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這個給你。”
“喔喔!”
身穿工作制服的赫菲斯托斯將小箱子交給了赫斯提亞,盡管雙眼外圍有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但她的臉上依舊滿是喜色。
打開箱蓋,一柄收在漆黑刀鞘之中的同色短刃出現在赫斯提亞的視野中。
全身烏黑,沒有任何彎曲。這柄渾身上下篆刻有〔神聖文字〕的超一流武器,便是赫菲斯托斯花費一整天的嘔心瀝血之作。
“怎麼樣,滿足你的要求了吧?”
“嗯嗯,太滿意了,哪里會有什麼不滿嗎?”
看著這柄屬于貝爾的武器,赫斯提亞的臉上露出了滿足的神情。
“這把短刀,因為你刻上了〔神聖文字〕,因此也擁有了〔能力值〕。”
解開速成發簪的鮮紅頭發,赫菲斯托斯一邊將工具一件件的整理好,一邊說道︰
“換句話說,這把武器是〔活的〕。”
“它就跟領受了〔恩惠〕的孩子們一樣,這把武器會以裝備者獲得的〔經驗值〕為食量,同樣產生進化。”
“另外,只有跟匕首同樣領受了你〔恩惠〕的人才能使用,作為武器而言,還是有著很致命的缺陷的。”
“使用者有所成長,把武器也會得到強化。也就是說,只要使用者作為冒險者的等級不斷上升,它也能發揮相應的威力。”
這就是〔為新手冒險者所準備的第一級品武器〕。
不會太強,也不會太弱,純粹只是會與使用者一起成長,是名為武器的伙伴。
如果使用者弱小,匕首也會永遠弱小,但如果使用者達到了最強的境界,這把匕首也會成為最強的武器。
“不過,對于我們鐵匠來說,會自己達到至高境界的武器,根本就是歪門邪道,以後不要再讓我做這種武器了。”
赫菲斯托斯苦笑著說道。
身為鐵匠,武器的好壞能夠體現自身的本領,也是自身的驕傲。
但如果一柄武器逐漸成長,成長到打造它的鐵匠都無法攀登到的高峰,對于鐵匠而言,恐怕更多的是羞辱,不甘,以及無可奈何吧。
“對了,赫菲斯托斯,既然這樣的話,那你為什麼還要我把〔神聖文字〕篆刻在那個黑匣上?”
將小盒子裝在包里,赫斯提亞看向放置在角落的古樸黑匣。
仿佛要回應她似的,最新篆刻在黑匣上的〔神聖文字〕微微亮起了淡藍色的光澤,女神流血破口的手指又開始隱隱作痛。
又是說討厭鍛造出這種武器,又是讓她再度篆刻神聖文字,這不是又當又立嗎?
“傻瓜,這可不一樣。”
赫菲斯托斯用力敲了一下赫斯提亞的腦袋,看著她吃痛並捂住腦袋的樣子忍不住笑了出來。
“這是夜凝小哥拜托我進行改造的,在經過我的手之前,這個黑匣便早就有了能夠同使用者一起成長的能力,甚至還擁有數種獨有〔屬性〕。”
“這個黑匣一直都是活的,我所做的,也不過是盡可能的強化這些能力罷了。”
“這樣啊……對了,這把武器要取什麼名字呢?!”
赫斯提亞撫摸著隨身帶的小包,思維開始跑偏,她完全不在意夜凝到底是從哪里弄來的這個。
“嗯,因為是我與貝爾的愛的結晶,所以就叫做〔愛的短劍〕怎麼樣?”
“光听起來就感覺武器變爛了……不過除了說是你的武器之外,也沒有其他適合的形容詞了。”
融入了赫斯提亞的頭發與血液,再纂刻了〔神聖文字〕,毫無疑問,這柄武器便是灶火女神的化身。
應該叫做〔女神之刃赫斯提亞之刃)〕吧。赫菲斯托斯輕聲說道。
“哎呀,好害羞哦!”赫斯提亞笑呵呵的把手放在後腦勺,綁在頭上兩邊的長雙馬尾像是在表達她的好心情般甩著波浪。
“我話先說在前頭,你可不許欠錢不還哦。”
“知道啦,知道啦!”
赫菲斯托斯再度警告,赫斯提亞滿心歡喜,她隨意的敷衍幾句,便迅速收拾東西,直接走出房門。
“唉,整天毛毛躁躁……這個性格還真是一點都沒變。”
赫菲斯托斯苦笑著目送赫斯提亞離開,她听著樓梯遭受踩踏的聲音逐漸消失,定定神,轉頭看向〔不朽之匣〕。
“唉,得想辦法打造你呀。”
走上前去伸手撫摸著匣上的花紋,赫菲斯托斯嘆氣。
“就連〔神力〕都沒辦法毀壞哪怕表皮,但既然能打造出來,就說明能夠塑形……也就是說,只能整體鍛造了嗎?”
“夜凝小哥,你真是給我出了個難題啊……”
工作室內回蕩著女神的嘆息。
.
“喔,人真的好多啊。”
胖子踮起腳尖查看混亂至極的東大街,放眼望去,密密麻麻都是各種腦袋,亞人,小人,人類,各種種族人山人海般聚在一起。
周圍林立的小販活力始終不減,面對眾多客人,個個都是眉開眼笑,冷靜且熟練的招呼,遠處打上空中的煙花,在藍天里發出大聲但爽快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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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祭典,人多一些很正常,別都走散了。”
順手買了一些方便邊走邊吃的串類小吃,將其甩給胖子,並將可麗餅放在貝爾的手中,夜凝叮囑道。
“……真的很抱歉師父,又讓你破費了。”
貝爾尷尬的撓頭,他想起了之前在酒館〔豐饒的女主人〕的經歷,明明是自己說要請客的,結果居然先跑掉了。
“沒事,小錢罷了。”
夜凝笑了笑,伸手揉著少年的腦袋︰“等你以後賺到錢再請我們就是了,都是眷族成員家人),別這麼見外。”
“是,話說回來,師父你們之後又干了什麼?”
“把那條臭狗揍了一頓,放心吧,沒損壞酒館的東西。”
“鎭,師父你們真揍了『凶狼』?!”
貝爾驚叫道,滿臉不可置信。
“你既然問這個,心中也應該早就有結果了吧?”
夜凝聳聳肩,毫不在意。
貝爾撓頭。
在剛才從公會出來的時候,他就隱約從其他的冒險者口中得知,洛基眷族赫赫有名的暴脾氣『凶狼』讓人給揍了,並且洛基眷族還反過來給當事人道歉。
在他被嘲笑,逃離酒館並鑽入地下城的時候,也曾短暫的幻想過夜凝和胖子會為他動手出氣,沒想到居然成真了。
不知道為什麼,感覺又安心又高興。
貝爾捂著胸口,嘴角洋溢著淡淡的微笑,少年初次體驗到了有靠山的感覺。
他無比開心的說︰
“謝謝你們,師父。”
“貝爾∼∼!”
夜凝正打算說些什麼,一陣熟悉的喊聲突然傳來,三人轉頭看去,原本不知下落的赫斯提亞竟然撥開人潮朝著他們跑來,同時奮力揮手。
“神仙?你怎麼會在這里!”貝爾驚叫道。
“喂喂,別說傻話了,那當然是因為我想見到你呀!”
站在貝爾眼前的赫斯提亞挺了挺那超大號的胸脯,一臉得意的如此宣誓。
听到這牛頭不對馬嘴的回答,夜凝和胖子的嘴角都是一抽。
“神仙,那個……你這幾天究竟到哪里去了?”
“這真是太棒了,貝爾!我想見你,竟然就真的遇到了!我們之間果然是有著非比尋常的羈絆吶!”
她,她完全不听人講話。
貝爾流著冷汗,瞬間明白自家的主神是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加上其他的所有人都拋之腦後。
“我們來約會吧貝爾!”
“鎭?等,等一下,神仙!”
赫斯提亞一把抓住呆愣的少年的手,不由分說的便拖著他向前走去,沒入熱鬧,紛紛的人流之中。完全不顧一旁的二人組。
“……我們這是被拋棄啦?”
“很明顯是的。”
胖子撓頭,夜凝則是嘆了口氣。
“算了,讓他們好好玩吧,咱們四處轉轉好了。”
“好,正好饞那烤雞,也不知道是加了什麼香料,這麼香!夜哥,給我買一只!”
“成成,大早上吃肉,真不怕膩死你。”
二人同樣匯入人潮,面對著自家兄弟的嚷嚷,夜凝雖然不斷嘆氣,但嘴角卻不自主的向上彎曲。
耳邊混雜著歡呼,青年仰望著屹立在眼前的巨大競技場,緩步前進。
.
這是個光源不夠充足,陰暗潮濕的場所。吊在天花板上的魔石燈只剩下一盞,其他都熄滅了,在房間的每個角落形成陰影。
設置于地下室的大房間,競技場的後台,換個說法就是怪物的等候室。
驚天動地的觀眾呼聲,從遠方回蕩著陣陣傳來,陰冷的地板上,躺著負責這些怪物搬運的人員一動不動。
他們的面色浮現出不自然的潮紅,瞳孔失去焦點,仿佛斷了線的人偶般失去了所有力氣。
一雙銀眸于黑暗中亮起,掃過眾多的怪物,然後停留在其中一個之上。
那頭怪物全身長滿了純白的體毛。粗壯的體格當中雙肩跟雙臂肌肉特別發達,與芙蕾雅同樣是銀色的頭發長到背後,像尾巴一樣延伸下去。
野猿猴的怪物「銀背猿」眼楮睜大到極限,呼吸急促地承受著女神的目光。
她使用入手的鑰匙替籠子開鎖。
銀背猿就像跟隨著芙蕾雅,從開啟的鐵籠中踏出一步,仍然拴著的鎖鏈發出鏘啷一聲。
讓怪物脫離牢籠是無比危險的行為,自由奔放的女神不顧他人困擾的任性妄為,目的,只有一個。
(那孩子也來到這里了……)
芙蕾雅心里,想的是少年貝爾?克朗尼的事。
(……啊啊,我真糟糕。本來打算暫時靜觀那孩子成長的……)
芙蕾雅知道,貝爾正以驚人的速度成長。雖然原因不明,不過她知道貝爾正以超乎常理的速度持續〔飛躍〕,他的容器相比于幾天前有了質的變化。
這一切都瞞不過女神的眼楮。
(……我就是忍不住,想逗他一下。)
芙蕾雅笑自己像個小孩。
她想看看少年困惑的表情、少年哭泣的表情——最想看的是,他的〔雄姿〕,身為男人的一面。
她撫摸著銀背猿的臉頰,而怪物則是任由女神撫摸,宛若對方飼養的寵物。
芙蕾雅毫無戰斗能力。只要在下界,她就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神。
然而,她擁有異常程度的〔美〕。不,她本身就是「美」的代言詞。
魅惑,無法以理性控制的力量。
人類或亞人不用說,就連眾神也無法抵擋這種壓倒性的支配力量。只要她有那個意願,她能將任何人打進忘我的深淵。
毀滅一個國家,不過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對了,這對于那個孩子來說,是不是還太早了?)
銀背猿是11層才會出現的怪物,對于貝爾來說可以是無比強大的敵人,稍有不注意就可能身死。
這是至今從未想到的可能性,但芙蕾雅很快露出了微笑。
如果少年死了的話。
(我就追到天涯海角。)
追逐那離開下界、升上天界的靈魂,直到盡頭吧。
(我將擁他入懷。)
然後將捕捉到的靈魂,引誘到我這愛的女神的胸懷里吧。
所以,)
芙蕾雅在怪物的額上親吻了一下。
(你要等我喔?)
咆哮轟然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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