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剛剛被帶走,機床廠門口的大街上就出現了一隊汽車。
打頭的正是陳長安開了多年的皮卡車。
此次機床廠的廠房涉及到上百萬的資金。
陳長安將情況向上級領導做了匯報之後,引起了上級領導得高度重視。
這一次聯合了好幾個部門的人,甚至連紀委的紀委領導同樣喊來了。
目的就是為了確定一下廠房到底還能不能繼續使用。
同時也要確定一下責任問題,畢竟幾百萬可不是一個小數目。
家里本來就沒有多少錢,浪費不起。
下車後所有領導都是面色凝重,大家也都知道了情況,也不需要再談論什麼。
這種事情就必須要找專業的人士,經過鑒定之後給出答案。
這一次就連設計院的人,施工方,就連郝副主任也到場了。
一大群人,走進了出現問題的廠房內部,盯著出現裂痕的地方,久久不語。
“這不可能,一個小小的六級地震,震中距離這里幾百公里,就能讓鋼筋混凝土的廠房出現問題。
就算是我同意不按照施工要求去完成,可也是按照設計局的第一版圖紙進行施工的。
別的我不敢保證,但我敢肯定這一個裂痕,與工程質量無關。
要不就是這個裂痕是人為的,要不就是設計院的第一版圖紙,本身就有問題。”
郝副主任在看到裂痕得第一眼,當場就喊出了聲。
這個時候他也顧不上別的了,不把這件事情撇清,他就完了。
不管裂痕到底是什麼原因形成的,反正是不能和他有關系。
陳長安听到郝副主任得話,立刻就回懟道。
“人為的?那你告訴我,這個裂痕怎麼人為形成?
是鋸出來的?還是錘出來的?難道還能是用人在下面晃出來的?”
現場大部分人都知道自己和郝副主任不對付,這人為的三個字一出來,不就是代表自己在這件事情上做了手腳嗎。
陳長安的話讓郝副主任沒了聲音。
這裂痕是不是人為的,就算是外行也能一眼看出來。
繼續說人為的,多少有些行不通。
“那就是設計院本身的圖紙有問題,再不濟就是施工單位沒有按照要求施工。”
設計院作為部里的下屬單位,具體是由高總工負責管理。
此時設計院一把手臉色難看的看著郝副主任說道。
“郝副主任,話可不能這麼說,第一版圖紙可不是只有機床廠在使用。
這是一套通用圖紙,別的不說,就算是汽車廠當初使用的都是這一套圖紙。
經過了十幾二十年的風風雨雨,汽車廠如今依然還在使用著。
這是一套經過時間檢驗過的圖紙,容不得你來詆毀。
你收受了施工方的賄賂,沒能完成監督的職責,出了事情就要認,不要把髒水潑到我們身上。
現場這麼多專家在場,我相信事情的不對原因一定可以調查清楚的,這可不憑你一句推卸責任得話,就能糊弄過去的。”
現在這個情況,誰都不敢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
眼看著郝副主任就要完了,也不怕得罪人。
只有施工方的負責人,站在原地瑟瑟發抖,他的級別也是最低的,此時一句話也不敢說。
“行了,現場的情況相信大家也看到了,現在讓專業的人去判斷一下,問題到底出在哪里。”
隨著各種設備的進入,開始對這間廠房進行一個全面的檢查。一大群各級領導也撤出了廠房。
越是級別高,越是惜命。
這廠房眼看著就危險,誰知道這些專業器材一鼓搗,會不會出現更加嚴重的問題。
雖然目前還不清楚是誰的責任,可上級領導對于眼前機床廠的建築沒啥信心。
按理說一行人應該去會議室,等著鑒定的結果。
可不知道是不是對于施工單位的不信任,上級領導就這麼站在廠房旁的空地上,吹著涼風。
十一月得四九城,天氣已經有些冷了,可上級領導站在這里,剩下的一大群領導只能站在一旁陪同。
李成林不知道從哪里弄來了一件軍大衣,準備給陳長安披上。
別的領導冷不冷他不知道,他眼里只認陳長安。
陳長安出入的地方都是有暖氣的,平日里習慣了只穿著一件中山裝,里面穿著一件秋衣,和一件朱玲親手織的毛衣。
雖然很冷,可披上這麼一件軍大衣,在一眾領導中太扎眼了。
“拿走,要給也是給上級領導,沒點眼力見兒嗎?”
李成林看了一眼上級領導,隨後拿著軍大衣離開了。
這個時候給上級領導送軍大衣?那是狗腿子的表現。
他李成林有自知之明,以他的話身份,還不夠資格。
隨著時間的推移,情況很快就調查清楚了。
剛剛被評選為“設計大師”的張大師和熊大師,兩個人也從廠房內走了出來。
二人一邊走還一邊探討著什麼,隨後來到了上級領導得面前。
“領導,經過我和熊大師檢驗之後,得出的結論,機床廠得廠房的確存在著嚴重的質量問題。
可以說設計院第一套圖紙,在設計上沒有太大的問題。
問題出在了施工隊方面,不僅在水泥的標號上存在著偷工減料的問題,甚至在尺寸上,也存在著不小的問題。
考慮到機床廠的設備,以及工人的生命安全問題。
我們二人的意見一致,都覺得廠房需要推到重建。”
兩位大師在今天剛剛獲得了“設計大師的稱號。
張大師的代表作里,甚至有大會堂,友誼賓館這樣的作品。
作為十大設計師之首,他的專業性已經不需要質疑了。
听了張大師的話,郝副主任紅著眼楮,看向一旁的建築單位負責人。
“你當初是怎麼跟我保證的?啊?你不是說質量絕對不會有問題嗎?
我真的是瞎了眼,听信了你的話。這樣的工程你們也敢偷工減料,就不怕被查嗎?
我要被你們害死了。”
現場所有人都看向郝副主任,心中都清楚,作為機床廠現場負責人,廠房因為質量問題,需要推倒重建。
直接經濟損失最少幾百萬,這還不算間接經濟損失。
要知道如今的機床廠任重非常重,多少等著新機器的廠子,今年肯定是拿不到機床了。
天氣越來越冷,就算是推倒重建那也要等到明年開春了。
這段時間機床廠得工人們該怎麼辦?廠房里的設備搬進搬出同樣麻煩無比。
郝副主任原本有機會過關的,現在看來槍斃他都不為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