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目光收回，胖子嘆了口氣，他轉頭看向一臉懵逼的女武神們，皺眉道︰
“都看什麼看！學院長有要緊的事情找夜凝老師，給我繼續訓練！”
眾人渾身一個激靈，平時都笑呵呵、脾氣好的不得了的陳列老師今天臉色居然這麼不好，似乎還有些生氣。
這反差讓她們下意識繃緊身體，大腦飛速運轉，紛紛思考是不是自己干了什麼事情惹對方生氣了。
“符華，芽衣，麻煩你們看一下。”
“明白。”
“好、好的！”
胖子吩咐了一下，轉身大步離開。符華推著眼鏡點頭表示自己知曉，芽衣也結結巴巴的回應，她一手握拳放在胸前，有些擔心的看著大門的方向。
來到公園的附近，胖子從煙盒中倒出一根香煙，點燃後立刻深深的吸了一口，香煙直接燃燒到中間。
他將煙霧憋在肺里，直到忍受不住了才緩緩的吐出。
“陳列，我……”塞西莉亞右手撫胸漂浮在一旁，像是做錯了事情的小女孩，她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好了，塞西莉亞小姐，您還是不要道歉了。”胖子輕輕搖頭，苦笑道︰
“這不是您的錯。”
“您是和他聊到了有關母親的話題，對吧。”
“嗯。”
“果然嗎，”胖子吶吶自語，“夜哥還是沒走出來啊……”
經歷了恩返篇的事情，胖子一度以為夜凝已經和過去進行了和解，他能在緋獄丸的侵蝕下沒有迷失自我，理應這樣才對。
我已經不會再怨恨‘父親’了。
這是夜凝親口告訴胖子的，每一個字咬牙都很清楚，也沒有猶豫和停頓，不包含任何的情緒，有的只有坦然。
等等……
胖子的瞳孔猛然一縮，整個人愣在原地。他想到了一種可能，想到了一種近乎不可能的可能。
身為侵蝕律者的緋獄丸，她所展現出來的夜凝的過去，引導出來的負面情緒，都是‘夜凝’想讓夜凝以為的，
是夜凝認為的，自己的怨恨。
即使是律者也無法破開那道遠比金屬堅硬的房門，挖開的也不過是表面的木制外殼。
所以，你還是沒有原諒自己嗎，夜哥。
胖子面容扭曲，露出了無比糾結的神情，他不顧香煙燃燒到濾嘴，依舊在大口吸取著，仿佛吸食du品的癮君子。
只有這樣，他才能把堵在胸腔里的情緒隨著煙霧一同吐出，不讓自己被無能為力的愧疚之海淹沒。
為什麼啊，
那根本就不是你的錯。
“陳列，夜凝他…是有什麼非常痛苦的經歷嗎？”
看著胖子這副樣子，塞西莉亞也感覺胸口堵著一團氣，一臉的愧疚和後悔，她明白自己一定是不小心觸動夜凝心中的禁忌。
即使這並非她的本意，但她依舊想要做出一些補償。
“您不必愧疚，塞西莉亞小姐，也不要問。
這件事您沒有任何的責任，只能說是意外。”
胖子將煙頭掐滅，丟入垃圾桶中，他淡淡的說道︰
“我明白，您想要幫助夜哥，但很抱歉，您幫不了，只會讓傷口更加嚴重。”
“為什麼？”塞西莉亞有些焦急的開口︰“我們一起想想辦法，一定，一定有辦法的，
夜凝他，真的好讓人心疼……”
“您幫不了他，我也是。”胖子依舊搖頭，露出了苦澀的表情︰“您是位很好的母親，溫柔，包容，同時富有同理心。
但歸根到底，您依舊是位‘新手母親’。”
胖子的一席話讓塞西莉亞愣在原地。
“您不明白，有些繩結，是只有經歷過相同情況的人才能解開，其他人的動作只會讓繩結越打越緊，甚至有可能勒死自己。”
“夜哥的情況不是靠母愛就可以感化的，這樣做反而會讓傷更加深，甚至有可能永遠無法愈合。”
“唯一的辦法，或許是用‘傷’去沖擊‘傷’。”
胖子的雙眸低垂著，他回想起了那座溫馨舒適的咖啡廳，吧台上苦澀卻又甘甜的咖啡，還有那位和藹可親的白發老人。
“但是很可惜啊，能幫助夜哥的人，不在這里……”
……
猩紅的左眼散發著從未有過的暴虐光芒。
紫色的鮮血于大地之上流淌，將堅硬的土地浸染的濕潤。
吭哧！
連慘叫都無法發出，黑之利爪輕易貫穿身體，割裂血肉，在狂暴力量的帶動下將敵人撕成碎片，化作漫天血雨。
可憎的怪物喘息著，剛硬的鎧甲布滿裂紋.，黑色的巨刃早已斷裂，他冷漠的看著面前的碎尸，抬腳將其踩成爛泥。
不夠…不夠……
不夠…還不夠！
夜凝咬緊牙關，他看著周圍的尸山血海，嘴角後扯，露出猩紅的牙齦，宛若瘋魔。
〔當前階段訓練已完成〕
“繼續。”
〔宿主，你現在狀態很不好……〕
“我讓你繼續！”
回應的是暴怒的咆哮。
〔……訓練繼續〕
〔當前崩壞能減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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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前精神力減半〕
〔‘不滅之軀’恢復速度削弱為四分之一〕
〔赫子禁用〕
〔模擬敵人︰第二律者；狀態︰六核〕
赫子組成的鎧甲化作飛灰消散在空中，精神和肉體的疲憊共同消磨著靈魂。漆黑的長刀從虛空中浮現，被沾滿鮮血的右手緊緊握住。
神明般的律者懸浮在空中，高傲的注視著下方的螻蟻，金色的雙眸滿是不屑。
成群的聖殿級崩壞獸從虛數傳送門中鑽出，如同女王的騎士般懸停在周圍，密密麻麻的布滿整個天空。
赤裸上身的青年站在荒蕪的大地上，手持長刀，雙眼燃燒著耀眼的血光。他狂笑著，如同瘋子般沖向神明，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
〔當前綜合戰力評價︰a〕
〔當前極限戰力評價︰s+〕
〔訓練開始！〕
……
學院長辦公室內，德莉莎正在來回踱步。由于太過激動她一個晚上都沒睡，神情憔悴，頂著一對熊貓般黑眼圈。
怎麼辦，要是塞西莉亞討厭琪亞娜怎麼辦啊！？）
德莉莎抱著腦袋苦苦思索，今天一早塞西莉亞肯定會在學院里晃蕩，她要是見到琪亞娜後情緒失控，又或者怨恨她……
不！塞西莉亞不是這樣的人！）
德莉莎拼命搖著腦袋，一張小臉皺成一團。
但要是萬一呢？我不像塞西莉亞那樣是孩子的母親，我根本就不懂啊！
萬一，萬一塞西莉亞討厭琪亞娜的話，我該怎麼辦？）
“我們來了，德莉莎。”
房門被人一把推開，胖子和漂浮在空中的塞西莉亞進入了辦公室。德莉莎渾身一震，她轉頭立刻看到了塞西莉亞那副糾結的表情，雙腿一軟，跪倒在地上。
“嗯∼愛卿平身…咳咳咳咳！
嘿咻咻，德莉莎你這是干啥呢？”
胖子見到德莉莎跪下腦子一抽講了句騷話，他立刻改口，在德莉莎殺人的目光下將對方扶了起來，陪著笑臉。
“怎麼了德莉莎，是哪里不舒服嗎？”塞西莉亞立刻湊過來，關切的問道。
“沒事，我沒事…”德莉莎咽了口唾沫，她看著塞西莉亞，小心翼翼的問道︰“你去看了琪亞娜了？”
“嗯，夜凝他帶我去的。”塞西莉亞的雙眼短暫的黯淡下去，隨後便恢復原樣︰“我知道你擔心什麼，放心吧，我是絕對不會討厭琪亞娜的。”
“唔，太好了，太好了！”德莉莎十分激動，伸手擦著眼角的淚珠，她的擔心果然是多余的，塞西莉亞是不會那樣做的！
“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德莉莎抬頭問道。
塞西莉亞想了想，“我呀，想多在這所學校里呆一下，看看琪亞娜的日常生活，更多的了解她，了解她的朋友。
畢竟我已經缺席了13年了，接下來可不能再缺席。”
“是嗎，可是你的身份要怎麼辦啊？”德莉莎有些苦惱的摸著腦袋，塞西莉亞在檔案里已經是個死人了，要是自己再搞一個出來，爺爺那邊肯定要過問的。
其次，塞西莉亞現在可是靈魂體，總不可能一直在學院里飄著吧？那會把人嚇死的。
“這個的話，我有辦法。”
一道聲音從背後響起，夜凝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進來，他面容平靜，就如同往常一樣，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
“夜哥……”
“我沒事。”拍了拍胖子的肩膀，夜凝轉頭看向塞西莉亞，微笑道︰
“您要試試嗎？返老還童的感覺？”
“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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