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總，我的想法是這樣的！”
“以現實空間為邊界，以投影光柵為交互媒介，打造一個無需穿戴設備，即可實現空間聯動的娛樂體驗。”
“現在只差投資，我初步評估，一億以內可以出第一版產品原型。”
陸明︰“……”
腦子里有個聲音︰來了來了來了。
果不其然，這種“行業迭代型”的人，只要給點土，立馬就想種出棵通天樹。
這個人如果不是系統召喚出來的，他都不敢用！
這不純純畫餅呢嘛？
“所以你說的是……不用vr、不用手柄、不用穿戴，只靠投影和感應器？”
陸明斟酌著詞，確認了一下。
姚聞清點頭，語速不急不緩，眼神卻異常堅定︰
“對。”
“我們利用空間投影+人體感知+聲光折射模擬，實現真實環境的動態還原。”
“它的原理不是造出一個虛擬世界，而是將游戲畫面映射到真實世界。”
“但不是那種拿個投影儀照牆壁就完事的廉價玩具。”
“我的設想是，將空間計算+圖像生成+動作反饋系統結合起來，構建出一個家庭投影娛樂模型。”
“用戶只要在家裝好裝置，不用穿戴設備，不用手柄，通過光學反饋和動作識別就能直接參與戰斗、解謎、社交。”
陸明︰…………
陸明听著，緩緩靠在了椅子里。
投影游戲？
家庭娛樂？
無設備穿戴？
他面上不動聲色，心里已經給這項目標了標簽︰
【高成本】【低轉化】【听起來就容易撲街】【還特貴】
他嘴角露出一個微妙的弧度︰
這玩意能有市場？能做出來？
陸明感覺自己對市場不是特別了解，
但姚聞清顯然已經準備很久，幾乎像是按下播放鍵一樣把自己的計劃展示了出來。
“我已經完成了動作捕捉模塊的簡化方案。”
“如果能再結合鯨躍的本體游戲，我感覺應該有搞頭！”
陸明一愣。
好家伙，你不光花我錢，還惦記我自家的游戲。
“……看來你都想好了啊。”陸明淡淡地說。
姚聞清認真地點點頭，眼神有光︰
“是的，陸總，我做這件事已經想了一年多了，就差落地機會。”
“而且陸總，這套投影交互邏輯，一旦跑通，將完全改寫游戲機生態。”
“以後玩游戲不再需要客廳電視，而是需要一面白牆。”
“鯨躍可以成為這個標準的締造者。”
“游戲就應該變成真實世界的一部分！”
陸明越听越想笑，心里暗想，
“這玩意，如果真做出來，這就是標準了？”
“那家庭投影儀的位置擺在哪？”
“現在的人用投影看電影都覺得費勁，誰會去體驗你這個投影游戲？”
“就算體驗一下，那也只是少部分的用戶！”
“而且，你說的這個理論，不就是玄學揮拳打空氣嗎？”
所以，陸明的心里已經給出了結論︰
這項目，十有八九會撲街。
投影游戲這玩意不好做！
就算好做，那也不是通過游戲傳播開來的！
再說，你這不是去搶人家家庭影院的市場嗎？
這就好比，一個公雞要下蛋，不是你的活你非要干！
那能行嗎？
而且，陸明也听得出來，姚聞清這人並不貪權，
也不問核心，只要能做出點成績，他願意等。
而且這種人的價值，往往在當下看不出來，甚至在一年內都不一定能看到。
但話又說回來了，他現在也不差這一億。
他這個項目听著就貴。
一听就屬于“難出成品、沒法賣錢、充滿風險、人人懷疑”的類型。
說不定將來真能再拉一波差評節奏。
想到這，陸明沉吟了兩秒，忽然轉身，對著門口喊了一聲︰“曉曉！”
“在！”林曉曉走進來。
“從今天起，老姚就是我們鯨躍的一員了！”
“給姚老師單開一個項目組，就叫觀鯨工作室吧！”
“看鯨躍，觀未來！”
“人員配置隨他挑，初期預算一億，前期先批五千萬！”
陸明看著姚聞清繼續說︰
“你不用管項目進度，也不用擔心產品上線。”
“我不干涉你內容，不設階段目標，不提業績要求。”
“你做你自己的事。”
“我不保證你說的那些行業模型未來有用，但我能保證你可以一直待在鯨躍。”
辦公室內，燈光溫暖。
姚聞清站在原地，愣了整整三秒，仿佛腦子短路，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然後，他緩緩抬起手，摘下眼鏡，用力揉了揉眼眶。
“……陸總。”
他聲音低了兩度，
“我……我真的太感謝您了。”
這是他來這個行業這麼多年，
第一次，在沒有過多質疑、沒有框架限制、沒有預算卡脖子的前提下，
真正被允許做自己的事。
難怪!
早在昨天他準備來鯨躍之前，心里面就冥冥中有一種感覺，
這次，肯定能成！
他努力讓自己語氣平穩，但聲音里的哽咽還是不可避免地滑了出來。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沒選錯人！”
“我之前遇到的其他人，都不認同我，還說我這個方向後續肯定會有很多罵聲！”
“前東家說這個方向太超前、沒前景。”
“只有你，陸總……”
陸明擺擺手，笑道︰
“我們是鯨躍嘛。”
“罵聲里跳躍，爭議中游弋。”
“我支持你，不是因為你一定能成，而是你在做的是值得有人去做的事情。”
“而我正好，有這個余力。”
“這也算……我們倆撞上了吧。”
姚聞清再度鞠躬，低聲道︰“謝謝陸總。”
“不過……”陸明忽然一轉話鋒，“我得提醒你一件事。”
姚聞清︰“您說。”
陸明︰“你現在的當務之急，不是拉人，不是燒錢，不是趕原型。”
陸明語氣一頓，十分鄭重︰
“你今天來，算是趕上了！”
“我們公司現在暑假模式。”
“你就從今天開始，直接休十天。”
“帶薪。”
“然後等十天後，你再回來開工。”
“你剛入職，正好趕上政策紅利。”
“我都已經準備好出去玩了，你還不趕緊去規劃旅游路線？”
姚聞清︰……
這哪是搞科研的地方啊？
“可我……我項目才剛立啊……”
陸明︰“不重要。”
“這項目已經夠超前了，不差你這休息的十天。”
“你先放假，等回來，資源、團隊、錢全給你配好。”
姚聞清張了張嘴，最後什麼也沒說出來。
他從沒想過，自己剛入職第一天，不僅立了項目，還被強制“休假十天”。
這是哪門子的開局？
可他心里卻說不出抵觸。
他反倒覺得︰鯨躍這個地方，真有點意思。
“觀鯨工作室。”
他喃喃道。
“看鯨躍，觀未來。”
也許，這次真的不一樣了。
他忽然笑了，眼神亮晶晶的。
這就是他一直想找的地方。
這就是他的起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