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九點多,軋鋼廠的廠辦吳大偉正在回憶著李主任今天喝完酒原本很高興的樣子,但是突然就劈頭蓋臉的將自己訓斥一頓,這讓他一頭霧水。
吳大偉有個好習慣,就是每日三省自身,也是他官場上生存的寶典。
此刻就在回想李主任的每一句話。
“吳大主任,我們廠保衛處的干部,出差需要去分局開介紹信嗎?我們廠辦是干啥吃的!”
“現在是關鍵時刻,我們自己的干部要出差,為什麼不給廠里報備,現在都是這麼沒有規矩,沒有隨便了嗎?我們廠里還有沒有辦事流程,對于關鍵重要崗位干部外出不審查,也不上報嗎?真是工作越做越省事了!”
吳大偉想了半天,保衛處的干部,也就那幾人,現在都是低調的很,也沒有听說有人外出。
突然腦海中靈光一閃,一個人影和名字閃現,吳大偉很快就抓住了重點。
這不就是羅建民嗎?前段時間自己憋足了氣,準備帶著糾察隊的人將其抓了,好好批判審問,誰知道撲了一個空,原來是被分局調去公干了!
羅建民的身份一直在廠里有點撲朔迷離,主要是在正經崗位上沒干過啥,都是在忙其他事情,不是在借調中就是在借調等待中。
大家也都不知道這小子有啥本事,就這麼吃香,好多上級部門選他,難道是沒人了嗎?
這還真有點冤枉好人,羅建民從退伍轉業回來,就想著踏踏實工作,沒事摸魚,混到改開,做個不愁溫飽的富家翁,搞搞收藏等。
誰知道自己被時代裹挾前行,被各種層出不窮的事情伴隨,到現在已經是難以回頭,只能硬著頭皮往下走。
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生活,他想要的是安靜的修行,有著溫馨的家庭,但是這些都不是很隨心意。目前看來就修行還算滿意,但是也不敢太張揚。
吳大偉興奮異常,這是李主任給自己提醒還是暗示,方正他要抓住這次機會,報仇雪恨,他不是什麼好人,也不是什麼君子,他只想將自己當初受到的恥辱還回去。
如今他心性異常膨脹,這是一個好時代,在吳大偉眼中,這就是他想要的時代,他能如魚得水的在其中顛倒黑白,隨心所欲的做事,還能發財,不講什麼原則規矩,只憑喜好!
第二天天一亮,軋鋼廠糾察大隊的李松就被廠辦主任吳大偉給請了過去,兩人在辦公室中商量了一上午,中午吃過午飯後,李松就集合了一隊人,朝著羅建民在四合院的家中過去。
起風初期,他們抓人比現在厲害,出勤更多,每天都有抓不完的人,好不威風。
羅建民今天準備就出發,開介紹那只是一個幌子,他可不願意坐著火車搖搖晃晃的好幾天才到羊城,再想辦法出關,很是麻煩。
他不是一般人,所以也不用一般手段,今天晚上出城後,直接御劍飛行,一晚上差不多就到了,現在他可是金丹期修士,一日千里,那可不說說而已。
中午再家里的客廳中,躺在一個太師椅上,旁邊茶香氤氳,爐火通紅,看著院子外面的積雪,還有天空中依舊飄落的雪花,讓人有種想吟詩一首的沖動。
“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羅建民不由想到了大唐詩人白居易的這首《問劉十九》,感覺此時此刻,挺應景的。
卻不知道自己在南鑼鼓巷95號的家此刻被人強行破開了門,在里面翻找什麼,很快就亂成一片,剛剛收拾好還沒有三月的房子,此時又看著住不成了人。
可惜那些二手家具,雖然不是什麼名貴的木頭,但是也是好家具,尤其是陳雪茹親自給羅建民縫的被褥,全部被拉下床,踩踏在地上,那一雙雙剛從院子雪水泥地中進來的莽撞粗漢,踩踏在上面留下清晰的腳印子,看著就是一種諷刺。
或許這兩間房風水不好,接連遭受外人的糟蹋,實在是讓主人情何以堪!
李松听信吳大偉的話,想著羅建民家里那肯定好東西,自己無論如何都能分一杯羹,可是一群人在里面就差拆了房子,挖開地磚了,毛都沒有撈著。
其實這些糾察隊的人都是一些經常搶砸的人,手法熟悉,也能偷偷藏點東西,發些小財,所以一個比一個起勁。
可是氣急敗壞的李松最後還是無奈的接受現實,確實沒有任何有價值的東西,就是廚房,也是一粒糧食都沒有,心中不由納悶。
這個羅建民難道不在家里吃飯嗎?那他在哪里吃,難不成天天在外買飯吃?李松搖了搖頭,感覺不可能,就算是有錢,哪有那麼多的票。
可是現實就是這個,他不想接受也不行。最後出門後讓自己的手下將帶過來的封條將門封死,並加了一把他們的鎖子,這兩間房也不錯,等單位收了,還不是有機會倒騰出去買了!
這個時候跟著一起來的一位辦公室干事,對著李松耳邊悄聲說這話,原來這人是吳大偉安排跟著的心腹,還有他還有一個重要任務,那就是在羅建民家里找不到人時,提醒李松,羅建民父母的房子在雨兒胡同,可以再去看看,說不定哪里會有收獲。
果然,李松听了這位小干事的話後,臉上露出喜色,心中暗罵,這個吳大偉真他媽的不是東西,早知道哪里有個單獨小院,還不早說,這會再給爺我說。
實則那處小院的產權是羅建設,並不是羅建民,哪里他們要是沒有十足的證據和說法,可不敢亂動,因為,這是別人的產業。容易引起街道關注。
這次他們針對羅建民,也是弄了不少假資料,這是為了構陷羅建民,等到羅建民抓了起來,在弄證據,到時候,三木之下,何求不得!
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說的可能就是羅建民此時的感覺吧!他心中此時倒也沒有多想其他的,只是在心中盤算,等有空了,我一定要好好研究研究易經,這一點征兆都沒有,就算是修士,提前預感和警示也無,難道劫氣籠罩下,修士元神五感都失靈了。
李松此時一臉氣憤,主要是羅建民那種看不起人的眼神,還有那蔑視,讓他心中那點可憐的尊嚴都無處安放。
“羅建民,你知不知道你犯事了,而且是大事,要是識時務,那就乖乖配合,說不定還能少受點苦,要是頑抗到底,那我就要你知道,是我的拳頭硬還是你的骨頭硬!”
“呵呵,你算是個什麼東西,也配在我這里狂妄,老子做什麼事情,需要給你說嘛?你是拿頭蒜,我咋就不知道,就算是李懷德將我,也不敢這麼說話!”
李松這一下被氣的不輕,其實跟著來的一共也就七個人,此刻都站在羅建民家的院子中。態度囂張不可一世,但是羅建民則是雲淡風輕,心中不由腹誹。
“真是破壞了這麼好的風景和自己的好心情。”
神識朝著四周數十里一掃而過,自己家方圓數百米都沒人在外面活動,大冬天,尤其是這雪天,雪還挺大,能在家里不出門盡量不出去,沒在北方待過的朋友,那是不知道冬天北方的干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