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枝檸之後又念了幾人的名字,但除了姜崢之外,其余的學生再沒有類似旁听的特權,包括傅龍雀。
不過顯然後者也並不在乎這件事,她只是一味的關注姜崢。
越關注,眼神中就越落寞。
真龍應該已經落入到對方的手中了。
她來自神都,而那里是神州古時建都最早、歷時最長、朝代最多的城市,因此數不清的秘法那里都有記載。
她現在可以肯定,真龍已被姜崢契約。
嗡嗡嗡。
懷中的龍雀刀不斷顫抖,傅龍雀只得撫摸劍鞘,做為安撫。
這便是她掌握的秘法。
出于某種情況,傅家的龍雀刀對于龍類靈獸的感知非常明顯。
而以她對姜崢這段時間的了解,對方顯然不可能擁有除了真龍之外的龍類靈獸。
因此。
除了真龍之外,再無第二種可能。
錯了。
傅龍雀的眼中閃過一絲茫然。
或許在武試時招募一名伙伴,結局就會變的不一樣。
傅龍雀陷入沉默。
她轉過身體,朝著宿舍的位置走去。
張枝檸後邊的話,她已經沒有心情听了,甚至她已經沒有心情繼續待在這里了。
她來到這里的根本原因已經破滅,留不留在講武堂,意義已經不大了。
高台。
張枝檸一邊繼續說著候補名單,一邊用視線快速的掃了一眼傅龍雀的背影。
對于這個女生家中的情況,她其實略有耳聞。
她知道對方需要真龍,來讓自己擁有與家族談判的可能,成為貨真價實的傅家嫡系,擁有傅家的繼承權。
而非是做為“禮物”被送去如今正不斷發力、且必然後續會崛起的項家里,成為任人宰割的存在。
貪狼命,既是賜福,也是災難。
它的情況和攝政極其相似,且情況要更加的極端。
一般情況下,攝政與攝政之間的對戰,是不需要有人喪命的。
除非對方還有其他的目地。
但貪狼和貪狼之間,卻必須要分出個你死我活。
這就很難辦了。
張枝檸說完之後,略微嘆了口氣。
傅龍雀的貪狼命格,並非是天生覺醒,而是後續因為某種不為外人所知的關系,突然覺醒的。
若她天生就能擁有該命格,必然會被傅家當做掌上明珠。
可她偏偏不是。
若除她之外,這一代貪狼只有她一人也行,無非厚積薄發而已。
可偏偏項家的那個孩子天生神異,眸生重瞳,與項家祖先的形象如出一轍,且又比她早了十年覺醒。
多溫養了十年的身軀,打磨了十年的光陰。
一朝覺醒命途,四年就已然接近了三品之列,其速率只比帝都的那名天人要差一檔而已。
無論如何,傅龍雀都是追不上的。
項家崛起已成必然,項麒麟更是被某位大公親自登門收為門生,彌補了項家並無大公的缺陷。
甚至若非有可能,是因為兩人打小認識,否則說不準哪天傅龍雀就會突然暴斃,死于家中。
畢竟傅家已然落敗,他們的最後一任靈公,戰死在了“南征北伐”之時。
事情發生的突然,那名靈公什麼都沒有準備,也什麼都沒有傳承下去。
畢竟是同都世家,彼此都代表著神都顏面。
這麼多年除神都李家之外,傅項文三家同氣連枝,聯姻不斷。
如何選擇,顯然傅家已有決斷。
可惜啊。
張枝檸搖了搖頭。
即便你走進了亡龍澗,遠遠的看見了真龍,你也未必能走到後者跟前。
與其看見希望卻無法觸及,還不如一開始就希望破滅。
這樣或許還能好受一點。
希望她能想明白吧。
留在講武堂,張家至少會保你四年無虞,給你公平的培育機會和前途。
“都回去歇著吧。”
張枝檸最後開口說道︰“今夜不著急回去,大家先休息,房間都已經安排好了。”
“等明天一早,你們坐車離開。”
話落。
張枝檸朝著姜崢眨了眨眼楮,轉身離開。
張百烈則收起攝像機,忽然喊道︰“高達,高拓。”
“在!”
高家小伙立正了。
“你們可願在講武堂中,做我的學生?”
听見這話,高達還沒反應過來,高拓已經興奮的連連點頭︰“師父在上,請受徒兒……”
“不必,喊老師就行。”
張百烈生硬的臉龐擠出一絲笑容,看起來頗為可怖︰“跟我來吧,老師給你們一點見面禮。”
“嗯嗯嗯。”
高拓一聲應下,轉頭對著孫羊瑞和姜崢兩人說道︰“兄弟們,那我們先走了。”
“去吧,恭喜。”
“嘿嘿,講武堂真好。”
高拓瘋狂的揉搓著自己的腦袋瓜,一臉傻樂,直到被親哥哥一把拽住,朝著張百烈離開的方向追去。
望著兩人的身影消失,孫羊瑞呼出口氣,扭頭說道︰“老姜,你住哪?”
老姜?
姜崢挑起眉毛,似笑非笑的看著對方。
孫羊瑞微微一愣。
“這個稱呼你不習慣嗎?那我可以換……”
“不必,就這個吧。”
姜崢笑道︰“我只是有些感慨,你終于脫離了先前的性子了,哪怕這只是微乎其微的一步……我住單人房,一起住?”
“好,我打地鋪。”
黏性挺高啊。
“算了吧,你睡床,我還有事,得出去一趟。”
“現在?”
“對。”
姜崢笑了笑,抬手指了一下張枝檸離開的方向︰“我要去找她。”
“找她……哦哦。”
孫羊瑞恍然大悟。
張家給予契約真龍的機會,成功者要效力二十年,這當然不是通過嘴巴說就能敲定的事,紙質的合同也沒什麼用。
必然要通過某種手段才行。
“我明白了……你吃飯了嗎?”
“沒吃,正餓的前胸貼後背呢。”
“那我去問問有沒有夜宵,到時候整一些,等你回來一起吃?”
“你先吃就行,不必等我。”
姜崢擺了擺手,追了過去︰“我先走一步,你吃完早點休息,明天還要趕路。”
“那也行。”
孫羊瑞笑著看對方遠去,直到姜崢也消失不了時,他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等下,你住哪?
我怎麼去?
也就在這時,要塞的門口傳來一聲有氣無力的聲音。
“有人嗎,能給我開個門嗎?”
伴隨著他的聲音傳來,場上十好幾位倒霉蛋忽然立正,相互之間對視起來。
——這聲音,是他?
——錯不了!
大家相互沉默,隨即嘴角露出一絲殘忍的獰笑。
為了躲避我們,你還真是煞費苦心啊……
“李敖!”
…
要塞中,一聲咆哮震驚四座。
要塞外,木訥道人渾身一顫。
如坐針氈,如芒刺背,如鯁在喉。
“得到命令了。”
軍人點了點頭,朝他說道︰“可以開……”
“不麻煩了。”
木訥道人不再木訥,一本正經的摁住了軍人的手臂︰“我在外面,和避水犀獸湊合一晚就行。”
話落。
他掩面而遁,步伐飛快,瞬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