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居所外，已經是午夜，外頭還下起了小雨，孔杰確保沒有人跟著自己，畢竟現在林瑜還在住處，萬事都得小心。
開了門後，眼前兩個女人在兩側沙發上對坐，很明顯是在等待孔杰回來。
孔杰非常迅速的關了門。
窗外的雨像斷了線的珠子， 里啪啦地砸在玻璃上，孔杰站在玄關處，黑色風衣滴落的水珠在地板上匯成一小片水窪。
屋內只開了一盞昏黃的壁燈，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一直延伸到坐在沙發上的唐心腳邊。
林瑜先是迅速起身，緊接著又坐了回去。
唐心嘴角帶笑的看了對方一眼道“你不回來，可把她急壞了。”
林瑜抬了抬邊框已經碎了一半的金絲眼鏡，別過頭去，臉色微紅。
“回來了。”孔杰的聲音有些沙啞，像是被雨水浸透的砂紙。
唐心抬起頭，紅唇微啟。
“找你過去是什麼事？”
孔杰撇撇嘴道“臥底江都，人選三個，我，唐震天，還有一個我不認識的信管會的副會長。”
“哦？”唐心挑了挑眉，修長的手指繞著發尾打轉。
“這還真有意思！雙面間諜啊，你這是。”
孔杰笑笑，接著說道“我在神殖點見到了"海使"，還對了話，神殖點內的情況我如今也有所了解。”
說完孔杰故意停頓了一下，觀察唐心的反應。
果然，唐心的手指微微一頓，眼中閃過一絲難以捕捉的情緒。
她放下手中的發絲，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弧度。
“有那家伙的消息嗎？”
孔杰知道對方指的是張龍升。
“讓你失望了，沒有，畢竟我不能問的太明白，在那里，我只能如履薄冰，我能知道的就是，神殖點內除了三使司外，還有一些使徒，實力不凡，如果張隊潛伏在里頭，大概率就是在這些使徒中，別的我什麼都確定不了。”
“正常。”
唐心並沒有說什麼。
唐心起身，紅色絲質睡袍如水般滑過她玲瓏的曲線。她走到孔杰面前，近得能聞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午夜幽蘭，危險而誘惑。
林瑜面無表情，但眼神中悄悄閃過一絲吃味。
“海使有沒有提到血潮？”
唐心的聲音很輕。
孔杰的瞳孔微縮，點了點頭道“一個月後。”
唐心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突然嘆了口氣道“血潮來臨，換血者也不知是否能夠獨善其身，畢竟，這都是我們從未經歷過的。”
孔杰笑笑道“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我遲早要找到怎麼讓換血者回歸正常的方法，不過，就眼下來說，換血者的身份，倒是天生的臥底。”
唐心笑了笑，回到沙發上坐下，單手托腮，眼神在林瑜和孔杰兩人間來回游移。
“你得想好，接下來怎麼辦？比如，林瑜的去處。”
孔杰輕嘆一聲，這也是讓他頭大的事情，現在自己被安排去往江都，剩林瑜一個人在景南，自己肯定是不放心的，只是眼下神通無法使用。
哦！對了！
自己還有擬態啊！
如此一來…
“不！我不回去！”
還沒等孔杰開口，林瑜便直截了當說道，語氣像是結了一層寒霜。
孔杰不禁皺眉道“我走了，你一個人在這里不安全。”
林瑜平靜的和孔杰對視，眼神中滿是堅定。
“我沒有找到我想要的答案，我是不會回去的。”
唐心打圓場道“或許，我可以保護她？”
孔杰搖搖頭，沒有說話，
“我不能離開景南。”林瑜開口，聲音顫抖卻堅定，“如果我這次回去了，下一次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來，”
孔杰皺眉道“太危險了！況且你父親在景南的消息，是真是假誰能保證？”
“唐姐可以保護我。”林瑜倔強的移開臉。
唐心起身慢條斯理地倒了三杯茶，自己喝了一口道“當然，我會護你周全，但前提是我得保證自身的安全。”
“這不是兒戲！”
孔杰猛地拍桌，茶杯震得叮當作響。
“我知道危險！但我絕對不會回去！”
唐心放下茶杯，瓷器與玻璃茶幾踫撞發出清脆的聲響。房間瞬間安靜下來，只有雨聲敲打窗戶的節奏。
“林瑜必須離開。”孔杰壓低聲音，\"我可以想辦法用神通送她走，我有擬態。”
唐心道“景南市的監管者很強，擬態未必管用，可能會引起注意。”
“那也比把她放在這里強。”
唐心嗤笑一聲“在監管者眼皮子底下展開空間跨越？你不如直接廣播，你以為跨越空間的神通，是那麼輕易遮掩的？”
“那你說怎麼辦？”孔杰咬牙。
唐心突然起身，裙擺掃過茶幾邊緣，她湊到孔杰耳邊，紅唇幾乎貼上他的皮膚，輕聲說了幾句話。
孔杰的表情瞬間凝固。
他緩緩轉頭，死死盯著林瑜，目光復雜得令人心驚。
林瑜被他看得發毛，不自覺地後退一步。
“你真是瘋女人。”孔杰最終對唐心說道，聲音沙啞得不像自己的。
唐心玉手掩嘴，笑得花枝亂顫。
“就當你是在夸我了。”
“你們到底在說什麼？”林瑜困惑地問。
唐心優雅地轉了個圈，紅色睡袍如花瓣般綻開。
“我們要演一場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