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長風真的是一秒鐘都不想耽擱，只見他聞著味快步的跑進一個小飯館，直接連點了好幾個大菜和兩瓶十來塊的本地白酒。
回來時看到蕭長風手中提著那麼多東西張主任眼楮就更亮了，有人看到張主任在這里就打了招呼。
“張主任。”
“王主任去吃飯啊。”
“對，不想吃食堂，去點個小菜吃。”
這是另一個車間的主任，而且兩人關系還算不錯，張主任本著對朋友就要慷慨大方的原則說道︰
“那你就別折騰了，來里面，我們剛點了點菜準備吃呢，一起吃點。”
“算了吧，你們自己吃吧。”
“東西多的是，還能差你一雙筷子的事？走吧。”
王主任順坡下驢，把小摩托停進院里就跟了過來。
“老張你這地方找的好啊，自己做著吃？”
“哪有，這不是來個客戶嗎，非要請吃飯。”
“大客戶？”
“小客戶，買點瑕疵品。”
王主任點頭後跟著張主任進了屋，看院子的中年人連忙去關上了大門。
“呵呵，還挺大方。”
“是呢，我還給他整了點好東西，咱也對得起他的大方。”
桌子上的東西讓三人眼楮一亮，特別是還有兩瓶小酒，看牌子竟然是汾酒？
“這麼好的酒？這酒可不便宜吧？”
“別人“送”我的，請坐吧，咱們開吃。”
吃飯沒什麼好說的，無非就是吆五喝六談天說地，兩個當主任的下午還要上班，所以兩瓶好酒喝完就歪歪扭扭的回了廠里。
蕭長風和看門那個人留下來繼續吃，等兩瓶本地酒也下肚的時候他們卻听到了砸門聲。
中年人打開門看到外面來兩個叉車，一個上面上面還放了一些木質箱子，一個上面放著一個木質托盤，上面都是整箱子的瓷磚。
“進去吧，隨便放。”
等叉車走了中年人跑回屋一頭就扎在炕上準備睡覺。
“哥，怎麼又來了兩車貨呀？”
“肯定……肯定是他們送你的，對他們來說這玩意不……值錢，你收著就行，你把錢付了把貨拉走吧，別忘了……忘了付錢啊。”
中年人說完倒頭就睡，看來喝的是有點多了，不過他竟然沒忘了提醒蕭長風去付錢。
看到四下里無人，蕭長風把院子里的所有瓷磚和箱子都收進了自己的空間里，其實他要是現在跑了，估計那個張主任得哭死，不過他沒打算做這麼沒品的事情。
又去廠門口讓保安叫來了張主任︰
“主任，我錢還沒給你呢，你們都走了，我都不知道是把錢給誰了。”
張主任听完也是出了背的冷汗，這要是蕭長風耍心眼把他們灌醉拿著東西跑了，他拿什麼賠廠里這好幾千塊。
“兄弟看你說的，你要是這樣的人我還不跟你打交道呢，你跟我來吧，咱們去財務室。”
去了財務室，張主任對財務大姐說道︰
“來處理一些瑕疵品。”
“多少？”
“兩千六百塊。”
張主任說完後還跟蕭長擠眉弄眼的示意他別說話，他之前就說過瓷磚只多不少，剛才他和王主任還又送過去一批，這些都是蕭長風給錢請吃飯拿到的回禮。
“什麼等級的？”
“次品。”
“你帶來的人，一塊給兩塊五吧，一共6500塊。”
蕭長風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還能便宜點嗎？”
財務大姐眼楮一眯，張主任看了蕭長風一眼趕緊對財務大姐說道︰
“大姐，這是我親戚，他家里蓋房子這不是沒錢嗎。”
“家里蓋房子都能用2600塊瓷磚了還能沒錢？你們是打算把院子和大馬路也鋪一遍嗎？”
“咳咳咳。”
財務室里另一個正在抽煙的男會計咳嗽著就跑去了外面，張主任捂著臉回過頭只覺得無語至極。
蕭長風趁機把二百塊錢塞到財務面前的一張單據下面，他沒有說話，但財務看得出來他滿臉都是懇切。
“老張，真是你親戚？”
“對，他是我兄弟。”
“我叫他表叔。”
瑪德，嘴快了，兩人正要喊糟時，哪知財務像是沒注意到他們說什麼一樣說道︰
“張主任，這是最後一次，這次我給你個面子，以後這種臨時降價的事情別跟我提，我做幾個損件你回頭別說漏了嘴。”
張主任愣了一下說道︰“明白，謝謝大姐。”
“給我五千七百二，一塊算你兩塊二吧。”
“行，麻煩你了大姐。”
蕭長風掏了錢拿了收據，又跟在張主任身後離開了陶瓷廠，花了二百，省了780塊，相當于幾句話的功夫掙了五百八十塊，值嗎當然值，不過張主任又被驚出了一身冷汗，這兩身冷汗出的讓他把酒都醒了。
“這個女人可不太好說話，也算你運氣好，要不是我去她還真的未必會答應。”
“那可真是謝謝您了。”
“嗯，以後有這種事記得就來找哥，別看哥說話不多，但辦事沒得說，你那些瓷磚要不是我給你報價格沒有三塊五根本出不了廠里，還有那些高級貨，沒有內部人打招呼你們外面人根本買不到。”
張主任說的是真的嗎，可能是半真半假吧，不過蕭長風不在乎真假，他只知道張主任確實幫了忙，不然他在京城百分百弄不到這麼便宜的瓷磚。
京城最低等的瓷磚五塊錢一塊，就算他省著點用只用了2500塊瓷磚，那也是塊大洋，他和許愛華身上本身就沒多少錢，真要那麼花錢他連裝修都裝不起。
“哥，廚房和衛生間那種小磚里面有嗎？”
“都在里面了，我辦事你放心，我都給你按大磚算的價格，大磚一箱才二十來塊，小磚別看單價低，總價可不便宜，而且我都給你拿的是大箱，我都算一塊你就省了點錢。”
也就是蕭長風大方，一次就砸出將近普通工人一個月工資，像附近的人來買的時候給一兩盒兩三塊的煙，人家能這麼上心才怪了。
這也是這個年代的特色，有錢有權有關系的都好辦事，不過這種特色壞處也有，沒有以上三樣的人想辦點事比登天還難。
而且就算是有這三樣的也不一樣，這年頭有權的大于有錢又有關系的，有錢有關系的大于單純有錢的，有硬關系的可能還要大于單純有錢的，而不管再怎麼說一個都沒有的都是最吃虧的，而恰恰絕大多數普通人都是屬于那種一個都不佔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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