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主任一臉郁悶的和陳長安一起從辦公廳走了出來。
陳長安全程都沒有理會鄒主任,直接坐上車,一腳油門就離開了,這麼大的訂單,他還要回去趕緊安排生產。哪里還顧得上和鄒主任說話。
而鄒主任卻還在想著,關于汽車廠的計劃更改,會造成什麼影響。
部里制定的計劃,那可不是一拍腦袋就制定的。
好不容易制定的計劃,就是為了為難陳長安,沒想到中東那邊的戰爭突然就結束了。
這下可好,沒能為難到陳長安,回去之後自己不僅要更改計劃,還只能看著汽車廠繼續賺外匯。
這個時候,鄒主任是真難受。
也是邪了門,竟然還有國家上趕著給汽車廠送錢。
都是國營大廠,為啥就沒有國家找其它廠子訂購汽車呢。
隨即鄒主任想到了什麼,轉身又回到了辦公室。
“還不回去改計劃,又回來干啥?”
“領導,中東那兩個國家打了這麼多年,現在戰爭結束了,後續肯定是要恢復經濟和重建家園。
既然他們能找咱們訂購上百萬輛皮卡車,那就能訂購其它東西啊。
兩家都是家里有礦的主,重建家園也需要卡車吧?
我們也可以把卡車賣給他們啊,哪怕便宜點,那也比皮卡車賺的多啊,這外匯那不就嘩嘩的來了?”
上級領導像看傻子一樣的看著鄒主任。
鄒主任還以為自己的建議非常好,要是不通過汽車廠就能賺來大量外匯,這可是天大的政績啊。
這個時候他在懷疑鄒主任到底適不適合當這個主任。
不僅不了解國際形勢,連自己手下那些廠子,生產的產品都不了解。
“鄒主任,你不會覺得人家家里有礦,就是人傻錢多吧?
人家是有錢,可人家不傻,不管是皮卡車,還是卡車,可不是只有咱們國家能夠生產。
相比那些老牌強國,人家的技術比咱們好,產量也比咱們高。
你說要是讓你當著兩個國家的領導,你會跑這麼遠來訂購車輛嗎?”
鄒主任搖了搖頭。
“是啊,你都不買,人家不傻,自然也不會買,可為啥人家還要專門找汽車廠訂購一百萬台皮卡呢?”
鄒主任下意識的再次搖頭。
之前他只是負責武器裝備的生產與研發。
前幾年他也只是埋頭武器裝備的研發和生產,對于國際形勢,還是缺乏了解。
大項目他沒資格插手,小項目又贏不到他,對于國際形勢也就是對于幾個大國比較了解。
對于中東地區的了解,他也就知道陳長安的去談回來一筆大訂單。那邊的人有錢。
上級領導見狀搖了搖頭。
“對于這兩個國家來說,經過了這一次的戰爭之後,明白了武器裝備的重要性。
尤其是侯賽因,要是沒有咱們的武器裝備,搞不好要把領土丟了。
隨後波斯也是如此,沒有咱們及時送去的飛機,他們也要倒霉。
現在戰爭結束了,雙方自然是要感謝咱們的。
畢竟在關鍵時刻,是咱們給他們送去了武器裝備。
這多少也算是一份恩情了,再怎麼說咱們也沒有乘人之危,獅子大開口。
這層情義一部分算在了咱們國家頭上,還有一部分會算在陳廠長的頭上。
想要感謝咱們國家可沒有那麼容易可要感謝咱們的時候,那可不容易。所以只能來感謝陳廠長。
作為一名共產黨員,陳長安自然是不能接受外國人的禮物,這一點對方也是非常了解的。
正好陳長安是汽車廠的廠長,而汽車廠生產的皮卡車在第三世界國家,早就銷售多年了。
不管是質量,口碑,價格,都還算不錯,采購皮卡車也算是感謝陳長安的幫助了。
真要是覺得其他產品好,為什麼人家只說采購皮卡車,對于其他產品只字不提?
至于你說的卡車,還從來沒有外銷過,人家那里知道你這車是個什情況?
還賣給人家,要不是還人情,咱家里除了軍火之外,人家還能看上啥?
汽車廠的皮卡車好歹在國際市場上證明過自己。
外匯真要是那麼好賺,還能等到你?”
上級領導的一番話,讓鄒主任尷尬不已。
看著鄒主任的樣子,上級領導想了想繼續說道。
“你啊,要多向陳長安學習一下。你的職務可不算低了,也該多了解一下國際形勢了。
陳長安能不斷的維持簽到單,可不僅僅是因為汽車廠。
就算是沒有汽車廠,人家也會想辦法來維護和陳長安的友誼。
尤其是大戶家的親王,雖然平時沒有什麼聯系,可只要陳長安去大戶,那就是國家領導人的待遇。
另外你和陳長安的事情我也听說了,我說句實話。
新官上任三把火。我能夠理解。當領導的那個還沒點威信,沒點脾氣呢。
可汽車廠人家早幾十年就是掙外匯大戶了,如今你成了汽車廠的主要領導,你應該做得不是對他加以約束,而是應該任由其發展。
你要知道,如果讓我在汽車廠和你之間做一個選擇,我會毫不猶豫的選擇汽車廠。
現在是市場經濟了,國家以發展經濟為主,你手底下有一個汽車廠,你應該感到慶幸。
作為汽車廠的領導,汽車廠所產生的所有功勞,可以說都有你的一份。
作為一個領導,你要有容人之量,要允許手下有能人。
你要怕萬一有一天你的手下會和你平起平坐,真要是有這麼一天,只要你沒有針對過他,那也是你的政治資源。
真要是被當初得手下領先的太多,那也是你自己沒能力,怪不得他人。
總不能說你一輩子不升職,手下就要在你底下蹉跎一輩子吧?
行了,話我就說到這里了,你回去之後也好好考慮一下。”
鄒主任再一次走出辦公廳,看著天上陰沉沉的天氣,快要下雪了。
鄒主任吐出一口白霧,臉色有些慘白。自言自語的說道。
“領導啊,不是我沒有容人之量,而是為了樹立威信,必須如此。
現在人已經得罪了,在想收手示好,怕是晚了。
只有陳長安先低頭,我們才有同時存在的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