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法…
據孔杰所知，之前的唐心應該沒有擔任任何職務，而現在竟然成為了僅次于副局長的執法。
估計是接任了死去的唐天。
不過也好，有唐心在，自己的潛伏會更加順利。
孔杰打量著這個空間，注意到牆壁上有細小的血管狀紋路在微微搏動。
“景南市神衛局造型還挺…個性。"
唐心笑容不減，語氣玩味道“適應了就好。孔局請坐。”
她指向桌前一把形狀像是由某種生物骨骼制成的椅子。
唐安在一旁表情有些不自然。
“唐執法，唐局那邊還在等著…”
“哦…小安，是不是大哥不在了，我的話…你就不听了？”
唐安聞言臉色一變，嘴唇哆嗦了幾下，還是鼓起勇氣道“唐局吩咐過了，要第一時間帶他過去…我讓他來這里，已經是違規了。”
“嗯，也是…我不為難你。”
唐心轉頭向孔杰，叮囑道“待會見了叔叔，坦誠的和他說就好。”
“嗯。”
孔杰點點頭。
“唐巡查，請帶路。”
見唐心放人，唐安也松了口氣，隨後他領著孔杰穿過另一條通道，這次是向下攀爬。
越往下，空氣越潮濕悶熱，牆壁上的脈動也越明顯。他們最終到達一個圓形的房間。
想必，唐震天就在這里。
只是進去後，並沒有發現唐震天的身影，又穿過幾條蜿蜒的通道，才來到一扇漆黑的金屬門前。
與建築其他部分的有機質感不同，這扇門冰冷堅硬，表面布滿細小的劃痕。
還沒等孔杰做好心理準備，門無聲滑開，里面的空間讓孔杰呼吸一滯——這是一個完全正常的辦公室，四壁是普通的人造板材，燈光明亮均勻，一張寬大的實木辦公桌後坐著個如山般的男人。
唐震天。
神衛局局長抬起頭，那只完好的右眼如鷹隼般盯住孔杰，左眼則被一塊黑色眼罩遮蓋，眼罩邊緣延伸出幾道猙獰的疤痕，像是被什麼猛獸抓傷的痕跡。
孔杰知道，唐震天的眼傷是雷厲所為，但還是裝作非常震驚的樣子道“震天叔，你眼楮…”
唐震天也被孔杰這一聲震天叔弄的一愣，心想，我啥時候和你關系這麼親密了？
難不成你是我大哥當年流落在外的私生子？
唐安則是心道，這家伙該不是堂叔流落外在的私生子吧？
他看上去五十多歲，灰白的短發根根直立，臉上的每一道皺紋都仿佛刻著權力與危險。
“孔杰。”
唐震天的聲音低沉如雷，“過來坐。”
孔杰走向那把面對辦公桌的椅子，余光掃視著房間。太正常了，正常得與整個神衛局的風格格格不入。
這反而讓他後頸的汗毛豎起——在這里，正常才是最大的異常。
“孔杰，我問你，江都現在如何？”
唐震天壓根沒有回應孔杰的問題，一上來就展開攻勢，不過孔杰早有準備。
“撲通！”
孔杰往下一跪，再一趴，呼天搶地道“慘啊慘啊！整個江都都被異端攻陷，尸橫遍野，慘不忍睹，無數為神明尊上獻身的同僚們都遭了難！”
唐震天冷眼看著賣力表演的孔杰，平靜道“如果真像你說的那樣，你…是怎麼出來的？”
孔杰知道自己的表演已經無用，他也沒有寄希望于自己插科打諢就可以蒙混過關。
畢竟唐震天雖然給他的第一印象是比較暴躁沖動的人，連雷厲對他的評價也是愣子。
但如果孔杰真的認為對方是一個愣子，那孔杰就是真的愣了…
唐震天推過一杯茶，茶水黑如墨汁，表面浮著一層詭異的銀光。
“三大勢力的首腦合力幫我抵擋住了異端的追擊，雖然他們三位已經犧牲，但我僥幸逃了出來。”
“嗯…”
唐震天點點頭，目光依然冷靜，看不出來是信還是不信。
孔杰見狀慢慢站起來，也沒有繼續說。
唐安咽了口口水，眼看著氣氛越來越詭異。
“你的信奉等級，應該超過聖子了吧？快到供奉了…？”
孔杰沒踫那杯茶，直勾勾的看著唐震天，隨後高呼“震天叔叔真是明察秋毫…什麼都瞞不過你啊！”
唐震天輕笑一聲，語氣玩味“怪不得能逃出生天，除了我…誰能想到一個區區江都市局局長，竟然有接近供奉的實力…”
“震天叔謬贊！我這次逃出重圍，他日必定重振旗鼓，反攻江都。”
“反攻？”
唐震天突然笑了，露出一口過于整齊的白牙。
“很好。”
他身體前傾，獨眼死死鎖定孔杰，“但我更感興趣的是另一件事，你實力如此強大…為何當初會眼睜睜看著劉躍和唐歡身死，按理說，區區張龍升應該攔不住你…還是說，你另有所圖？”
孔杰心跳漏了半拍，面上卻不動聲色。
“我不明白。”
“異端。”
唐震天吐出這兩個字，像吐出一塊骨頭。
房間里的空氣仿佛凝固了。
孔杰感到一滴冷汗順著脊背滑下，但生死存亡的磨練讓他學會了控制每一寸肌肉。
他微微歪頭，露出困惑的表情。
“震天叔…你是說，劉躍也是異端？不會吧…還是唐少，他們怎麼可能是異端！您一定弄錯了！”
唐震天突然拍桌而起，茶杯震得濺出幾滴黑色液體，在桌面上腐蝕出細小的坑洞。
“少裝蒜！”
他怒吼道，“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和張龍升，根本就是一伙的！怪不得，江都市遲遲挖不出神選會，現在還捅了這麼大簍子！因為你！孔杰，江都神衛局的局長，是一個…異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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