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著鄒主任的發難,陳長安不緊不慢的說道。
“鄒主任,你要知道,我們廠的工人,就是其中一位受害者的家屬。
這位工人可是汽車廠里的一位老工人,在汽車廠工作這麼多年,帶過的徒弟就有好幾百人了。
這些人早就被憤怒沖昏了頭腦,非要沖進審訊室毆打凶手,我能攔得住嗎?
總不能命令保衛處的人開槍打死這些工人吧?
在這種情況下,凶手被打死了我能有什麼辦法?
在當時那種情況下,就算是我這個廠長去阻攔,怕是也要被打。
被打了都是白被打,難道等我被打之後,鄒主任幫我出頭嗎?”
陳長安的話讓鄒主任的臉色異常難看,連續的深呼吸了幾下,這才平復了一下心情。
“陳長安,你作為汽車廠的領導廠長,沒能阻止工人們的違法行為,你身為廠長就是有負主要責任。
你身為廠長,被廠里工人打了,你不該反思一下你自己嗎?我為什麼要幫你出頭?”
“那按照您的說法,我要是打了您,您是不是也應該反思一下您自己?和我沒關系。”
鄒主任當場就拍了桌子,怒吼道。
“陳長安,你作為一個領導干部,怎麼能說出這種話?
來來來,我今天就站在這里了,有本事你就來打我。”
“皺主任,我就是這麼一說,您怎麼還當真了呢?
您要是真被打了,這讓上級領導怎麼看您呢?
是不是工作沒有做好?不能體恤下屬?會不會讓您再去鍛煉一下?”
此時的鄒主任已經的滿面通紅,他很清楚,在上級領導得眼中,陳長安的作用更大。
畢竟汽車廠這麼多年以來,為國家賺了太多的外匯了。
如今國家正在大搞經濟建設,需要的外匯只會越來越多。
現在地方領導的考慮標準,就是能不能把經濟搞好。
廠子的標準,就是能不能賺外匯,只要能賺外匯,什麼事都好商量。
陳長安憑借著汽車廠,有恃無恐,根本就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這個凶手本來就是罪無可恕,送到公安手里那也是百分百被槍斃的事。
死在汽車廠審訊室里,對于陳長安來說,根本就不痛不癢。
上級領導也只是把這件事情通報了他,並沒有準備把汽車廠和陳長安怎麼樣。
原本想著憑借著這件事情,打壓一下陳長安的囂張氣焰。
可現在這個情況,不僅沒能打壓陳長安的囂張氣焰,反而是把自己架在這里了。
再繼續和陳長安糾纏下去,只要陳長安不服軟,他還身不能把陳長安怎麼樣。
可要是自己先服軟,不就等于告訴會議室里的其他人,他這個主任拿陳長安沒有辦法。
自己這個主任得威信,將會蕩然無存,這段時間以來的經營的手下,恐怕也會離心離德。
“陳副主任,工人們就算是在有情緒,畢竟還是打死人了。
公安那邊就算是不追究了,我作為汽車廠的上級領導,卻不能不過問。
你作為廠長,準備如果對這些工人進行懲罰。不可能就這麼算了吧?”
陳長安不就是想要收買人心嘛,那就讓他的小算盤不能得逞。
只要懲罰了這一批人,陳長安在汽車廠的威信也會蕩然無存。
只要沒有了汽車廠的工人支持,他陳長安早晚有離開汽車廠的那一天。
“對于金師傅,念在他為汽車廠工作多年,汽車廠決定讓他提前退休。
其余工人罰一個月工資,以儆效尤。”
听到了對于金師傅的處罰決定,鄒主任的火又上來了。
這是處罰啊還是獎勵啊?至于一個月的工資,誰不知道汽車廠工人根本就不靠工資活著啊。
每個月光是獎金就比工資高出很多,這一個月工資對于工人來說,就是不痛不癢。
而且具體到落實情況還不知道會是個什麼樣呢。
到時候有沒有扣發工資,他也不知道啊。
可這件事畢竟是汽車廠的內部問題,他堂堂一個主任,總不能還去關注一個工人這個月有沒有發工資吧?
看著陳長安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皺主任心中升起了一陣無力感。
想要追究陳長安的責任,人家公安那邊也只是通報了一下情況,表達了一下不滿,就沒有下文了。
反而是他這個陳長安的上級領導咄咄逼人這事傳出去大家只會覺得他鄒主任沒有容人之量。
可不處罰吧,好不容易逮到一個機會,不立個威,陳長安和一眾部里的領導,只會覺得他軟弱。
可他拿陳長安的確是沒有辦法,到了他們這個級別,升職和撤職的事情早就不是他們本部門可以決定的了。
就算他是主任,也沒有權利撤陳長安的職務。
陳長安原本在部里的人緣就不錯,平時也不輕易插手部里的具體事務,想找到陳長安的錯誤還真不容易。
這個時候鄒主任已經心生退意了,不過仍不甘心的他打算發起最後一次攻擊。
“陳副主任,我記得凶手就是你們汽車廠的工人是吧?
對于汽車廠的工人當中,出現了這麼一個敗類,你作為廠長,難道就不需要負責嗎?”
“負責,首先對于幾位受害者的家屬,汽車廠和我個人,都會準備一筆賠償金。
另外,我個人停發三個月的工資,以懲戒我對于汽車廠工人的監管不力。”
皺主任已經恨的牙癢癢了,自己提出的問題,總是被陳長安輕描淡寫的就給化解了。
以陳長安夫妻兩個的工資,恐怕早就是萬元戶了,對于幾個月的工資,陳長安還真的不在乎。
鄒領導的臉色不斷的變換著,最後咬著牙說道。
“散會。”
說完頭也不回的就離開了會議室。
整個會議室里的人全都是面面相覷,原本以為會是一場龍爭虎斗,沒想到最後竟然會是鄒主任單方面得落敗。
鄒主任的咬牙切齒,與陳長安的雲淡風輕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隨後不少參與會議的領導,起身對著陳長安點點頭,隨即也離開了辦公室。
當陳長安走出部里,坐上車的時候,李成林一臉擔心的問道。
“廠長,鄒主任沒把你怎麼樣吧?”
“他能把我怎麼樣?不過回去之後你們保衛處可要把廠里的工人們好好的篩查一遍。
汽車廠的職工當中決不能再出現徐廣才這樣的人了。
路邊的那些錄像廳,汽車廠的職工決不允許再去了。
一經發現,第一次警告,第二次直接開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