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淵話音落地，整個廣場驟然靜止，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正道那邊虎視眈眈，一副沒得談的表情。
就在這時，他猛然大笑︰
“既然你們不認，那就算了！”
“沒得談，那我就不談了！”
那笑聲從容自若，震得眾人心神俱顫。
好像從來都沒把希望放在正道承認上。
就在這一瞬間，頭頂雷雲猛地收斂，紫色天雷驟然沖入葉淵體內，
劫雲驟起，四周山岳微震，天地為之變色。
眾人駭然。
連歸明真人都眉頭緊蹙，低聲道︰
“來了……十二重天劫，第一道……竟已是此威！”
“大家避讓！”
空中，雷芒匯聚成柱，轟然砸下！
目標，正是葉淵！
這一刻，所有人都看著他。
正道眾人屏息，
魔門弟子驚駭莫名，有的甚至已閉目不忍再看。
只有葉淵本人，負手而立，未動分毫。
他仰望那血雷，眼底毫無懼意，甚至……還有一絲輕蔑的譏誚。
下一瞬，血雷轟然落下！
而葉淵，竟未動用任何防御術法，只是輕輕抬手，
掌心一道灰芒飛出，像是某種極其古老的印記。
眾人只見那印記一閃而沒，隨後血雷轟然炸開，在葉淵身周寸寸碎裂！
雷光瞬間擊散，雲層翻涌，雷柱已在半空中化為煙塵，只剩下四散雷痕。
“臥槽……他扛住了？！”
彈幕爆裂︰
【葉淵硬吃天雷？！】
【不是，他不是說還要正道“承認”嗎？！】
【這劫不是說扛不住嗎？！現在誰扛住了？！】
廣場上一片死寂，風止雷收。
而葉淵微微偏頭，環視全場，神色平靜，仿佛天雷只是秋雨一滴。
“歸明。”
“你剛才說……我讓你們承認，是為迷惑天劫？”
“說得對。”
“但你也太高看你們了。”
他輕輕拍了拍袖子，聲音不疾不徐︰
“區區天罰，若真需要靠你們庇護，我修這幾千年，豈不白過？”
“我只是留了一個機會。”
“一個讓你們活著的機會。”
歸明真人面色鐵青，沉聲道︰
“……你什麼意思？”
葉淵輕輕一笑，仿佛剛才那道足以撼動山河的天雷，
只是替他抖落塵埃的一陣微風。
“你們看到了。”
“我並不需要你們為我扛劫。”
“我葉淵一生從未低頭求過誰活命。”
“那只是……一條順路的選擇。”
他眸光掃過一圈正道修士，平靜開口，聲音卻如寒鐵刺骨︰
“你們太看得起自己。”
“真以為，你們的所謂正氣，能主導天劫的走向？”
“真以為，我是靠你們那點點頭認同，才有資格飛升？”
“你真當天劫有那麼傻？”
葉淵的聲音落地，如暮鼓晨鐘，擊在人心之上。
他不再看天，只看人。
尤其是看著歸明真人，
看著那些正道宗門的掌教、長老、天驕、使者……一位又一位，衣冠整肅，神色剛正，宛如蒼穹下的道統旗幟。
可在他眼中，卻仿佛什麼都不是。
“實話告訴你們吧，”
“我之所以要你們承認明德門，想借你們這點正道承認，但不是為了什麼天劫！”
“而是為了，上界。”
這一句，令許多修士眼皮一跳。
有人喃喃︰“上界？”
“飛升後的世界？”
而葉淵接下來的話，更是一錘定音，令人心膽欲裂︰
“我早就收到我魔教前輩的消息！”
“現在的上界，魔修……無合法身份。”
“明德門，雖貴為下界巨擘，曾與諸宗爭鋒，但在上界，卻是無窮追殺！”
“只要我一踏足仙域，那些高高在上的仙君、監察殿、審因司，就能以我魔教為由，”
“格殺我。”
“或者，驅逐、鎮壓、封禁、拘魂……隨他們喜好。”
“在上界，只要是魔教飛升上去的人，根本沒有生存空間！”
“所以，對我葉淵來說，飛升，只是一場天羅地網的開始。”
“但我都好不容易飛升了，到了上界，就圖個這？”
他微微一笑，眸光卻寒如冰湖︰
“所以，我要脫魔入仙。”
“我要你們承認我們改過、重立山門、明德守禮。”
“再將這件事，載入天簡，錄入三宗玄榜，蓋上正道印章，讓上界承認我們是新宗。”
“如此，我葉淵飛升之後，便有合法身份。”
“我明德門，也將以新道宗門之名，登堂入室。”
這一刻，所有人終于听懂了。
葉淵不是在求他們認同，他是在逼。
逼他們為明德門的偽裝背書，為未來的明德門在上界換得合法性！
那也，飛升之後，葉淵就能擺脫魔教的身份！
好一場算計！
對面，歸明真人的臉色則是徹底沉下去了。
“你是在威脅我們。”
葉淵笑意溫和︰
“我是在告訴你們結果。”
“你們若不幫我，若不承認……”
“那我就換一種方式，確保自己能上去。”
他話音頓住，抬手一指，看向目前眾人，
星羅棋布的宗門弟子、長老、護法、使者，衣袍飄動，
道器在側，個個神色不善，卻誰也沒動。
“你們若不讓我活著飛升……”
葉淵話鋒一頓，眼神落在正道眾修身上，忽然笑了。
那笑意不帶怒、不帶恨，甚至沒有半點起伏，只剩下如死水般的平靜。
“那我便殺光你們。”
轟……！
這一句話，如同一道雷霆砸進所有人的識海！
廣場上的氣氛瞬間凝結，空氣仿佛都被拉成了固體，死死堵在喉頭。
歸明真人臉色猛變，幾乎立刻暴喝︰
“你敢！！”
葉淵卻緩緩伸出一根手指，朝天一點。
“我當然敢。”
“你們不願承認我明德門？”
“也好。”
“正好這次你們人都來的齊！”
“那我就讓你們整個正道從現在起誰都上不去。”
“讓上界的天庭諸司、監察群殿、審因諸尊，等上一千年、三千年、五千年！”
“正道都沒一人飛升。”
“等你們靈根枯竭，血脈斷絕，道統青黃不接。”
“從今天起！”
“你們的飛升路，斷。”
“你們的天梯路，斷。”
他輕輕抬頭，看向雲空雷壓之中。
“到時候，上界看不到新血，會怪誰？”
“怪我葉淵？”
他望向眾人，目光極冷︰
“我不是要你們承認我是好人。”
“我是在拿你們的命，換我在上界的活路。”
“換一個合法身份，換一個宗門名額。”
……
這一刻，連最激進的正道弟子都噤了聲。
因為他們忽然發現，葉淵說得不是不可能。
他是真的有這個實力！
他若真下死手，他們今天一個都活不出去。
而他們死了，這一代的飛升者也就斷了。
往後的數千年，數萬年內，誰來補上界的人口缺口？
朱浩站在人群角落，
“我靠……”
“他這是在……斷代？”
“飛升斷代……誰頂得住啊？”
歸明真人聲音顫抖︰
“你……你這是屠道之舉……”
而葉淵輕輕一抬手︰
“歸明真人，我再問一遍。”
“承不承認，我明德門，脫魔入仙？”
“承認我明德門重立新道。”
“載入三宗玄榜，列明德為第七宗。”
“將此頁刻入天簡，以你們的血氣意志為印。”
“我便放你們走。”
“若不答。”
他微微一笑，眼神中卻沒有半點情緒︰
“你們死在此處。”
“上界一萬年無繼。”
“你們所求飛升大道，斷。”
“我，活。”
葉淵微微收回目光。
“承不承認，我明德門，脫魔入仙？”
“若不答。”
他微微一頓，臉上的笑意緩緩收斂，語氣冷得像是深淵落雪。
“我葉淵現在，就取你元嬰魂骨，煉入飛升基石。”
“從此天梯斷裂，萬年無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