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沙丘的篝火將佣兵們的影子拉扯得扭曲變形，獨眼壯漢一腳踢飛腳邊燃燒的木柴，火星濺在法倫護目鏡上，映出跳動的橙紅光斑。
他身後二十余名佣兵按刀而立，晶核袋在腰間叮當作響，黑布條在夜風中獵獵作響。
“小崽子，怕了就趁早跪下磕三個響頭，老子們心情好或許留你條胳膊。” 刀疤臉摩挲著彎刀，腐臭氣息混著沙礫撲面而來。
法倫反手將鐵心短劍插在沙地上，金屬劍柄震出細密的沙浪︰“一個一個上，還是一起上？” 他抬眼掃過眾人，護目鏡下的眸光冷如霜雪，“我趕時間。”
人群中爆發出一陣哄笑，獨眼壯漢拍著肚皮上前，指虎上的血漬尚未干透︰“口氣不小！老子就讓你見識見識 ——”
“一起上吧。” 法倫打斷他的話，指尖輕彈護目鏡邊緣，“我沒興趣陪雜魚玩車輪戰。”
這句話如同一盆冷水澆在篝火上，笑聲戛然而止。
佣兵們面面相覷，獨眼壯漢臉色鐵青，猛地揮手︰“給我上！弄死這小子！反正不在西風城內！”
率先撲來的是三只沙漠鬣狗，腥涎滴落沙地滋滋冒煙。
法倫足尖輕點，杰克霜精應聲現形，掌心噴出的極寒霧氣瞬間在沙地上鋪出冰面。沙漠鬣狗收勢不及，爪子在冰面上打滑，被迎面而來的冰矛貫穿咽喉，化作冰晶碎塊。
“岩蜥！給我碾碎他！” 刀疤臉怒吼著甩出三枚淬毒飛刀。
法倫側身避開，刀鋒擦著耳際釘入沙丘，刀柄震顫間，三只兩米長的岩蜥破土而出，甲殼泛著熔岩般的紅光。
“杰克，擺陣！” 法倫單手握劍。
杰克霜精騰空躍起，掌心凝聚的冰晶炸裂成漫天冰稜，如暴雨般砸向岩蜥。
高溫與極寒相撞，蒸騰的白霧中，岩蜥的鱗片紛紛剝落，露出底下被凍成青紫色的皮肉，哀鳴著癱倒在地。
這時候大部分佣兵們這才驚覺不對勁 ——這只看似小巧的雪人狀召喚獸，實力怎麼這麼強！
“媽的！一起上！” 獨眼壯漢揮舞狼牙棒沖來，身後四名佣兵同時召喚出沙漠毒蟒、流沙毒蠍等召喚獸。
法倫卻不慌不忙，呼吸法?聚氣發動，身影如鬼魅般閃現在獨眼壯漢身後，鐵心短劍的劍脊重重敲在對方後頸，將其砸進沙堆。
“就這點能耐？” 法倫甩了甩劍尖的沙粒，“長得老高了，咋這麼弱不禁風啊！”
話音未落，他突然注意到人群邊緣的三名佣兵正悄然後退，他們脖頸處的紫斑在月光下泛著微光，指尖飛速結出奇異的符文。
法倫眯起眼 —— 那是深淵印記。
但法倫並未上前阻止，他倒想看看這些深淵的爪牙想干什麼。
“來，進攻！” 法倫冷笑一聲，杰克霜精立刻會意，噴出的寒氣在三名佣兵腳下凝結成冰牢。
這時，刀疤臉趁機從側方偷襲，彎刀直取法倫腰腹。
法倫頭也不回，反手一劍挑飛彎刀，冰錐從刀疤臉腳邊破土而出，將其釘在沙地上︰“你們的‘黑沙大人’，究竟是誰？”
佣兵們臉色劇變，被冰牢困住的三人突然狂笑起來，紫斑化作流動的黑霧，滲進沙地里。
法倫瞳孔驟縮，只見三人腳下浮現出深紫色的法陣，咒文如活物般蠕動，竟是以自身為媒介的召喚儀式。
“法倫，你以為能輕易拿捏我們？” 其中一人咧嘴露出黑牙，“就算發現我們又怎麼樣！黑沙大人早已等候多時 ——”
話未說完，深紫色的觸手突然從法陣中鑽出，如毒蛇般纏住三人的脖頸。
他們的笑容凝固在臉上，驚恐地看著觸手穿透自己的胸膛，汲取著生命力。
法倫皺眉後退，嗅到了熟悉的深淵氣息 —— 與此前接觸過的深淵信徒如出一轍。
地面劇烈震顫，八根覆滿吸盤的觸手破土而出，托舉起一個身披黑袍的身影。
他的面孔被陰影籠罩，唯有指尖滴落的黑血在沙地上腐蝕出冒煙的坑洞︰“終于見到你了，法倫?特里斯。”
法倫握緊鐵心短劍，對方帶來的壓迫感倒是有點像深淵化後的約羅，不過自己也不再是那個時候的自己了。
此時的他也在暗自思索著︰“黃沙之主明知深淵勢力滲透西風城，卻放任這些爪牙活動，究竟是默許，還是另有隱情？”
“你就是那個躲在幕後的‘黑沙大人’？” 法倫故意將短劍插入沙地，“用這些佣兵當誘餌，就為了引我來？”
在黑袍人出現的瞬間，有一些佣兵就徑直逃開了，而剩下的......法倫環視了一圈，大概還有五六個人左右。
黑袍人發出沙啞的笑聲，觸手卷起三名爪牙的尸體，化作黑霧吸入體內︰“聰明人總是死得更快。不過別急 ——” 他抬手一揮，更多觸手從地下涌出，“在你成為深淵的養料前，我會讓你感受一下總是破壞我們計劃的後果......”
heeho！
杰克霜精突然發出警告的尖嘯，法倫這才驚覺四周的沙粒正在凝固，竟是被深淵能量污染的固態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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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腳尖點地躍起，躲過迎面而來的觸手，心中卻愈發冷靜︰“試探到此為止，該結束這場鬧劇了。”
“杰克霜精，絕對零度！” 法倫大手一揮，“讓他們見識下，阿瓦隆的真正力量。”
杰克霜精周身泛起璀璨的藍光，極寒領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擴散，觸手接觸到冰霜的瞬間紛紛炸裂，黑霧中傳來黑袍人的痛呼。
法倫趁勢拔劍，疊浪?銀光刀刃出鞘，無數冰刃裹挾著雷霆之勢劈向黑袍人。
“不可能！你明明是個召喚師！怎麼可能 ——” 黑袍人驚恐地揮舞觸手抵擋，卻見冰刃輕易穿透黑霧，在他胸前劃出深可見骨的傷口。
法倫緩步逼近，鐵心短劍抵住對方咽喉︰“現在，告訴我，黃沙之主與你們究竟有什麼關系！”
黑袍人顫抖著抬頭，嘴角扯出一抹詭異的笑容︰“你以為…… 她會是白的嗎？沙之碑的秘密…… 很快就會揭曉……”
話音未落，他的身體化作黑霧消散，只留下一枚黑色的戒指。
法倫撿起戒指，指尖傳來刺骨的寒意。
遠處傳來西風城的鐘聲，他抬頭望向漫天星斗，心中的疑慮更濃︰“黃沙之主、深淵勢力、沙之碑…… 這場陰謀，恐怕才剛剛開始。”
他拍了拍身上的沙塵，喚回杰克霜精，目光掃過滿地冰晶與佣兵︰“下次，別再用這麼拙劣的陷阱。”
說罷，他轉身走向西風城，夜幕中的沙丘上，只留下一串被冰霜凝結的腳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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