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敢笑!”
打量黑門遙夜半月眼從齒縫擠出責問,安室透確信,他下一秒就要罵出髒話了。
遺憾的是,下方受困的群眾喚回了他的理智。
“那個,上面的先生你沒事吧?”
黑門遙夜深吸一口氣,變臉比翻書還快,瞬間切換成營業感十足的池面音︰“不用擔心,後續的救援行動由警方接手,你們安全了。”
他挺立在電梯井的邊緣,雙手插兜,純白的風衣下擺在風中繾綣翻卷,深黑的門框內映著他的背影,孑然一身。
“接下來我們需要下到電梯頂部檢查一下裝置,期間可能會稍微晃動,不必驚慌。”
安室透嘗試著撐起身,顫抖的雙臂使不上一點力氣,只得不甘心地承認,自己確實病得很嚴重。
濕熱的喘息聲加重,回蕩在空曠寂靜的觀景台里,安室透為自己狼狽的姿態有些尷尬。他低喘一聲,努力控制氣息,側身曲腿將寒冷的軀體收縮,撐著僅存的意志盯緊黑門遙夜,哪怕病情加重也絕不求救
——如果意識模糊間再把黑門遙夜認成艾蓮娜醫生,暴露身份,安室透自盡的心都有了。
老實側躺著,在這個角度,安室透剛好能窺見黑門遙夜的少見的嚴肅。他只見過兩次,一次是現在,還有一次是在水族餐廳、他毅然下水救人。
有如此堅毅明亮眼神的家伙,別說是代號成員了,他當年在警校里都難見到,。
黑門遙夜,真可能是組織成員嗎?
不待多想,那抹白色的身影羽毛般一躍而下,沒過幾秒,又輕巧利落地翻身上來。
“嘿咻。”
黑門遙夜一手架起安室透,一邊單手打字,向犯澤等人報平安過五分鐘報警通知︰“現在感覺怎樣,還撐得住嗎?”
“啊。”安室透在腦內運作一會才回過神,“怎麼樣?你能確認電梯炸彈的型號嗎,有拆彈小組的外援和你聯系嗎?”
“對了,差點忘了!”
只見黑門遙夜一拍腦門,醍醐灌頂般地從風衣口袋里掏出一個黑色塑料包,隨後丟到展廳的導覽桌上︰“謝謝提醒。”
安室透︰?
被強力夾著離開,安室透掙扎著回頭,“你剛剛往桌上丟了什麼?”
“拆除好的炸彈啊。真驚險,我差點就順手帶走了。”黑門遙夜挑眉,嘆喂著搖頭,傾訴的語氣稀松平常,不經意間似乎又回到了警校的那段時光,
“要是目暮警官他們發現炸藥包丟失,一層層排查到我頭上,那可就不妙了~本來我最近的風頭就大,被調查出來插手案子肯定又會被警告一頓,哦,還有不穿戴防護服、不提前疏散民眾、不使用爆破班提供的專業工具...”
“你會被狠狠訓誡吧。”光是想想可能的處分,安室透就替他頭疼。
“所以我的行動絕對要保密,待會剛好借著人流的掩護溜出去!不過在那之前、”
黑門遙夜突然撒手,在他胸口一推——毫無準備的安室透立即倒進休息區的沙發上,在前者如貓科動物般眯眼鎖定獵物的審視中,手忙腳亂地坐穩。
見腕表上還有充足的時間,黑門遙夜拍上他的肩膀,滿臉和藹︰
“這位熱心的群眾先生,介于您此次不自量力的救援行動,我需要在現場對您進行口頭教育。”
“...”
“...哈?”安室透兩眼溜圓。
環顧四周,兩人在不知不覺間走到了無人的監控死角,再看黑門遙夜不似作偽的壓迫感,安室透不禁喉頭上下,滿心荒唐。
口頭訓誡,還是公安嫡系被外包掛名警察,這不是完全反過來了嗎?
“哈什麼哈?請你擺正態度,配合這場嚴肅的生命教育。”
黑門遙夜撇下嘴角,雙手強硬地抱臂,又紅又正的氣息由內而外散發︰
“安室透先生!作為一名獨立自主的成年人,我很欣慰你有見義勇為的奉獻精神,但是——在明知自己狀態長期不對勁的情況下,你擅自溜出現場,妄圖單兵制服歹徒團伙,不顧群眾的安危,更不顧自己的人身安全。
日本警察在你心里沒有公信力,我就那麼不值得信任嗎!”
越說情緒就越激動,黑門遙夜揪起衣領前後上下左右、六個方向隨機猛烈搖晃,義正詞嚴地質問︰“哪里好玩了?哪里帥氣了?為什麼不求助?”
“等!”
牙齒磕到舌頭,身體反應變慢的情況下,根本來不及掙脫。
“你把自己的性命當做什麼!”
腦子要被、要被搖勻了!好想吐!
我靠,黑門遙夜這個外行,這是哪門子的口頭教育啊!
安室透眼冒金光,抽搐的手勉強抓住手腕,反而讓他搖得更加來勁︰
“如果你失足掉下去了,關心你的親戚朋友該怎麼辦?未完成的使命和夢想怎麼辦?這些你都沒想過、”
啪嗒。
伴隨著脆響,安室透領口的徽章掉落在地,讓搖晃戛然而止︰
“這是...”
就在黑門遙夜彎腰、將烏鴉徽章撿起的剎那,伴隨身影錯開,安室透突然捕捉到一閃而過的寒光——
冰冷的膛線從裝飾柱後方繞出,麻生成實的手指已經扣在扳機上,槍口直指黑門遙夜後心,殺氣蓄勢待發!
“住手!”
意識瞬間清醒,安室透將黑門遙夜拉近,沙啞中向維也納聲明︰“...這件事我能自己解決。”
他聲音里的緊繃讓麻生成實頓住動作。
黑門遙夜似是察覺到異常,剛想轉頭,就被強硬扳住。
“你先听我說!”安室透佯裝痛苦地揪住心口,盡量吸引注意力,阻止任何使他回頭的可能,“黑門先生,我突然覺得呼吸不上來,心口驚悸發痛,可能是遺傳的心髒疾病犯了。能拜托你趕緊帶我去看醫生嗎,拜托...快...”
眼簾越來越沉重,安室透的記憶定格在目送維也納離去和焦急的呼喚,隨後再沒印象...
不屈的眼瞳緩緩閉上,黑門遙夜移開按在他頸側的左手,一片半透明的貼紙式皮下麻醉劑夾在指尖。
“沒想到你隨身帶了這個。”
麻生成實從拐角後走出,蹲在身邊,學著黑門遙夜一起戳戳波本,水眸中蕩漾著復雜,側頭感嘆道︰
“波本竟然能為救人做到那種地步,說不定我們報復性開始的調查,真能查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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