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時看了一眼時間,距離下課還有二十分鐘,這節課上,他一反常態的,時不時看一眼手機,生怕遺漏了許朝發給他的消息。
他睡醒了嗎?
他會喜歡我給他準備的海鮮粥嗎?
夏清時在對話框中輸入「朝朝,你睡醒了嗎?中午想吃什麼?」然後又將後半句刪除,緊接著又將整句話刪除。
他在距離下課,還有最後十分鐘的時候,將書本收起,悄聲離開了教室。
“每個詞都有一個意義,意義與詞語相對應,意義就是詞語代表的對象......”麥老教授讀到一半,從書本上抬起頭來,看到夏清時那個位置上已經沒有人了。
麥教授原本看到,他這位許久沒見的優秀學生,今天過來上課了,整個人都容光煥發了起來,但這還沒到下課時間,人又走了。
不僅如此,他數了數,除夏清時外還少了一人。
但老教授一時想不起,少的是他的哪一個學生。
“麥教授,是許澤。”有學生提醒了一句。
這幾天因為許澤來上課的緣故,教室內多了好多學生。
經提醒,老教授算是想起來了,開始不住地搖頭。
“麥教授,他們原本主修的也不是哲學,您別和他太較真了。”有學生安慰道。
听了這話,老教授才繼續往下念。
......
鄭星熠打完游戲,一看時間,快11點了,準備出門去吃午飯,正巧踫到了回來的夏清時。
“小時?!”鄭星熠高興地關上自己房間門,來到夏清時的房間。
“你這麼早下課了?”他問。
“嗯。”夏清時回應了一聲。
他將書本放在客廳茶幾上,目光落在上面那個原封未動過的保溫盒上。
想著,許朝果然還沒醒,今天怎麼睡這麼遲?不會是生病了吧?
“一塊去吃飯嗎?”鄭星熠問。
“叫上許朝吧。”夏清時說著,就往臥室走去。
“許朝?”鄭星熠不解地撓了撓腦袋,“他不是跟沈老師出去了嗎?”
此時,夏清時已經推開了臥室的門,那原本拉上的窗簾,被拉開了,黃橙橙的陽光,灑進臥室,許朝確實不在。
“沈老師?”他微不可察皺眉。
“是啊,我早上就看到許朝上了沈老師的車,他沒跟你說嗎?小時你怎麼不打個電話給許朝。”鄭星熠說著,目光便落在了那保溫盒上。
“小時,這是什麼?”他問。
見夏清時在打電話,于是他便順手打開了盒子,“海鮮粥,好香啊。”
夏清時撥過去的電話無人接听,他不確定許朝是不是因為昨晚的事在和他生氣。
畢竟許朝昨晚自己卷著被子睡,都沒有抱著他睡,這讓他十分在意。
夏清時編輯了一條消息發過去「朝朝,你在哪?」
信息也沒有得到回復,于是他便聯系了沈言澈。
“小時?”
“沈老師,許朝和你在一起嗎?”
沈言澈看了一眼旁邊,好不容易安靜下來,歪著腦袋,睡著的許朝,開口的聲音放低了幾分,生怕把這祖宗吵醒,到時候頭疼的還是自己。
“是,我帶他進山,我師父想見他。”他說。
夏清時掛了電話,就匆忙往外走去。
“誒?小時?你這麼急著去哪?桌上那海鮮粥是給誰準備的啊?”鄭星熠沖著夏清時的背影喊道。
“你吃吧。”夏清時回了他一句。
“一個個怎麼都這麼忙的樣子。”鄭星熠十分不理解地嘟噥一句,抱著那保溫盒,回了自己的房間。
......
剛騎著摩托,離開學校沒多久的許澤,認出了夏清時的車,追了上去。
在一個路口等紅燈時,他敲了敲夏清時的車窗。
車窗降下,露出夏清時那張漂亮卻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臉。
“你去找許朝嗎?”許澤開門見山地問。
此時紅燈顯示32秒。
夏清時輕點了點頭,當做回應。
許澤十幾分鐘前,讓許朝發定位給他,許朝讓他別來湊熱鬧,所以他準備查了地址自己去看看,沒想到踫到了夏清時。
這夏家小少爺,都不等司機來接了,自己開車,一副很急的樣子,而且掐時間的話,夏清時並不是等下完課才離開的,所以,他有理由懷疑夏清時是去找許朝。
之前,許澤從沒覺得夏清時答應和許朝交往,是真看上許朝,所以才會覺得夏清時和沈言澈之間,對許朝有著某種不可告人的秘密。
但現在他又有點動搖起來,這夏清時似乎是跟他在雙子酒店頂樓時,直言不諱承認的那樣。
他是喜歡許朝的。
想到這,許澤不知為何,莫名有點不爽起來。
他以為這不爽是因為,許朝那種人,他夏清時會喜歡他什麼?
于是他在紅燈還剩最後十秒的時候,問︰“夏清時,你喜歡許朝什麼啊?”
“你喜歡他什麼,我就喜歡他什麼。”夏清時淡淡瞥了許澤一眼,回眸時,綠燈正好亮起,他將車窗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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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澤沒有追上去。
他想,既然夏清時已經去了,那就用不著自己了。
于是,他開始琢磨夏清時剛剛的那句,“你喜歡他什麼,我就喜歡他什麼。”
......
許澤問自己要定位時許朝還是挺意外的,不知道他要來干什麼。
他看了一眼這彎彎繞繞的山路,沒有給許澤發定位,手機調了靜音,小睡一下。
等他醒來時,發現車已經停下了,旁邊也沒有沈言澈。
再往前看去,映入眼簾的便是一處散發著古樸氣息的後院。
許朝下了車,就與那門兩側擺放著的一對石獅子,對上了。
明明幾小時山路,一個人都沒看到,遠處卻依稀能听到熱鬧的說話聲和笑聲。
似乎是山下一點的位置傳來的。
那褪了色的朱紅色大門虛掩著,許朝左右沒看見沈言澈,就沖著那門內喊了一聲“沈老師?”
“許朝!”沈言澈帶著怨氣的聲音,從後方傳來。
許朝嚇了一跳,猛地回頭,脫口而出,“沈老師,你怎麼在後面?跟鬼一樣。”
沈言澈額角跳了跳,沒理會許朝,他現在十分確定,自己的頭疼,跟許朝脫不了關系。
許朝見沈言澈是從這後方出來的,以為他是從後備箱里拿什麼東西,孝敬張大師。
卻見他手里就拿著一瓶水。
許朝好奇過去看了一眼,後備箱除了一箱水,什麼都沒有。
他心道,這沈言澈和他表面一樣死板,這麼不會來事。
“沈老師這大老遠跑一趟,怎麼不給你師父張大師他老人家,帶點土特產什麼的?”許朝笑著問道。
“他老人家,什麼都不缺。”沈言澈沉聲說著,看得出他並不是很想理會許朝。
不過,他這會兒也是真佩服許朝的樂觀,兩人在車上時聊的是他當替死鬼的事。
這馬上就要見到張大師了,他倒半點不緊張,也不害怕,甚至關心自己帶沒帶土特產?
沈言澈深深看了許朝一眼,沒從他那看出半點強顏歡笑的意思,他不免搖了搖頭,覺得這或許也是好事。
想得開,痛苦就會減少。
但他還是好奇問了許朝一句,“你不怕死嗎?”
許朝輕描淡寫回了他一句,“人都是要死的。”
沈言澈沒說話,許朝問︰“怎麼感覺下面很熱鬧,是還有另一條路可以上來,對嗎?”
許朝十分篤定,那邊還有一條路能到這,且肯定比這條路好走,因為那麼多人都選擇那條路。
“那下面是個景區。”沈言澈說。
許朝“!”果然。
“所以,沈老師沒有選那條路,是因為不想買門票?”許朝嘴上問著,心里直接給沈言澈貼上了摳門的標簽。
沈言澈“……”
那條路上來,需要爬一千級台階,沈言澈剛想解釋一句,轉頭發現許朝的注意力已經被其他事物吸引了,只好作罷。
許朝不經意間將目光投向了,身旁的那條蜿蜒往上的林間小徑,小徑的另一端消失在了茂密的樹林之中。
就在這時,他突然發現遠處似乎有一道若隱若現的白色身影,正緩緩移動著。
由于距離較遠且周圍樹木遮擋,那道白影顯得有些模糊不清,但很快,他就能辨出那人影的大致樣子了。
是個穿著白色長衫,白胡子老頭,他那花白的頭發在頭頂盤成一個簪子頭。
很顯然對方正在快速接近。
“速度這麼快,磁懸浮老大爺啊!”他驚嘆一句。
這話正好被對方听到,老人步伐快且穩健,很快便到了他們近前。
他撫著自己的胡子,開口問道︰“這磁懸浮老大爺,是何意思?”
他把目光看向沈言澈,這個他一向什麼都知道的徒弟,此刻卻只張了張嘴,沒有說話。
“澈兒,你不知道?”他問。
“徒兒不知。”沈言澈微微皺眉回答。
徒兒?許朝這才想起來,這老大爺,就是他在夏清時兒時回憶里,見到的那個張大師。
只是這都快十年過去了,這張大師怎麼越活越年輕?他記得那會兒見的他已經十分蒼老憔悴。
不過細想想,大概是畫那些符耗費精力太多導致的,現在每天健身,倒是生龍活虎。
不過,許朝還是第一次看到,沈言澈這麼孫子的一面,覺得有點好笑。
他轉頭對張大師解釋,“這磁懸浮是一種利用磁場力實現物體懸浮的技術,其基本原理是通過磁場力克服重力,使物體在沒有接觸的情況下懸浮在空中,這樣物體的運動速度就會非常快。”
“許朝!”沈言澈沉聲制止他,覺得他太沒大沒小了。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一直以來都以極其嚴苛、對他要求甚高且不苟言笑的他那位師父,此時此刻竟然沒有流露出絲毫不滿或者生氣的神色來。
恰恰相反,他這嚴肅刻板的師父,此刻正微微前傾身子,面帶微笑,眼神中透露出濃厚的興致和好奇,全神貫注地傾听著許朝所說的每一句話,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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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還疑惑反問,“可我的雙腳並沒有離地,算不上你說的……磁懸浮?”
“這是一種夸張的比喻修辭手法。”許朝說。
張大師思索片刻,爽朗地笑了起來,並且問許朝,“現在外面已經有這種東西了嗎?”
“有啊,張大師你還沒見過嗎?剛剛沈老師還說你這什麼都不缺,看來也不是嘛,磁懸浮列車不就沒有,改明兒叫沈老師,給您帶過來。”許朝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沈言澈按了按眉心,已經放棄許朝了,只轉頭恭順對張信靈說︰“師父,他胡說八道,您別跟他一般見識。”
張大師卻說︰“胡說八道?不見得吧,我看你這學生,可比你有意思多了。”
沈言澈垂下眼,像是被訓了的小孩,不再說話。
許朝樂呵呵看著,這一物降一物,沒想到啊,他沈言澈也有挨訓的時候。
突然,張大師轉頭問他,“小兄弟,你叫?”
“許朝。”
“朝?”
“朝陽的朝。”許朝說。
“初升的太陽,象征著新的開始和希望,這名字會給你帶來好運的。”張大師說著往里走去。
沈言澈跟上的同時,看了許朝一眼,示意他一塊進來。
許朝覺得這些玄術師就是神神叨叨,他可不認為一個名字,能給人帶來什麼好運,原主改了這個名字,不也沒有逆天改命嗎。
至于自己,就更不能把遇到的幸事歸功于這個名字上了,何況他現在處境並不太好。
不論是他自身那岌岌可危的年終獎,或者扮演這個角色,接下那替死鬼的活,可謂是倒霉透了。
于是他在後面嗤之以鼻地冷笑了一聲,“霉運還差不多。”
張大師回頭看了他一眼,沈言澈走在他身側低聲說︰“師父,他都知道了。”
“哦?是嗎?那還有這心境,也真的世間少有。”張大師摸著胡子,在那院落屋檐下的一把太師椅上坐下。
沈言澈恭敬沏了茶,給他倒上,然後,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兩把椅子之間有一張小桌,上面擺著一套茶具,此時正冒著裊裊煙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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