獄中十七年

第60章 冤家路窄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森海潮 本章︰第60章 冤家路窄

    “老油條,你真的鬼啊,一看見干事就要死不活的,一回來就像個耗子一樣眼楮滴溜溜到處轉。”王宇飛戲謔的對梁真貴說。

    “特別是一說要和女犯跳舞,你看他那個樣子,恨不得鑽進娚S慈ャ!痹隆拔鋇男ψ潘怠br />
    “你和他大哥不說二哥,兩個都差不多。”周貓兒接話道。

    梁真貴頭一擰︰“不和你幾個說那些沒用的話,你們看這個兄弟,人家就比你們穩重,人家在那里坐起像個大領導,你們像個啥子?”梁真貴不愧“老油條”,早已看出了侯本福的與眾不同,此時就開始討好侯本福和侯本福套起近乎來。

    周貓兒、曾勇、許凡兵和王宇飛、于真華、代耀世等人都說這梁真貴確實不是一般的“油”,老江湖,絕對老江湖。

    侯本福一直沒有和梁真貴說話,此時既然梁真貴和他套近乎,他也就和他點點頭,微笑道︰“你這麼大年紀了還拿鋤頭挖鄉政府的干部,把人腳都挖斷了嗎?”

    “嘿嘿嘿,沒有全部挖斷,是挖斷了一根大腳趾,說是送到縣醫院來侯醫生已經幫他接好了,說是不影響功能,只是沒有從娘胎里帶出來的好看。”

    侯本福一听縣醫院“侯醫生”,當然就知道是自己父親。突然間心里一陣酸楚︰自己出這麼大的事,父親工作那麼辛苦,還要花大量時間和精力為自己操心,頓覺心里緊了一下,淚水差點奪眶而出,還是忍住了︰“今天不是提審你嗎,怎麼給你說這些?”

    梁真貴見侯本福跟他說話,就想從鋪板上走到侯本福那里去,周貓兒和何明華馬上制止他︰“你就在這里跟大哥說話,不準上來。”

    侯本福對周貓兒和何明華擺擺手,又朝梁真貴招招手。梁真貴畏畏縮縮的走到侯本福面前,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刑偵大隊的提審完了回來,在干事辦公室見到我大兒子和三兒子的,他們來縣醫院跟鄉政府計劃生育主任求情。”

    曾勇立馬接過話說︰“那你家兩個兒子來看你都沒給你買點吃的進來?連被子都不給你送一床來,我看你今天晚上就成冰棍了。”

    “兩個兒子都只是想來班房試試看能不能見我一面,所以沒有給我帶東西來。”梁真貴解釋道,停了一下他又接著說︰“他們給我上了二十塊錢在干事那里,說想買什麼就請干事幫忙買。”

    曾勇說︰“你請干事給你打斤酒嘛,或者帶個小姐進來吃個快餐嘛。嘻嘻嘻……”

    梁真貴一下子笑起來︰“這個兄弟百分之百是打洞進來的,一天嘴上都掛起袐L摹︰俸俸佟  br />
    曾勇說︰“你個老雜毛還會罵人啦,我說你才是一天嘴上都掛起袐L摹!br />
    “我不和你說了,我和他說,……”梁真貴看著侯本福,看神情是想和侯本福好好說說話。

    周貓兒說︰“梁真貴,你說話注意點,不要‘他’啊‘他’的,要稱呼大哥!懂不?”

    何明華和于真華接著說︰“不稱大哥就稱呼侯主任也可以。”

    梁真貴很勉強的笑著對侯本福說︰“哦哦,不好意思,不懂規矩,大哥,侯主任,請原諒,不好意思。”

    侯本福笑著說︰“沒啥子不好意思的,叫什麼都無所謂。”

    許凡兵說︰“那不行,不以規矩不成方圓,八十也好,九十也好,叫你大哥都是必須的,‘大哥’不是以年齡大小來分的,‘大哥’實際上就代表的是身份、職位,比如一個國王,不可能說比他輩分高年紀大的人就不稱他為王,就不給他跪拜了,你們說是不是?”

    大家都齊聲回答︰“是!”

    把梁真貴嚇得一激靈︰“我懂了啊,我梁真貴也經歷了兩個朝代的人了,這個兄弟說的我懂。”

    周貓兒說︰“懂就好,懂事好處。”

    王宇飛和何明華接著說︰“免得皮肉受苦。”

    梁真貴陪著笑說︰“兄弟們說得對,說得對,我懂我懂。”然後看著侯本福問︰“大哥你說像我這種情況,一般判幾年?”

    侯本福回答道︰“這個說不清楚的,故意傷害罪第一百三十四條,你這個比較適合有一款︰致人重傷三至十年,還有就是給不給你加一條妨礙執行公務罪,甚至再給你加一條干擾破壞國家基本國策。”

    “對頭,我也是和你擔心的一樣。唉……!”梁真貴嘆了口氣接著說︰“大哥你看嘛,我這一輩兩弟兄,我哥和我,我哥生了一兒一女,兒子娶媳婦回來連生兩個女兒,連嫁出去的女兒生的也是兩個女,我的三個兒子,一家生了兩個,全是女,這樣下來我梁家這支根脈的不就斷後了不是?而這回我三兒媳給我懷了個男孫,卻要拉去打胎,你說我不冒火咋個行?”

    侯本福笑著說︰“你一冒火差點把人挖殘廢了。”

    “那是他狗日的運氣不好,其實稍微後退一步就屁事沒有,他非不退,嘿嘿嘿……。”

    大家就開始你一言我一語的議論梁真貴的案子。

    大約下午四點鐘的時候,楊干事又帶一個人來關進了六號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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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人看上去三十左右的年紀,瘦高個,左額上貼了塊凡士林紗布,嘴唇是腫起的烏青的顏色,一看就是被打的。才剃的光頭泛著一點青光。此人一進監室還沒等關上門就“噗通”一下跪在侯本福面前。楊干事見狀,微微一笑,轉身離開,自由犯“ ——咚”一下鎖了門。

    這新毛駒跪在侯本福面前,伸個指頭呲牙咧嘴的使勁摳耳朵,操著夾雜南方口音的普通話︰“大哥不要打我,我給大哥帶了貢品的,放在耳朵里邊等我一下下拿出來奉獻給大哥。”

    侯本福和大家都驚疑地看著這個新毛駒,周貓兒說︰“于真華你看他掏得好費力,把你的掏耳給他用。”

    于真華爬下鋪來蹲在床沿邊上,找到一個縫隙,伸出兩根縴縴手指取出一只金屬牙膏皮自制的掏耳勺遞給新毛駒︰“你拿這個試試看。”

    新毛駒接過掏耳勺,只幾下就從耳朵里掏出一個寶貝來,在身上擦拭干淨後雙手捧給侯本福︰“這是真正的金耳墜子,這邊還有一顆。”說著又去掏另一 只耳朵,不幾下又從這另一只耳朵掏出一只黃金耳墜來,照樣雙手捧給侯本福︰“大哥請收下,這對金耳墜子是小弟我上貢給大哥的。”

    侯本福笑著說︰“兄弟請起來說話。請問兄弟貴姓大名,因為哪門鋼進來?”

    那人看看旁邊眾弟兄沒有一個不讓他起來的,才慢慢站起來回答道︰“兄弟我免貴姓朱,名建河。因拐賣人口和傷害罪進來。”

    侯本福一驚︰這名字好熟悉!

    接著听許凡兵問道︰“你名字叫什麼?”

    “朱建河!”

    侯本福用眼神示意許凡兵,怕他一下子把苟明俊和他的關系抖落出來,怕朱建河知道這個人就是他和冉永秀、王秀波拐出去賣了那個女孩的親哥哥。如果這些關系一下子都明朗了,這就沒意思了。許凡兵明白侯本福的意思,于是就換一個方式確認此朱建河是否苟明俊口中說出來的彼朱建河︰“你們幾個人一起做的還是就你一個人?”

    “還有幾個同案,他們都比我先進來,就是他們進來了才把我吐出來的。”朱建河說。

    許凡兵問︰“你這幾個同案都關在哪里的呢?他們都是你們本地人嗎?”

    朱建河答道︰“都不是我們本地人,他們幾個都是鋼城縣的人。兩個男的,一個叫苟明俊,一個叫王秀波,兩個都關在前江省,不知道哪個看守所,還有個女的冉永秀,應該是關在我們晉福省那邊的。”

    許凡兵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侯本福一直用眼神示意他一定要冷靜!許凡兵終究是沒有發作。只坐到一邊去不再理會朱建河。

    侯本福問朱建河︰“你是在哪里被抓到的?你臉上的傷是咋個回事?”

    “我在紅勝被抓的,傷是昨天晚上在紅勝提審時被打的。人就是賤,不挨打的時候不交代,一挨打還不是都要吐鋼,沒有哪個背得起的。”朱建河自嘲道︰“再說啦,只要是一起做的事,你不吐別人就會吐。總之都是瞞不住的。”說著,朱建河撓起衣服露出背上和胸前被打的痕跡︰“還好沒有內傷啦。不然這樣子是要死人的。”他沉默片刻後接著說︰“不過老實說呢,我可能也是難逃一死,那個苟明俊把什麼事情都吐得干干淨淨。”

    侯本福問︰“意思是你是被苟明俊給賣了?”

    “是的啦,苟明俊是最不夠朋友的人,說好的,哪個被抓哪個就背,沒被抓的個就負責幫他養小孩子,這樣子好啦,我不能幫他養小孩子,他也不能幫我養小孩子。不過他這個人呢,如果是我被抓了,我不賣他,他在外面也不會幫我養小孩子的,我太了解他啦。”

    “意思是你們的案子很大?”侯本福問。

    “大哥啊,你不知道苟明俊這個人,心比包公的臉還要黑。我們一起做事的幾個都不喜歡跟他合作的。有一次我們帶了兩個白貨兩個黃貨一共四個,王秀波和冉永秀負責走兩個白貨,我和苟明俊負責走兩個黃貨,就是走貨的時候出大問題了嘛,明明是他的主意,他自己做的事,現在全部都推給我頭上,你說這種人還叫什麼人嘛。”朱建河一提到苟明俊似乎就特別的憤恨,特別的鄙視︰“這個事情肯定大啦,兩條人命,兩個黃花大閨女呢。所以我說他苟明俊實在是心黑。”

    朱建河的一番話讓坐在一旁的許凡兵對苟明俊的為人產生了懷疑,當然,他也慶幸自己畢竟才上賊船就被拖下水,不然,越走越遠就會越陷越深。這次大不了判個十年八年,吸取一輩子的教訓,以後不要走彎路就是。踏踏實實的掙點辛苦錢,平平安安的和一家老小過簡單的日子,多好。而且當他听了朱建河說和苟明俊一起背了兩條命案,他一下子對朱建河沒有那麼憤恨了︰你朱建河參與拐賣我妹妹的事法律會給你報應,而且我妹妹在那邊日子過得好,說不定我以後還會去投奔她哩。而你朱建河、冉永秀和王秀波呢?只有等著坐牢,等著吃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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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侯本福听了朱建河說的這番話後,才明白為什麼苟明俊會鋌而走險和劉兵劉勝兩兄弟一起越獄,原來真的是以一賭而企圖求生。

    “朱建河帶進來的這個東西,我曉得大家都很好奇,想看看,想拿在手里玩玩,那就從周貓兒這里開始,一個拿在手里看一看,玩一玩,大家都看了,玩了,就把這個東西交出去,作為朱建河的私人物品交給干事保管。我是絕對不會要這個東西的。兄弟們認為我的決定對不對?”侯本福把朱建河貢奉給他的一對金耳墜拿出來笑呵呵地說。

    朱建河說︰“我是好不容易偷偷藏在耳朵里帶進來給大哥的,大哥不要嫌棄,它最少也值七、八百塊錢哩。”

    許凡兵也說︰“對對對,大哥還是收起,好不容易帶進來的東西。再說了,你就是把這對耳墜還給他,他恐怕也沒機會得到了。”

    代耀世、劉文生、何明華也勸侯本福收起。

    侯本福說︰“朱建河的好意和兄弟們的好意我都心領了!我明白你們都是好意,朱建河誠心誠意的送,是怕被操毛駒,希望在監室里不被顛對。你們勸我收,也是出于內心的希望大哥發財。最好是天天都發財,這樣你們就天天都有好吃好用的是不是?”

    大家一下子就被侯本福的話逗笑了。連梁真貴、朱建河也哈哈笑起來。因為聲音出不去,整個監室都是甕聲甕氣的笑的回聲。

    侯本福說︰“大家的好意我都心領了,我不是不貪財,你們想,要是我媳婦今天給我送吃的來的時候,干事把這對金耳墜給她,說是你老公侯本福送給你的,她會是什麼感覺?是不是會一下子感動淚崩?然後就心里暗暗發誓︰哪怕你侯本福坐二十年、三十年牢我也守身如玉等你回來,就算你侯本福被槍斃了,我也好好把兒子帶大,一輩子不嫁,像公公婆婆的女兒一樣給公公婆婆樣老送終,替你侯本福盡孝!——你們說我想不想這樣的情景出現?肯定想!但是這不現實,第一,朱建河是怕挨操毛駒怕日子不好過才冒險帶這對寶貝進來送給龍頭大哥,請注意,不是送給我侯本福,是送給龍頭大哥,這是被逼無奈之舉,那我收了就是趁人之危。第二,如果我在監室收了人家錢財,如果被別有用心的人知道,是不是我又多了一條罪狀?所以我請各位弟兄都要隨時保持清醒和理性,不要被眼前利益迷惑。”

    一陣掌聲響起,帶頭鼓掌的是梁真貴,接著每個人都鼓掌。朱建河更是流下了兩行淚。周貓兒問他︰“大哥都說了不要你獻的寶貝,你還哭啥子?”

    “我不知道是為什麼,听了大哥這番話就是想哭,說得太好了,太有水平了!”

    侯本福接著說︰“我們為了表示領朱建河這樣懂事的一個新毛駒的情,就讓他講和苟明俊一起做的案子好不好?反正這個案子苟明俊和朱建河都已經交代給刑偵大隊了,也不是什麼秘密也不算串通案情了。”

    大家都說,好,就听朱建河講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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