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鯨躍公司，陸明辦公室。
梁聰坐在陸明對面，一臉的忐忑，坐了一會後，
他又感覺自己坐得太挺，于是又偷偷往後挪了一點。
他已經很久沒來鯨躍辦公了，他最近一直在忙畢業的事情，
也就最近幾天才全部忙完，順利的畢業。
而且，得益于《誰欠誰了》的收益，他最近也特別富裕，然後又順利的入職了鯨躍，
不再是以一個外援顧問的身份，他本人都還沒適應過來呢。
對面，陸明抬頭看了他一眼，語氣平靜︰
“聰啊，有個新項目，我打算讓你來主導負責。”
梁聰原地瞪眼，甚至懷疑自己耳朵是不是進奶茶了。
因為他剛剛來公司，就看到公司所有人的工位上，
全都擺著各種各樣的檸糖奶茶，
他還沒喝完呢，陸總就叫他來辦公室了。
“主、主導？我?！”
“對，你。”
“我一個剛畢業的研究生?！”
“你不是剛做完《誰欠誰了》?”
“你又不是新手……”
“陸總，是我理解的那種‘負責’嗎？不是‘參與’？也不是‘協助’?”
“嗯，是全程主導方向。”
陸明靠在椅子上，語氣輕飄飄的，
“這次，我們鯨躍的新項目，就由你全程負責！你單獨來帶團隊！”
梁聰整個人當場愣住。
簡直受寵若驚到懷疑人生。
梁聰緩了一會，腦子才慢慢緩過來。
“你放心，你有過項目經驗！”
“新項目，交給你，我放心。”
“……”
你放心，我不放心啊！
梁聰緩了一會，腦子才慢慢緩過來。
“陸總，這項目……是個啥類型的?”
“恐怖游戲。”
“？？？”
陸明眯著眼，看了他一眼︰
“你這表情什麼意思，怕了?”
梁聰搖頭如撥浪鼓，表情卻不經意的自信了一點點。
“不是，陸總，恐怖游戲確實很有意思！”
“黑屋鬼影……密室怪談……抬頭一只鬼……床底一只鬼……”
“陸總，恐怖游戲真的有很多玩法的！”
“……”
看到梁聰的反應，陸明也是一愣！
好家伙！
這是第一個對恐怖游戲感興趣的人！
這也是目前為止第一個說恐怖游戲有很多玩法的人！
自己這負責人真的找對了！
還說什麼恐怖游戲不好開發，審美疲勞，生命周期短，都是扯淡！
那就是沒遇上合適的人，
現在你看看，我就說游戲行業是需要年輕人的吧，
梁聰這小子，很不錯！
“好，你先說說你的想法！”
對面，梁聰眼楮都亮了，
本來還以為是自己不熟悉的領域，但是你要是恐怖類型的，那他可太了解了！
之前在學校，在研究室，每每項目做不出來時，
他的解壓方式就是看恐怖片，
周末再拉著室友玩恐怖劇情殺，
這都是經驗啊！
很快，
平時發言支支吾吾，
說到恐怖梁聰頭頭是道。
整個人的語速也不自覺地快了起來︰
“陸總你知道嗎？其實我早就想說，現在市面上的恐怖游戲，真的是太、太、太無聊了！”
“還在用那種，關燈、飄影、突臉、音效一響一驚一乍那一套！”
“全是鬼嚇人！”
“你想想，什麼叫恐怖？鬼嚇人？這玩意兒十年前就膩了！”
“真正恐怖的，是人嚇人！”
陸明點點頭，
“有想法。”
“你繼續說。”
梁聰頓時像打開了閘的水龍頭︰
“陸總你看，現在大多數恐怖游戲基本是線性敘事，要麼解謎走流程，要麼主打氛圍、音效。”
“問題是，這種東西嚇你一次還行，嚇你兩次也行，嚇到第三次玩家就直接關聲音了。”
“越後期，玩家越無感。”
“但人就不一樣了！”
“你永遠不知道坐你旁邊的那個人，到底是人，還是披著人皮的東西。”
“你以為他是隊友，其實他是引怪的。”
“你以為他在幫你，其實他在引導你走錯路。”
“你以為他和你一樣怕鬼，其實他才是鬼。”
“這就好比是人人人鬼人人人……”
“要是能在恐怖游戲里加入‘人’這個變量，哪怕沒有什麼背景，那也比腳步回聲和閃回影像要有用得多！”
“所以，陸總，我的想法是要讓人和人之間制造恐懼！”
陸明眼楮一亮。
“你是說……心理博弈?”
“對。”
梁聰繼續說道，
“陸總，我想的不是那種你關燈戴耳機被嚇到一跳的那種體驗。”
“而是你玩著玩著，突然開始懷疑自己信任的隊友。”
“你說一句話，對面突然是雜音。”
“你開個門，發現隊友趴在天花板了。”
“恐怖，不僅僅是從音效、畫面、氣氛營造出來的。”
“是從‘人’身上制造出來的。”
“所以，陸總，我的想法是，不做單機！”
“我們要做個聯機的恐怖游戲，玩家之間有互動，有欺騙，有反轉，那才有得玩！”
“好！”
陸明眼神微亮。
沒錯。
這就對了。
和自己想一塊去了！
這就是他要找的項目負責人。
人才啊！
“聰啊，你說的沒錯！玩家自己制造的恐懼，才最真實，最不可控，最有傳播性！”
“我同意你的說法，這游戲必須做出互動性強的聯機游戲！”
“最關鍵的，是互動。”
“單機生命周期太短，鬼嚇一次，就沒新鮮感了！這樣體驗個幾小時，游戲就涼了。”
“只有聯機，才能讓玩家持續投入。”
“才能制造復雜情緒、矛盾沖突、甚至是主動傳播。”
“我們要讓玩家在跟人的互動中體驗恐懼、懷疑、孤立、崩潰。”
“越模糊，越不敢信。”
“而且，我有一個想法，這種聯機游戲，我們不固定參與人數！”
“因為你設置五個人，十個人，玩家很有可能直接推測出誰是誰。”
“所以，我們只要設定一個上限，一局游戲，不超過多少人人，然後賦予不同的身份。”
“玩家也看不到一局游戲的在線人數，因為，未知也是一種恐怖！”
“四個人進去，五個人出來，這才是最恐怖的地方！”
“你設想一下，一個密閉空間，幾個人，互相都不認識，只知道‘有人不是人’，但又不知道有多少人！”
“這多有意思……”
“陸總，那有人互相開黑，直接報數查人怎麼辦！”
梁聰有些好奇，
“報數就報數唄，你想一下，如果你是鬼，你會開口嗎?”
“！！！”
“對啊！反正看不到在線人數，自己瞎報唄！”
兩人聊著聊著，梁聰也是越來越激動，
陸總太懂了！
這不僅是自己的老板，好大哥，更是知音啊！
陸總要是和自己一起讀研，
那他說啥也要再攢攢勁，讀個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