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什麼尊重,我還是你師兄呢。你要想好,現在不弄清楚,等三天後帶著小師弟去參加江雪怡的大婚,如果小師弟發現她是被強迫,你信不信他敢直接在天雪宗鬧起來。”
徐飛雲十分認真的說道。
“你就帶他去參加個大婚,讓他好好看著就行了。又不是他結婚,他瞎操心啥?雪怡要結婚了……我還沒心疼呢。我那該死的愛才之心!”
“就憑在小師弟進入歸墟後,命魂燈熄的情況下,江雪怡那小娃子還願意等他五年,而且再算上他倆之前的情分,小師弟要是知道她是被迫聯姻,你信不信他敢拎著帝兵出門?神棍,你別忘了,帝兵認主啦!”
聞言,張知啟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麼。
江雪怡等陳邪君五年,以及往日的一些情分,陳邪君這家伙或許真的有可能在人家大婚上大鬧一場。
而且最為關鍵的是,扶搖大帝坐化前所留兩件天命帝兵,其一便是扶搖琴,此琴可是在陳邪君被封為聖子之際擇他為主。
大帝,那是何等的強大,以證道時間算起,可有萬載壽命,橫壓諸世一萬載,留下帝威一萬載,而大帝所留的帝兵遠非普通聖兵神器可以比擬,可輕而易舉的崩碎至聖防御,碾碎星域,準帝在帝兵之下亦不敢放肆。
倘若真讓陳邪君拿著帝兵出去晃蕩,那後果可就不堪設想了。
“既然如此,看大師兄如此懇求于二師弟我的份上,我就勉為其難算一卦吧。”
…………
此刻聖子殿內,
陳邪君仰躺在這一百年都未曾再躺過的床上,腦海中不由得想起進入歸墟前的一切,那時候的他何等的意氣風發,何等的瀟灑。
北域內年輕一代最強。
現在呢?
想到這,他不由得搖頭失笑,“好漢不提當年勇!無非是重新修過,于我而言,又非難事!”
他取出煉丹爐,朝著空中拋去,丹爐在空中翻滾幾圈後飄浮在空中,並未再落下,同時一層淡綠色的薄膜縈繞在這丹爐之上。
而陳邪君躺在床側,抬腳一踢丹爐,只听“砰——”的一聲,那個丹爐轟然落地,化作一個半丈之高的大爐。
陳邪君見此方才緩緩起身,端詳起這個丹爐來。
它整體呈現深沉的墨綠色,鼎耳皆是以神龍之形捏造,而鼎身則是被三足鼎立,可不同的三足之上,各有不同的神獸纏繞。鼎身上則有著許多細致入微的紋路,似是刻畫了大鵬,神龍,同時亦有參天古木,塵埃細草……
萬物神魔鼎,疑似是一件帝兵,乃是那個紅袍女子所贈之物,陳邪君也是用這個丹爐煉制丹藥百年之久。
而這丹爐不僅有煉丹之能,還可有化形,儲存,提精之效。
其中最為重要的則是提精,可以提取萬物之精華,隨後吞服為己用。
這個“萬物”不僅是指有生命的東西,即便是沒有生命的物體也可提取。
例如放入藥材可提取更為純淨的藥物,放入丹藥則可提取無丹毒的極品丹藥。
陳邪君伸出一只手,在丹爐內鼓搗了片刻,最後取出一個略微泛黃的書籍,同時萬物神魔鼎也化形成一枚戒指他戴在右手手指上。
不過他並沒多管,而是懷揣著滿心期待,盯著這泛黃書籍,隨後便準備輕輕翻閱。
然而正當他用手翻閱之時,整本書突然綻放出燦金色光輝,隨後化作流光竄入他眉心內。
《劍墟訣》
金色的經文猶如海浪般在陳邪君的腦海中不斷地沖刷滾涌著,這似是一場洗禮。
剎那,他的額頭青筋暴起,手中書籍一丟,在床上翻滾起來。
陌生的經文伴隨著劇烈的痛苦刻入他的腦海中。
良久後,陳邪君方才堪堪睜眼,坐在床邊,眼神有些呆愣,似乎人生好像就這樣了……
“不對!”
當念頭剛一產生時,陳邪君猛地激靈,腦海中開始回想著剛剛的那篇經文。
當其仔細地回想過後,竟有些不自覺地開始依照經文修煉起來。
諸世分五域,北域,南幽,東玄,西荒,以及當世大帝所在的諸世中心,帝宇!
每一域皆有億萬星辰,修士無數。
扶搖聖宗乃是貨真價實的大帝道統,由扶搖大帝親自建立,底蘊自是深不可測。
雖然扶搖聖宗地處北域,但靈氣的濃郁程度更在帝宇大多數區域之上。
而聖子殿內的靈氣濃郁程度更是比其他一些地區更為濃郁。
隨著《劍墟訣》的運轉,那些濃郁至極,似是即將液化的靈氣顯現出來,隨後都猶如爭搶般往陳邪君身上沾去。
大約過去半個時辰左右,陳邪君體表處忽地溢出些許黑色物質,這些東西發出一股刺鼻的臭味。
即便是陳邪君聞到都有些難以忍受。
“這百年來丹藥的清香以及草藥獨特的氣味居然把我的鼻子給養刁了。”
陳邪君睜開雙眼,感受著衣袖之下,皮膚之上那些黑色物質所帶來的粘稠感,搖頭失笑,進入殿內浴池。
“來人,給本聖子搓背!一個時辰八十中品靈石,記我二師兄賬上!”
悠然間,有聲音隨著陣法擴散至整個宗門。不少弟子,長老在听聞這個音色後都有些發愣,似乎覺得這聲音有些耳熟。
但向著聲音的發源地看去,他們雙眼皆是蘊含著喜色。
上午傳出聖子命魂燈燃起,
下午便有聲音從聖子殿中傳出。
莫非十年前那個北域年輕一代第一人,他們扶搖聖宗的聖子回來了!?
霎時間,流光亂竄,劍修御劍,槍修御槍,陰陽修御人……方向皆是朝著聖子殿而去。
“各位男師佷們好,邪君在此看到各位很高興。”
“各位女師佷們好,請移位聖子殿內一敘。對了八十靈石幫我搓澡哦!這賬宗主承認的!”
聖子殿內,陳邪君躺在浴池中,話語透過陣法傳出大殿。
他與宗主同輩,那他的輩分自然是比剩余弟子都要大上幾輩。
“真的!是聖子回來了!”
“必須的,這聲音听著賤嗖嗖的,一定是聖子沒的說。”
“沒想到聖子死了十年,十年後還能詐尸回來。”
“你有毛病吧?就非得說聖子死了十年?不能說他消失?”
“命魂燈都熄滅了,那不是死是啥?難不成被大修士拐到山溝里當禁臠啊?”
“……”
諸世內,如扶搖聖宗這般內部和諧的宗門已然不多,而聖宗能有如今這個成果也離不開太上長老的治理。
這些弟子雖說大部分在殿外調侃陳邪君,但卻也都關心著陳邪君這十年動向,可有受傷。
為此,他們一窩蜂似的直接沖進了陳邪君所在的浴池……
往後,陳邪君一邊修行,一邊找女師佷給他搓澡,雖然最後都是男師佷來找給他搓,不過倒也無所謂。
畢竟,又不是真的要女師佷來給他搓澡。
直至三日後,扶搖聖宗內,七艘戰艦凌空,聲勢浩大地向著扶搖聖宗外而去。
所行之處皆有祥瑞相伴,鳳凰齊鳴,龍魂相隨,而陳邪君則站在第一艘戰艦的前頭,俯瞰著下方的山河景象,不由得唏噓開口,
“這一幕,已經有百年未曾見過了。真是懷念啊!”
歸墟百年,陳邪君皆是在那其中游走,與外界隔斷,能與之相對話的也只有紅袍女子一人,如今想來,陳邪君也是佩服紅袍女子。
畢竟,陳邪君只在其中呆了百年,便覺得索然無味,即便有紅衣女子相伴,時間悠久後,也會覺得無趣。
而紅衣女子呢?
根據陳邪君旁敲側擊的了解,至少在其中待了幾千年。
至于為何沒有上萬年?
大帝壽元不過萬載,她可不信紅袍女子可以比得過大帝。
隨著戰艦駛向星空,不少人也開始將他回歸的信息傳出。
消失十年的北域年輕第一人,竟然在十年後的今天出現了。
當初進入歸墟的十幾萬修士竟然就陳邪君一人活著。
一時間,不少人都對陳邪君是否身懷至寶,以及對歸墟內的一切產生了好奇之心。
而站在戰艦上的陳邪君則沒有思考這些東西,而是看著手中萬物神魔鼎化作的戒指。
陳邪君的一縷神念飛出,牽引進入萬物神魔鼎中,“差點忘了,和紅袍姐姐還有不能說的約定呢。”
霎時,一道洪鐘般的聲響在他的腦海中響起,與此同時,也有一道略帶驕怒的聲音響起,“誰是你紅袍姐姐!”
“你听得到啊!”陳邪君摸了摸鼻子有些尷尬,還以為紅袍女子只會在歸墟內呢。
“廢話。此鼎連接歸墟內部,你將神念渡入鼎內,我自然可听到。”紅袍女子依舊是坐在山巔,隨後似是調侃地再次開口,“讓你與我結為道侶你又不要,現在又一口一個“姐姐”甜甜地叫著。陳邪君,你小子挺邪乎呀。”
陳邪君干咳了幾聲,連忙岔開話題,“紅袍姐姐莫要說笑了,我在歸墟百年,還多虧了你的照顧呢!話說那九件事的第一件事是什麼。”
紅袍女子“嘖嘖”一聲,于山巔飲一壺酒後,淡淡的開口,“第一件事,獨自一人取劍,百朝之地,伐帝劍!”
百朝之地!?
陳邪君有些錯愕,那不是他老家嗎?
他出生于百朝之地,十三歲便被一個藍衣先生帶到扶搖聖宗修行,修行了十五年後,成功踏入道境第七階,成為北域年青一代第一,本以為可以張揚一陣子,碾壓諸世的帝子聖女,結果卻沒成想進入歸墟。
那時,他剛好二十八!正是“二八年華”。
“紅袍姐姐,這是讓我回老家嗎?”
就當陳邪君再次問道時,腦海中沒有再傳出他紅袍姐姐的聲音,但倒是之前的刻入腦中的《劍墟訣》經文再次浮現,匯聚,凝結成一字,
“滾!”
陳邪君失笑一聲,開始思索起紅袍姐姐的話。
百朝之地,他知道。
但是那伐帝劍是什麼玩意兒?
他根本未曾听過,而且注意這名字,
伐帝伐帝,這是要逆伐大帝嗎?
什麼劍敢取如此狂傲的名字?
難道就不怕當世大帝怪罪下來嗎?
轟隆——
而這時,他腳下的戰艦突然停滯。
天雪宗到了,
今天,江雪怡大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