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耀會所。
有一對絕美的璧人相對而坐。
馮雲甦穿著一身乳白色中式秀袍,縴細的手腕上帶著一串念珠,優雅婉約。
而她的對面,則跪坐著一位冷冽的女子。
她的皮膚有些病態的蒼白,穿著寬大的黑色和服,上面點綴著點點櫻花。
女子挽起頭發時,不經意間露出衣袖里的雪白手臂,以及其上的猙獰紋身。
“凜冬小姐,請用茶。”
馮雲甦把泡好的茶輕柔的倒入茶杯之中,放到了少女面前。
“這御前龍井雖然比不上武夷山母樹大紅袍稀有,卻也是絕品。”
“我也是從我父親那求來的,他平時都舍不得喝。”
“今天凜冬小姐大駕光臨,我才忍著心痛拿出來的。”
“說起來,我的微薄茶道,還是當初我在日本留學時凜冬小姐傳授的呢,一晃好多年沒有見面了。”
源凜冬微微舉動,很鄭重的接過茶杯。
“謝謝你,雲舒。”
她的一舉一動規規矩矩,很符合日本的那套假正經,大夏人一般很看不上這種有些像是表演的做作,但是在女子身上,卻有一股刻在骨子里的貴氣。
“凜冬小姐這次竟然破天荒的來到了大夏,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嗎?”
馮雲甦記得在很久之前听源凜冬說過,因為家族的原因,她是不被允許出國的。
作為大夏東北省的巨梟,馮家與日本的黑道自然少不了聯系。
馮雲甦知道眼前的看似柔弱的少女,就是整個日本最大的黑道家族,源氏的當代家主。
源凜冬雖然年紀輕輕,卻已經是威震日本的傳奇女子了。
“我的未婚夫在燕京大學讀書,他一直不肯見我,我很想知道原因,為什麼他不願意娶我。”
源凜冬放下手里的茶杯,語氣平淡。
她的漢語雖然帶著一點日本生硬的口音,但是很流利。
“你有未婚夫?還是燕京大學的高材生?”
馮甦雲很是驚訝。
她沒想到這個可以說讓無數日本人聞風喪膽的血腥女王,竟然是過來千里追夫的。
這讓馮甦雲忽然感覺眼前這個有些冰冷過頭的女孩子有了幾分活人氣。
她想了想,隨後說道︰“你來的可真不是時候。”
“最近的燕京可不太平。”
“我們的人最近發現很多可疑的人出現在燕京,一定有大事要發生,你可千萬要小心。”
馮雲甦剛說完,跪坐在源凜冬身後的一個中年男子,臉上浮現出一絲不屑,還嘟囔了幾句。
源凜冬翻譯道︰“這我是的手下,他說在大夏,沒有高手。任何來犯之人,都會死在他的刀下。”
馮雲甦依舊面帶笑意。
她可在日本留學了四年,當然能听懂那個中年的話。
源凜冬當然也知道她能听懂,但還是重復了一遍。
這表明了她的態度。
馮雲甦內心冷笑一聲。
源凜冬還是老樣子啊,骨子里就看不起大夏人。
她此刻很是好奇。
究竟什麼樣的男人,竟然能讓源凜冬追到大夏來。
要知道這個女人可是很瞧不起大夏男人的,那個男人究竟有什麼魅力?
不過此刻,在她馮雲甦的地盤,還敢如此傲慢,還以為在她的日本呢?
馮雲甦一邊拿起茶杯,一邊看似很隨意的問道︰“不知道你的這位手下,師承何處?”
還沒等中年男人出聲,源凜冬就說道︰“佐藤匠是劍道大師高野佐三郎門下弟子。”
“高野佐三郎是我們日本五大劍道宗師之一,傳說可以一劍斷江。”
“佐藤匠作為劍道宗師的真傳弟子,曾經一人擊破敵對幫派數百人。”
源凜冬一邊說著,一邊眼中流露出一絲傲然。
劍道宗師在日本的地位超然,高野佐三郎更是被譽為現代劍道之父,在整個日本都有舉足輕重的地位,便是源氏家族都對其十分的敬重。
源氏家族能夠成為日本的黑道皇帝,也多有高野佐三郎的庇護。
“原來是劍道宗師的高徒,失敬了。”
馮雲甦面不改色,接著說道︰
“不知道佐藤匠先生,比起我們大夏的武道宗師如何?”
佐藤匠聞言,臉色微變,但還是梗著脖子叫囂起來。
源凜冬帶著一絲驕傲,依舊充當著翻譯官,“他說大夏的武道宗師是與我們劍道宗師一個級別的存在。”
“他相信,自己知道再苦修十年,一定會邁入宗師之境。”
“那你們可听說過江仙長?”馮甦雲追問。
“江仙長?”
這一次,那個佐藤匠竟然開口用漢語說出了這三個字。
他的臉色前所未有的凝重,說了幾句。
源凜冬微微有些驚訝,她沒想到一向高傲的佐藤匠,竟然會如此說。
但她還是開口說道,“他說他雖然遠在日本,但也听說過江仙長的大名。”
“據說江仙長是大夏第一高手,他的老師高野佐三郎更是仰慕已久,認為江仙長的武道已經走在了當世最前面,很希望有機會能與之交手一番,互證武道。”
看源凜冬的樣子,馮甦雲就知道,這個被家長雪藏起來的女孩子根本就沒有听說過江仙長的名號。
馮雲甦有時候蠻可憐眼前這個女孩子的。
雖然她一直高高在上,但她的所見所聞,她的所有,全都是家族想要她看到的。
她就是個被家族從小軟禁到大的一個小女孩。
她的成長也是畸形的。
她從不認為殺人是多麼血腥的事情,因為家族灌輸給她的觀念,就是榮耀就是自從血與火中誕生的。
馮雲甦在日本留學的那幾年與她的相處,可能是源凜冬為數不多與外界的交流的機會。
因此在源凜冬心里,馮雲甦是極為特殊的存在。
還有一個更為特殊的存在,可能就是她口中的那個未婚夫了。
“凜冬小姐和佐藤匠先生可能還不知道,江仙長,此刻也在燕京,而且就在燕京大學讀書呢。”
源凜冬和佐藤匠聞言,臉色同時一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