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佐藤真悠不是個把寶可夢當做工具的人渣嗎?”
小鹿壓低聲音和身邊的水晶燈火靈說道。
“不像是會說出這種話的人啊……”
變化成夢妖魔的伊法也略感意外,她直接用心靈感應交流道︰
我們的夢想,就是開一家熱鬧的旅店嗎?)
半夢半醒,神志不清的“佐藤真悠”沒有發覺異常,只是篤定地點頭︰
“是的,真沒有,想到,我們,能做到……”
“謝謝,你的陪伴,夢妖魔……”
伊法斟酌片刻,開始引導夢妖魔制造出的幻覺︰
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相見的場景嗎?)
五官柔和的“佐藤真悠”微笑道︰
“當然,記得。”
接著,裝潢精致的接待室另外半邊連帶著牆壁就像遭遇洪水一般被沖垮,閃爍著無數畫面的記憶長河呈現在岸邊的一行眼前。
小鹿驚詫不已,長明眼神透露出欽佩,變化成“夢妖魔”的伊法平靜地望去,一幅幅鏡頭角度像是漂浮在半空中的回憶逐漸凝實……
“落日先生……組織不是能提供聯盟給不了的一切嗎!為什麼不發給我寶可夢?”
另一個面目扭曲的佐藤真悠在長河中喊道,他跪坐在地,面前是一位身材高大,穿著白色防護服的研究員。
“火箭隊寧缺毋濫,我們不缺平庸的打手,你沒有任何亮點。”
被稱作落日的研究員冰冷地說道︰
“你以後就留在公館干雜活,如果真的想要寶可夢……”
落日將一顆寶可夢球拋給地上的佐藤真悠。
“這里面是上一個項目的失敗品,原本期望強化夢妖魔的咒語能力,做到撒播詛咒就可以批量殺傷對手,結果只是在制造幻覺上有所見長,卻失去了基本的戰斗能力,真是孱弱的基因……”
“沒用的訓練家,就該配沒用的寶可夢。”
佐藤真悠絕望的表情凝固在畫面中心。
……
出現了!夢妖魔刪掉的記憶!
小鹿激動地握拳。
那個叫佐藤真悠的前訓練家果然是在被吊銷了資格後找到了火箭隊,只是,後續呢?
這一路並不順利。)
變化成夢妖魔的伊法繼續引導道。
“是啊,如果,沒有,夢妖魔,所有的,一切,都是,雲煙……”
“佐藤真悠”緩緩感嘆道。
記憶長河的畫面開始發生變化……
“工廠里的怪力三個月就要換一批,消耗太快了……”
“能不能再降低些成本?用落日先生的研究成果?”
“培育畸形的個體?好主意……”
明亮的燈光下,西裝革履的眾人正圍著圓桌一邊享用晚宴,一邊商談生意。
佐藤真悠露出諂媚的表情,給大人物們端上酒水。
“你這混蛋!”
一個男人怒氣沖沖地扇了年輕服務員一巴掌。
“不知道我不要冷的嗎?這種事都做不好,廢物!”
佐藤真悠不敢為自己辯駁,只是賠笑著深深地連續鞠躬,帶著掌印慌忙地離開了包間。
只能放得下一張床和桌子的逼仄宿舍,佐藤真悠背對著鏡頭,趴在桌子上良久無言。
“夢,呦……”
畫面外傳出夢妖魔憂慮的叫聲,佐藤真悠直起身,雙眼充血地望向鏡頭。
“你這廢物,是在安慰我?”
“我還沒有那麼軟弱!不需要你這個失敗品的擔心!”
年輕的男子視線穿過狹窄的窗戶,望向遙遠的星空,喃喃自語道︰
“我一定要成為寶可夢大師,我一定要成為人上人,我一定要讓聯盟後悔!”
“我可以為此付出一切,只是一點微不足道的代價,不過是些許風霜……”
夢妖魔的音調期待地上揚︰“夢?”
佐藤真悠嘴角執拗地翹起︰
“呵,你這種沒見過世面的廢物寶可夢是理解不了我的理想的……”
“慶幸吧!等到了我們站在山巔!你會發現如果不是一時落魄,你根本不可能進入我的隊伍!”
……
“哈哈!你看他,扭得像條鯉魚王一樣!”
公館的角落,一群表情陰狠的火箭隊正式成員對著年輕的服務員拳打腳踢。
“怎麼不繼續做你的白日夢了?廢物!”
餐盤打翻在地,面包被踩在腳下,蜷縮起身體的佐藤真悠默默承受著毆打,緊緊咬住牙關。
“一輩子碌碌無為的命!來!給你爹挨個舔鞋!”
不能反抗,如果想要成為正式成員,如果想要繼續向上爬……
鏡頭外的夢妖魔似乎捕捉到了對方的心聲。
夜晚,鏡頭鬼祟地晃動,孱弱的念力舉著一盤食物,悄悄返回了逼仄的宿舍。
渾身是傷,衣服破爛的佐藤真悠依然在望著星空,他偏過頭,驚疑不定道︰
“你去廚房偷的?”
“夢~”
鏡頭上下晃動。
年輕的男子腹部發出不爭氣的咕嚕聲,狹窄的空間頓時陷入沉默。
“你拿到的,你吃。”
佐藤真悠別過頭,不去看盤子中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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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大事者,不會接受嗟來之食,如果連一點饑餓都克服不了,還談什麼爬到世界的頂峰?”
他頓了頓,繼續解釋道︰
“況且,你這家伙也太瘦弱了,遠遠達不到我的標準,還是先可憐可憐自己吧……”
鏡頭低頭對著盤子中的食物,雖然幽靈系寶可夢並不喜歡人類的口味,但夢妖魔還是一點一點吃了進去。
進食的過程中,她一直能听見坐在窗邊的佐藤真悠不甘的自語︰
“我一定能做到……一定能……一定……”
……
“你的成績是不合格。”
一位穿著火箭隊精英成員制服的男子冷冷地宣布道。
“怎麼會,不,再給我一次機會!請您再給我一次機會!”
佐藤真悠神情崩潰,在精英成員面前跪倒在地。
“如果沒能通過正式考核,我就會……”
一記毫不留情的踢擊命中了佐藤真悠的小腹,將他踹得仰面癱倒,嘴里不斷外泛著酸水。
“別髒了我的路。”
精英成員臉色陰沉。
“掌握了組織的情報,考核卻不合格的廢物,等待你的只會是清洗,再怎麼求我也沒用。”
佐藤真悠還穿著服務員的行頭,他向精英成員伸出手,不願放棄地請求道︰
“請相信我的能力,這次只是因為工作佔用了太多時間,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能……”
精英成員看都不看一眼年輕的服務員,面露嫌惡地直接略過︰
“凡夫俗子,你的才能從出生那天起就注定了,還妄想著靠組織逆天改命,可笑……”
鏡頭湊近,夢妖魔想要用念力將佐藤真悠扶起,地上的年輕人卻是毫無反應。
他淒涼地呢喃道︰
“不用管我……”
“也許他說得對,我確實就是個笑話。”
夢妖魔不敢相信地問道︰“呦?”
“我之前說的那些?哈哈,只是不切實際的大話,沒有意義……”
“我應該很快就會被處理掉了,你去找落日先生,讓他安排你的下一個飼養員……”
“讓你白白期待,呵,真是抱歉……”
……
推開窄窄的門,鏡頭望見佐藤真悠正坐在窗邊,凝望著漆黑的星空,眼角殘留著明顯的水痕。
“你很幸運。”
冰冷的聲音響起,佐藤真悠呆滯地轉過頭︰
“落日先生?”
一只手掌拍了拍鏡頭說道︰
“這只夢妖魔不願意接受新的飼養員,使用詛咒讓那家伙昏了過去。也許項目並沒有完全失敗,你和這家伙還有點用……”
年輕的服務員眼神復雜地凝望著鏡頭,嘴唇微張,卻半個音節都吐不出。
“但是以你的才能,一輩子也成不了火箭隊的正式成員,就留在公館打雜吧。”
“另外,這只夢妖魔留在你身邊,觀察實驗的後續發展。”
鏡頭輕微晃動,對窗邊的年輕人疲憊的打了聲招呼︰
“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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