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昨晚尊尼汪跟大圈仔談完生意後就消失了，給那些大圈仔當掮客的是咱們原本的客戶，本來說好了今天交 易，尊尼汪卻沒了蹤影，對方著急買家伙，沒辦法又找到了咱們這邊!”江浪回道。
江浪是海叔最為器重的接班人，隨著年紀越來越大，海叔在狠多時候已經有了力不從心之感，把大多事情都交給江 浪負責。
江浪今天听到經常跟他們交易的大圈仔掮客帶來的消息後，便立馬趕來向海叔匯報。 “海叔，尊尼汪那家伙會不會是想搞什麼鬼?”
海叔聞言，沉吟片刻道︰“讓下面人都注意點，這兩天出門帶著家伙，另外，軍火庫那邊加強守備，尊尼汪在這時 候玩消失，難保沒憋著什麼好屁!”
不怪海叔會這麼想，主要是尊尼汪那家伙給他的壓力太大了，原本屬于他的客戶，現在已經被尊尼汪挖走了一半。
以他在江湖上摸爬滾打這麼多年的經驗，清楚尊尼汪遲早得對他動手，不可能沒有防備。 “明白，海叔，我這就去安排!”江浪回道。
江浪這邊剛走沒一會兒，桌上電話便響起鈴音，海叔順手接起道︰“喂，哪位?”
“海叔，你好，我是黑虎幫的韓黑虎，不知道今天你有空沒有，我想約你喝杯茶!”電話那頭的韓黑虎道。
“韓先生相約，我自然有時間………”
听到這邀約，海叔並沒多想，黑虎幫最近在港島風頭正勁，跟不少社團發生過沖突，他只以為韓黑虎打電話來是想 購買軍火，自然不可能拒絕。
二人約著見面的地方在九龍一家茶樓，因為擔心尊尼汪對自己不利，海叔出門時帶了不少小弟隨行。
不過，那些小弟沒有資格一起進包廂聊天，而是等在外面，跟海叔一起進包廂的只有江浪。 “韓先生!”海叔拱手道。
“海叔，請坐!”韓黑虎微笑道。
“不知韓先生今天約我過來，是有什麼生意關照嗎?”落座後，海叔開口問道。
“確實有筆生意要和你談，不過在談之前，我這里有兩個消息免費贈送給你!” “兩個消息?”海叔面露疑惑道︰“什麼消息?”
韓黑虎聞言，並沒有說話，只是把目光挪向一旁的江浪。
江浪也是有眼色的，見狀立馬起身道︰“海叔，韓先生你們先聊，我出去點下菜!”
說完，江浪便邁步出門，出去後還貼心地把包廂門關緊。 “韓先生，現在可以說了吧!”海叔出聲道。
“當然!”韓黑虎微微一笑道︰“第一個消息，尊尼汪已經被我干掉了，他的老巢也被我抄了!” 听到這話，海叔眼底立馬閃過一抹驚容。
他不是初入江湖的小白，清楚這句話所要表達的含義。
他跟尊尼汪的矛盾，在江湖上不算什麼秘密，韓黑虎這時候來告訴他，尊尼汪被其干掉，要麼是向他討要好處，要 麼是要他的生意。
而這兩個可能中，後者的可能無疑會更大一些。
畢竟黑虎幫怎麼看也不像差錢的主，更沒可能做完事情才來問他索要好處，所以韓黑虎說這話，既是通知也是要 挾。
但讓他這麼把自己打拼多年的基業就這麼交出去也沒可能，畢竟下面那些兄弟都靠著他吃飯，尊尼汪逼迫成那樣 子，他都沒有打算放棄，現在怎麼可能僅憑韓黑虎兩句話就把自己的生意拱手相讓。
想要他的生意，大家總得先做過一場再說。 “另一個消息是什麼?”海叔陰沉著臉問道。 “這個消息，我覺得您需要自己看!”
韓黑虎說話同時，拿出一個文件袋，推到了海叔面前。
海叔帶著絲疑惑，打開文件袋，直瞧了一眼，眼楮便瞬間瞪圓。 “這……”海叔目光中帶著震驚看向韓黑虎
“我可以保證這些資料的真實性，你要是不相信的話，可以自己去查證，所有的信息都在資料里，按圖索驥很容易 查清楚的!”
韓黑虎此時臉上的微笑在海叔眼里宛若惡魔一般，他沒想到自己身邊居然會出這種事情。 這件事對于他的打擊，甚至要比被尊尼汪搶走大半客戶還要來的更重一些。
沉默良久之後，海叔看著韓黑虎的眼楮道︰“我會去查證這些資料的，如果確定你給的這些資料沒問題的話，我會 退出港島市場!”
“不夠!”韓黑虎輕輕搖了搖頭道。
“殺人不過頭點地，我退出港島還不夠嗎!”海叔眼底染上一抹煞氣。
“海叔，你年紀大了，輕易不要這麼動氣，對身體不好。”韓黑虎淡聲道︰“我說不夠並沒有別的意思，而是還想買 下你走私軍火的渠道，反正你要是退出港島也用不上了不是!”
他今天來見海叔，就是沖著海叔的軍火走私渠道來的，要不然以海叔那連尊尼汪都斗不過的實力，又怎麼可能是他 的對手。
之所以跟尊尼汪區別對待，則是因為海叔那渠道經營了十幾年時間，不是他干掉海叔就能拿到的，必須得海叔引 薦，心甘情願交給他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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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叔這會兒也明白過來今天這場鴻門宴意欲何為，看著韓黑虎的眼楮沉默了許久後，點頭道︰“好，如果你給的資 料沒問題的話，我可以把我的渠道給你!”
“好!”
二人談完之後，海叔也沒多留，起身告辭離開。 等在外面的江浪看到他出來，立馬迎了上去。
下樓上車返回途中，江浪看著面沉似水的海叔，忍不住好奇道︰“海叔，韓先生找您到底有什麼事情?” 海叔聞言，看了他一眼，猶豫了好半晌，沖司機道︰“前面停一下車!”
“是，海叔!”司機回道。
江浪雖然疑惑海叔為什麼會有這反應，但也不好再多問什麼。
司機在半山一處僻靜之地將車停下後，海叔看向車窗道︰“阿浪，陪我下去走走!” “好的，海叔!”
江浪跟隨海叔下車來到山邊一處小亭子旁停下了腳步。 海叔看了眼江浪問道︰“阿浪，你跟我多長時間了?” “海叔，我跟您已經有七年時間了!”江浪緊忙回道。
“七年!”海叔長嘆了一聲道︰“你在我身邊待的時間，比你在差館待的時間要多得多吧!” 這話一出，江浪瞳孔立馬縮成了針尖狀。
“海叔，我不明白您這話什麼意思!”
“阿浪，我一直拿你當自己的子佷看，現在說這話沒有別的意思，你不用多想，我要是想對你做什麼,就不會叫你 單獨過來說話了!”海叔搖了搖頭道。
他能在港島拉扯起這麼大的家業，不是傻子。
韓黑虎給他的那些資料，有些東西他根本不用查證，只需要兩相對比一下就能知道是真是假。 早在從茶樓出來時，他就已經確定了江浪就是差佬派到他身邊的臥底。
如果是早些年，查到身邊有臥底的話，他就算不會動，也會將其隔離出核心圈，並通過臥底給差佬那邊傳遞錯誤情 報。
但今天跟韓黑虎聊完，他已經沒有了那心氣。
外有韓黑虎虎視眈眈，內有江浪這個臥底，讓他還怎麼斗，反正這麼多年他賺的已經夠了，能急流勇退平平安安過 完下半生，不知道比那些江湖同道要好多少，沒什麼不知足的了。
站在他身後的江浪，這會兒有點麻爪，他實在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什麼地方漏了底，才被海叔發現的。 要說以他的身手，這會兒大可挾持海叔逃離。
但他實在下不去那個手，先不提海叔有沒有準備後手，光是這些年海叔對他的恩情，他也沒法做吃那種事。 … • •
他雖然是臥底，但人心都是肉長的，跟著海叔這些年，海叔對他怎麼樣他心里清楚，說句把他當自己親生兒子看毫 不為過。
這會兒他是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你不用糾結什麼,你是臥底這件事我不會給任何人說，再過幾天我就會帶著那幫老兄弟離開港島，你要是念舊 情，以後有空了去看看我就行!”海叔淡聲道。
“海叔，您……”
“尊尼汪已經被韓黑虎干掉了!”江浪剛要開口，就被這句話給堵了回去。
江浪雖然是差佬臥底，但在江湖上混的時間比在差館還要久，對于江湖上的一些事情也能看明白，這話一處，他就 明白是什麼意思了。
“其實這樣也挺好的，從今以後你就不用再糾結偏向哪邊了!”海叔轉頭看向他微笑道︰“我走上這條路是沒得選， 你也是一樣，所以我並不怪你什麼,以後你自己機靈點。”
“雖然我不是很清楚差館里那一套，但畢竟跟他們也打了這麼多年交道，知道那些上位者都是什麼樣子，以後臥底 這種事情你就別干了，不然被人賣了你都不知道為什麼!”
“回頭我會給你一份材料讓你交差，等我走了之後，你把那些材料交給你的上司，也不枉你在我身邊待了這麼多 年 ! ”
差佬臥底的資料都是機密，這次韓黑虎能搞到，讓海叔懷疑是差佬那邊有人把江浪賣了，所以才會提醒這麼一句。
但他哪兒知道，韓黑虎是因為擁有前世的記憶，才知道這些的。
有了答案，再去尋找線索，無疑要比什麼都不知道容易的多，畢竟江浪又不是石頭縫里蹦出來的，很多東西很容易 就能查到。
不過，就像還說說的，他跟江浪雙方只是因為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而且江浪跟了他那麼多年，是什麼樣的人他怎麼 可能看不出。
特別是現在要把生意賣給韓黑虎，置身事外觀瞧，更能感同身受江浪的煎熬。 “海叔!”
江浪喊了一嗓子後，“噗通”一聲跪在了海叔面前，淚眼婆娑抽泣起來。 “唉~~
眼角閃爍出幾滴淚花的海叔，摸了摸他的頭安撫道︰“現在這樣不是也挺好的，起碼咱們爺倆不至于兵戎相見，混 了大半輩子江湖，能有這麼個結果我已經很滿意了。以後要是在差館那邊過的不如意，隨時去找我，只要有我口吃的就 餓不到你!”
說完，海叔重重拍了拍他肩膀，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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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在地上的江浪淚如泉涌，甚至沒臉轉頭看海叔離去的背影。
守在車隊邊的小弟，看到只有海叔一人回來，雖然有些好奇，但並沒有多嘴詢問什麼。
回到老巢後，海叔將韓黑虎給他的那些資料直接投入火盆里燒了個干干淨淨，然後又讓手下小弟整理了兩份資料出 來。
一份是他這走私軍火渠道的， 一份是他這些年來的一些犯罪證據。
軍火走私渠道自然是交給韓黑虎的，那些犯罪證據什麼的則是給江浪的，反正他要離開港島了，那些證據還不足以 讓港島差佬全球通緝他，就算在港島入監也就幾年刑期而已。
把這些證據交給江浪，也算是他這當大哥的，最後再扶被他視為子佷的江浪一把。 他這番操作，自然不可能瞞的過韓黑虎，當然也沒什麼必要瞞。
不過韓黑虎對他這做法卻有些敬佩，當大哥的能當到這份上，確實算得上仁至義盡。
因此，他也沒有為難海叔，不但給了海叔一千萬買下了海叔走私軍火的渠道，還親自安排船只送海叔一行離港。 “這次多謝韓先生高抬貴手!”海叔沖韓黑虎拱手道。
“哪里的話，我還得多謝海叔您幫我牽線搭橋，談妥了軍火走私渠道!”韓黑虎客氣道。
正如韓黑虎之前預料的那樣，海叔這條線經營了這麼多年，要不是海叔手把手幫忙牽線搭橋，將韓黑虎引薦給上 家，並說明以後港島這邊的軍火走私由韓黑虎負責的話，就算韓黑虎把海叔這邊一鍋端了，也不能拿到這渠道。
“即便沒有你橫插一腳，我這生意估計也做不了太久了，這樣也好，起碼我也算全身而退了!”
放下包袱的海叔比平時輕松了很多，跟韓黑虎在碼頭上聊了一會兒後，便帶著願意跟他一起離開的那班老兄弟登 船。
船只離港時，海叔轉頭回望，在碼頭邊上的一處山包上，有個人對著他所在的方向跪下重重地磕了幾個頭……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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