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流會落幕後，魔都的天開始轉涼了點。
剛進八月，午後卻意外地飄了點小雨。
而在鯨躍的辦公樓內，
氛圍也變得有點不一樣了。
準確說，是陸總變了。
……
鯨躍游戲，陸明的專屬辦公室內。
窗簾拉上。
燈光熄掉。
空調開到25度，送風模式。
桌上的電腦屏幕上放著個灰暗壓抑的視頻界面，昏暗的樓道、發紅的光點、尖銳的配樂。
耳機里時不時傳來女生的尖叫聲、沉重的喘息聲、還有……
“ 噠——”
門緩緩打開的聲音。
緊接著
“ 當！”
一只玻璃杯突然從茶幾邊沿滑下去，摔在地板上，碎成一地。
陸明瞪大眼楮，嚇得身子一縮︰
“嘶……夠味！”
他握著筆，興奮地在本子上寫下六個字︰
“驚嚇節奏要穩。”
與此同時，門外的老周站在門口，整個人已經陷入深深的懷疑人生。
他已經連續幾天發現陸明在辦公室里“關燈看恐怖片”了。
而且看完還不走！非得一個人在那坐半小時。
不是刷微博，也不是看彈幕，是一本正經地邊看邊記，
寫寫畫畫的，認真的很，
可是……誰家好人看恐怖片還做筆記啊！
記錄高能時刻嗎？
陸總是不是最近壓力太大了？
老周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門。
“陸總。”
“進。”
屋里傳來低沉的回應。
老周推門進去，剛跨過門檻那一刻，一陣陰風從空調送風口吹下來，他腳下一頓，雞皮疙瘩立馬爬滿後背。
這……什麼氛圍啊！
他一進門就像進了恐怖密室的後台！
“咳……陸總，我這邊有幾個工作要跟您對一下。”
陸明這才緩緩抬頭，把屏幕暫停。
畫面里正停留在一張女人扭頭笑的畫面上，整個臉都模糊了，笑容像是貼著畫上去的。
老周腳趾一緊，腦子一片空白。
陸明語氣倒是輕松︰
“咋了，老周……”
老周清了清嗓子，有點後背發涼，
“陸總，要不你先喝杯熱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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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明看了老周一眼，感覺有些好笑，直接把電腦屏幕叉掉，
最近這幾天，他一直在研究鯨躍的下一個恐怖游戲應該怎麼制作，
通過對市面上恐怖游戲的體驗以及對恐怖片的梳理，
陸明心中，已經有了一點點的思路了，
越體驗，他就覺得越有搞頭！
別的游戲要設計快樂、要研究平衡、要考慮玩家心理閾值！
而恐怖游戲呢？
不需要！
你只要負責讓玩家心率飆升、毛骨悚然、忍不住爆粗口就行了！
越生理不適、越心理刺痛，破防的人就越多！
恐怖，本身就是一種差評！
陸明坐在椅子上，整個人靠近靠背，眼神有些飄。
這個類型，是真的有搞頭！
對面，老周把文件往前一放︰
“陸總，首先是我們《誤道洪荒》的最新玩家活躍數據，目前穩中有升，深藍平台還在熱推區。”
“但我們觀察到一個趨勢，就是年輕玩家的游戲黏性開始上升，可能和暑假有關吧。”
“目前技術組和運營組已經在對賽季內容做調整了。”
“另外，《誰欠誰了》的話題熱度也還在線。”
陸明听完點點頭。
《誰欠誰了》了這款游戲，太讓人意想不到了！
對于陸明來說，他做了這麼久的游戲居然還比不上這個免費的游戲產出的負債值多？
“陸總，還有一個合作方面的事，是林芷那邊帶過來的。”
老周剛說完，辦公室門口就傳來敲門聲。
“叩叩叩。”
“進。”
門被推開，一個高挑利落的身影帶著文件直接走了進來。
“打擾了陸總。”
“說吧。”
陸明朝她點點頭。
林芷坐下，打開文件，語氣干脆利索︰
“陸總，主要是商務合作這塊的工作！”
“在品牌聯動這塊，最近我們收到七家合作申請，主要是文創、漫改，還有線下飲品。”
“其中有一家，我覺得需要說明一下。”
林芷翻了翻手里的資料，挑出一份單獨頁。
“陸總，這是一家奶茶連鎖品牌。”
“名字叫‘檸糖計劃’，網紅系連鎖店，最近在年輕人中還挺火的，主打搞怪文案和高顏值杯套。”
“他們想跟鯨躍聯名做一款主題飲品，說我們最近口碑好、曝光度高，和他們的用戶也很貼合！”
“我調研過了，他們品牌調性還算年輕化，但是……”
林芷頓了頓。
“這家店雖然不算翻車，但評價好像不算好。”
“最常見的問題是︰排隊太久、外賣杯蓋容易漏、還有一次被人投訴用了過期檸檬片。”
“還有就是，他們的社交賬號曾經因為違規文案被處罰過幾次，平時的宣發也有些浮夸……”
“所以，我們這邊傾向于拒絕。”
“不管怎麼說，鯨躍現在是正風口上，沒必要為了點話題性去踫這種不穩定的合作對象。”
說完，她抬頭看向陸明。
老周也看了過來。
屋里一時間安靜了幾秒。
氣氛說不上緊張，但多少有點“看領導態度”的感覺。
但下一秒，
陸明突然笑了，眼神忽然變得有點耐人尋味。
“這個奶茶品牌打算怎麼合作？”
林芷立即回答，
“他們打算聯動《誤道洪荒》，提出的設想是打造一款限定主題飲品，命名為‘誤入凡塵’，再搞一波聯名包裝。”
陸明沒說話，倒是輕輕敲了敲杯子。
“用過過期檸檬片……還上過熱搜？”
“對，雖然公關下去了，但貼吧跟音浪網都被扒過。”林芷如實匯報。
“評論怎麼說？”
“挺分裂的，有罵品牌的，也有吐槽店員的，尤其是他們的核銷機制，被吐槽惡意制造排隊場景。”
“我也調查過，檸糖計劃的經營狀況也不是很好，之前盲目擴張，很有可能出現經營風險！”
陸明把那頁文件拿到眼前，眯著眼仔細掃了兩遍，
又搜了搜這家公司在網上的評價，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明顯。
這不就是……非常合格的聯名對象嗎？
有爭議，但不致命。
有槽點，但不違法。
而且人家還有眾多的實體門店，
自己想要差評，然後再和對方合作，
差評+差評
這會產生多大的能量？
本來，這幾天陸明還在糾結，
鯨躍的下一款恐怖游戲應該以一種怎樣的形式收費，
但就在剛剛，林芷進來後，陸明想清楚了！
首先，根據《誰欠誰了》的經驗，
免費+廣告的形式是最合適的，
但是，作為一款恐怖游戲，如果在里面加上看彈窗廣告的選擇，
那肯定不行，
那會導致用戶的情緒直接被中斷！
人家正玩的好好的呢，
你直接跳出一個廣告，那游戲還咋嚇人？
那還談什麼游戲體驗？
那估計用戶游戲都不會體驗完！
更不用說後續的差評的，
雖然短期的差評，可能會有。
比如玩家會直接罵鯨躍恰爛錢，但這種差評，不是陸明想要的，
長期、持續、源源不斷的差評，才是陸明最想擁有的，
所以，當林芷提出有奶茶品牌想聯名時，
陸明心中立即有了主意，
如果，
恐怖游戲+廣告植入
有沒有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