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觀完三所小學楊華一直沒有發表意見，時間已經來到中午。
楊華面帶微笑地說道︰“秦局長，今天我們就去你們教育局食堂體驗一下職工餐吧。”
秦局長聞言，連忙熱情地回應道︰“楊先生，那可真是太歡迎啦！我這就打電話給食堂師傅，讓他們提前準備一下。”
楊華連忙擺手道︰“不用特意打電話安排啦，職工平時吃什麼，我們就跟著吃什麼就好了。”
說罷，一行人便一同來到了教育局的職工食堂。一走進食堂，眾人都不禁眼前一亮，只見食堂內部寬敞明亮，環境十分整潔衛生。
楊華笑著對秦局長說道︰“秦局長，你們教育局的職工食堂環境真是不錯啊，一點都不比外面的自助餐廳差！不知道職工們在這里吃一頓飯需要花費多少錢？”
秦朗听後，微微一笑，解釋道︰“楊先生，您放心，我們教育局對職工是有補貼的。職工們在這里吃一頓飯，只需要花費幾塊錢就夠了，其余的部分都由單位進行補貼。”
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武市長突然黑著臉插話道︰“哦？那這補貼是怎麼個補法？”
秦朗趕忙回答道︰“是這樣的，我們給每位職工每天都補助三十塊錢的餐貼。”
看著眼前的八個取餐窗口前不見長龍，川湘風味的紅油區飄著辣子香，粵式蒸點窗口的蒸籠疊成小山，本地小吃窗口前擺著剛出鍋的糖油果子，琥珀色的糖漿還在滋滋作響。
楊華盯著輕食沙拉吧里碼得整整齊齊的牛油果塊，又瞥見隔壁窗口師傅正往餐盤里舀奶白的魚頭湯，湯面上浮著幾粒鮮紅枸杞。
他注意到每個餐台都配著公筷公勺，不銹鋼保溫桶外貼著\"今日供應︰蘿卜牛腩\清炒時蔬\紫菜蛋花湯\"的標牌，字跡工整得像打印體。
秦局長正拿取餐盤的手頓了頓，眼角笑紋更深了些︰\"自從搞了食堂改革，讓外包團隊引入競爭機制，每周更新二十道菜譜，所有職工都好評不斷。\"
秦局長指著明廚亮灶里穿白色工服的廚師，\"後廚十二個人，持證上崗，每天留樣檢測。\"
楊華笑著說︰“這麼多人費用可不少。”
說話間，楊華已經夾了塊琥珀色的糖醋排骨，酸甜汁裹著脆骨，牙齒剛踫到就酥開了。
\"這粉蒸肉看著就地道。\"楊華又添了半勺梅干菜扣肉，油亮的五花肉顫巍巍躺在青花瓷碗里。
楊華笑著說︰“秦局長，你們食堂真好，青菜一份一塊錢，葷菜也才兩塊錢，員工真是有福了，要是那些孩子們二十塊錢的午餐有著一半好就好了。”
秦局長接過食堂阿姨遞來的熱毛巾，聲音里帶著自得︰\"楊先生，自從我們開始給員工補貼餐費，教育局職工滿意度從62提到91。\"
大家吃完午餐後，楊華一行人稍作休息，便一同來到了秦局長的辦公室。
一進門，只見寬敞明亮的辦公室里擺放著一套精致的沙發和茶幾，幾人圍坐在一起，品著香茗，氣氛輕松而融洽。
待眾人坐定，楊華微笑著開口問道︰“秦局長，我想了解一下咱們市教育局的具體情況。首先，問一下，市教育局里一共有多少人在這里辦公呢？”
秦朗聞言，連忙放下手中的茶杯，認真回答道︰“楊先生，我們市教育局目前共有正式編制職工 219 人，另外還有外聘人員 461 人。”
楊華點點頭，表示了解，接著又笑著問道︰“那這麼多人一年吃飯，教育局的花費大概是多少呢？”
秦朗听了這個問題，不禁有些猶豫，他看了看坐在一旁的武市長，似乎在詢問是否應該回答這個問題。
武市長見狀，直接說道︰“你看我干什麼？實事求是嘛，有多少就是多少，剛才我們不是也了解了一些情況嗎？”
秦朗得到了武市長的指示，這才鼓起勇氣說道︰“楊先生，不瞞您說，我們市教育局一個月員工吃飯的補貼費用大概在一百萬出頭，一年下來差不多要兩千萬。”
楊華一臉嚴肅地對武市長說道︰“老武，有些話我也不必多說了，我相信不光是教育局如此，其他所有單位恐怕都大同小異吧。你不妨找個人去統計一下，看看究竟有多少單位會給員工補貼餐費，又有多少職業能夠享受到這種福利，以及這些花費總共是多少，這些錢真的有必要嗎？”
武市長听後，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回答道︰“楊華，你的意思我當然明白。其實我剛才已經打電話安排人去詳細審核了，初步估計全市大概有 40 萬職工在吃飯方面享受著單位的補貼呢。”
楊華緊接著追問道︰“老武，照這麼說，教育局現在難道很缺錢嗎？還是說教職工們的工資沒有按時發放呢？”
武市長微微一笑，解釋道︰“楊華，你可別往其它方面想。現在的教職工可是香餑餑呢，他們的福利待遇跟公務人員完全一樣，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而且，現在退休的教職工每個月領取的養老金，少則大幾千，多則上萬呢！”
楊華听了，不禁點了點頭，表示認同，然後說道︰“既然教育局的待遇這麼好，那就更不應該在這些事情上搞小動作了。你看看孩子們一頓飯要花 20 塊錢，可他們都吃了些什麼呀？在看看拿著單位餐補的職工幾塊錢吃的多好，這讓我們的下一代對國家的認同感越來越少了，這樣很不好。”
楊華喝了口茶繼續說道︰“你看看孩子們身上穿的校服，質量就一般般，同樣質量的衣服在外面購買一半的價格都不要，要是認真查一查這里面的問題恐怕不小。”
武市長感慨地說道︰“楊華，今天陪你隨便看了看，我真是觸目驚心啊！我已經下定決心要進行一些變革了，就從教育局開始入手。”
楊華微微一笑，回應道︰“老武，我也覺得教育領域確實存在一些問題需要解決。比如說那些輔導教材，學校和教育局最好就不要插手了。現在學校都有家長群，信息這麼發達，學校給孩子們訂的教材，家長們在網上一查就知道價格有沒有差價，這對教育局和學校的口碑影響可太大了。所以我覺得，孩子們額外需要什麼學習資料，就讓家長們自己去購買吧，現在網購這麼方便。”
武市長點了點頭，表示贊同，接著說道︰“嗯，你說得有道理。另外，我還有個想法，我打算把原本補貼職工餐費的那部分花銷，用來補貼孩子們的午餐。楊華，你覺得這樣做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