物,與記憶中的慘狀重疊,讓他心中涌起一陣寒意。
“結龜甲陣!” 曹淵的怒吼在山洞里回蕩。三百殘兵迅速將盾牌首尾相連,形成環形防御。盾牌表面的青銅獸面在黑暗中泛著幽光,那是他們這支 “玄甲軍” 的圖騰。這些盾牌,曾在無數場戰斗中,為他們擋住敵人的箭矢與刀槍,是他們生命的最後防線。
但黑暗觸手仿佛擁有智慧,竟開始用同類尸體堆成階梯,順著洞頂垂落的黏液瀑布發起突襲。老兵張胡子的盾牌被觸手洞穿時,他嘶吼著扯下腰間酒葫蘆。這只葫蘆跟了他十五年,裝過慶功的美酒,也裝過救命的藥湯。此刻,他將烈酒潑在觸手上,火苗竄起的瞬間,整個山洞響起此起彼伏的哀嚎,空氣中彌漫著燒焦的腐肉味,令人作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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