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孔杰點點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另外,你目前的位置還需要變一變,等著吧,我會盡快讓你的職位再上一個台階。”
“你們...連神衛局的人事任命都能操控?”
“操控?不不不…你一個供奉級的信徒,只做一個副執法,不合規矩。”陳道山搖搖頭道“另外,三使司大人對唐震天已經有些不滿,江都淪陷,異端橫行,血潮在即,他把事情辦成這樣…誰能滿意?”
血潮!
孔杰立刻捕捉到這一關鍵信息。
于是他試探性的開口問道“血潮…究竟何時到來?”
陳道山不動聲色的看了他一眼,這一眼讓孔杰有些心虛,剛想找補說些什麼,只听陳道山道“具體我也不清楚,血潮的具體時間,只有神殖點知道。”
孔杰沒再追問,陳道山又道“壓制唐家,也是我上頭天使大人的意思。”
“我不明白。”
孔杰努力理清思路,\"如果神殖點控制著三大家族,為什麼不直接出手壓制唐震天,還需要找你,通過陳家?為什麼要用這種...迂回的方式?”
陳道山的表情變得復雜,第一次流露出一絲不安。
“神殖點三使司已經很久沒有直接現身了。他們通過夢境和啟示指導我們,但最近幾年...聯系變得時斷時續。\"
隨後他壓低聲音。
“有種傳言說,三使司可能已經離開了這方世界,或者...被什麼東西困住了。”
“所以現在…”陳道山恢復了一貫的冷靜,“三大家族處于一種微妙的平衡狀態。表面上繼續合作,暗地里都在積蓄力量,神殖點無法降臨,天高皇帝遠,所以都在爭奪景南市的主導權。”
他走到孔杰身後,雙手按在他的肩膀上。
“你的任務就是確保陳家在這場博弈中佔據優勢。”
“我需要定期匯報嗎?”
“不需要主動聯系。”
陳道山回到座位上,“每周五晚上8點,去老城區的"夜曇"咖啡館。點一杯黑咖啡加雙份糖,自然會有人找你。”
孔杰默默點頭。
“那陳會長,沒別的事我就先走了。”
“當然,我看好你。”
而此時的另一邊。
江都,不知名的漆黑空間中。
昏暗的燭光在密室中搖曳,將男人跪著的身影拉長投射在石牆上,如同一只扭曲的怪物。
汗水順著他的太陽穴滑落,在燭光下泛著微光。
他高舉過頭頂的雙手微微顫抖,不是出于恐懼,而是那種深入骨髓的虔誠。
“偉大的父上,我已成功打入神選會內部。”
男人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在密閉的空間里回蕩,“一切都如您所預料的那般。”
空氣中彌漫著燻香與古老羊皮紙混合的氣味,令人頭暈目眩。
男人能感覺到自己後頸的汗毛豎起——那是父上存在的證明。
即使看不見,他也能感受到那股壓迫性的威嚴從黑暗深處彌漫而來。
“嗯…做得很好。”
那聲音仿佛從四面八方傳來,帶著金屬般的質感,每一個音節都像錘子敲打在男人的鼓膜上。
他不由自主地將額頭抵在冰冷的地面上,石板的寒意透過皮膚直達骨髓。
“你要取得他的信任。”
那聲音繼續道,男人能感覺到那無形的目光穿透自己的靈魂,“你知道我們要拿到什麼。”
男人放空思緒,不知在想些什麼。
“血潮在即。”
父上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語氣中多了一絲緊迫,“可別讓他死在那些惡心的東西手里。”
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摳進石縫,指節泛白。
血潮——每二十年一次的大災變,邪物本體會從地獄中涌出,信徒實力也會得到增強,遺神者無所遁形,眼看著它們將會吞噬一切,而這次血潮,又將是千年來最猛烈的一次。
“遵命,父上。”
男人將頭埋得更低,聲音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我會保護他的安全,直到取得鑰匙。”
黑暗中傳來布料摩擦的聲音,似乎父上在調整姿勢。
男人能感覺到那股注視變得更加銳利,仿佛能看透他每一個想法。
“記住…”
父上的聲音突然變得柔和,卻更加令人不安,“那個人比你想象的要重要得多!不要...感情用事。”
男人的呼吸一滯。
“我不會讓您失望。”
黑暗中沉默了片刻,然後是一聲幾乎微不可聞的嘆息。
男人保持著跪姿後退三步,才敢站起身。
他的膝蓋因長時間跪在堅硬的地面上而隱隱作痛,隨後向黑暗深處行了一禮,轉身走向密室出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