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看快看!”法里尼舉著報紙沖進了村委辦。
普利策先生接過了他手中的報紙,為大家宣讀起來,然後得出了一個結論︰“看來,最近要打大戰了。”
阿爾法听完有些擔心︰“普利策先生,您怎麼看待《公民法案》呢?”
普利策笑了笑,摘下眼鏡擦了擦鏡片︰“說實話,像做夢一樣,這位夫人是個了不起的人物,北境大陸上歷代的統治者都知道,領主既是他們的擁護者,又是他們權力的競爭者,改變這一切的方法就是取消領主制,改為公民制,但後果和代價是無法估量的,葉卡捷琳娜夫人擁有著超人的勇氣和決心,依我看啊,伯洛夫必敗無疑,而夫人將會成為國家新任的統治者,並且會是一個史無前例的偉大人物。”
阿爾法︰“她確實不一般,她似乎有著洞察人心的能力,有時會讓人感到畏懼。”
普利策︰“你見過她?”
阿爾法嘆了口氣︰“見過……我在想,這個法案是否意味著,每個村子都會像新村一樣,只給國家交稅就可以了?”
普利策︰“就是這個意思,變相廢掉了西部的領主,夫人這樣做,可能會讓其他一些擁護她的領主也感到危機,不過那不是眼下的事情,伯洛夫要發動全面攻勢了,新村可能會受到波及。”
村長盧卡從躺椅上坐起來︰“沒什麼好怕的,鐘焉殿下就在村內呢,有他在,什麼敵人都會被打敗。”
普利策和阿爾法對視了一眼,二人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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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鐘焉小屋。
古蒂娜將一碗熱粥端到了窗前,然後勾著鐘焉的脖子,將他扶起來依著床頭板。鐘焉面無血色,看起來很疲憊,熱粥看也不看,更別提吃了,鐘焉搖搖頭,只說了兩個字︰“不吃。”
古蒂娜︰“不吃東西怎麼行呢,這段時間你天天如此,本來就有傷,身體再餓壞了怎麼辦。”
鐘焉︰“我這樣的人,吃這麼好的粥,是在浪費食物。”
古蒂娜很生氣,她再也忍不下去了,端起粥潑在了地上。
“你……咳咳……”鐘焉一抬手,傷口又崩開了。
古蒂娜︰“再好的粥,你不吃,那就是浪費!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比你自己的健康更重要,不就是打了一次敗仗嘛,下次打贏就好了呀!為什麼要這麼折磨自己呢,給你上藥你不肯,讓你吃飯你不肯,那你說你想怎樣?”
鐘焉握緊了杯子︰“我想去死。”
古蒂娜往衣服里摸,掏出一把隨身用的短匕︰“要死是吧,我陪你,這樣,我先死,然後你再死,省得我埋你。”
鐘焉握住了古蒂娜的匕首︰“你又是何苦呢,我……我活成了一個笑話,夫人也好,戰士們也好,他們對我寄予厚望,我自己還吹了個大牛,幻想著能做個百戰百勝的將軍……沒機會了,第一場仗就打輸了,兩千多人,一個上午幾個小時,全沒了,還有我心愛的【黑閃電】,它陪了我那麼久,一想到它的悲鳴,我就恨不得殺了我自己,如果我沒有……”
古蒂娜︰“如果我當初沒有生在偏遠的東方小國,我就不會經歷戰亂,如果不經歷戰亂,我的父母就不會在流亡中死去,如果我的父母沒有死去,我和弟弟就不會流浪到此,如果我們沒有流浪到此,弟弟就不會餓死,如果弟弟沒有餓死,我就不會遇到極晝烈陽,就不會發生後續的一切……就不會遇到你。”
鐘焉羞愧難當,眼中只剩下淚水。同樣的,古蒂娜的淚腺也不再受控。
古蒂娜放下刀子,扶起鐘焉的臉,兩雙淚眼深深對視︰“焉,哪有那麼多如果,至少你還在我眼前,我還在你身邊。”
“古蒂娜……我……”
古蒂娜輕輕閉上雙眼,二人的嘴唇觸踫在了一起。濕潤的心黏合著干裂的唇,鐘焉懷抱著古蒂娜,與她擁吻。
咚咚咚,有人敲門。
法里尼的聲音不合時宜地傳了過來︰“大哥,吃過飯了嗎?我是小法,開個門唄。”
古蒂娜︰“我去開……”
“別管了。”鐘焉挽住了她的腰,輕撫她的背,二人額頭相貼,嘴唇相對,彼此相視一眼繼續溝通感情上的事。
咚咚咚,法里尼拍得屋門吱呀作響。
法里尼︰“大哥,你不會在睡午覺吧?開個門呀,讓我進來。”
二人的嘴唇之間拉出一條絲線,鐘焉嘆了口氣,在古蒂娜耳畔輕聲說︰“可能有急事。”
燥熱的身體酥麻發軟,古蒂娜眼神從未有過的嫵媚。
古蒂娜摟著鐘焉的脖子︰“讓他們著急去吧,繼續……”
嗯,繼續,兩個人四只手,伸進了衣服里上下摸索起來。
!法里尼開始砸門了。
法里尼︰“大哥,你怎麼了,我听說你受傷了,不會昏倒了吧!我現在進去救你!”
正準備要踹門,古蒂娜繃著臉把門打開了,法里尼剛一抬腳,重心一歪閃了進來摔了個狗啃泥。一抬頭看見鐘焉在床上系衣服扣子,古蒂娜臉色嬌紅,握著短匕不滿地瞥向法里尼。
法里尼頓感不妙︰“我……我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
“咳咳……”鐘焉清了清嗓子︰“沒有,坐。”
古蒂娜搬了把椅子往法里尼旁邊一磕,從門後拿起掃帚打掃潑在地上的粥。
法里尼撓了撓頭,拘謹地道了個歉︰“那個……古蒂娜,我……我不是……我不知道……對不起呀。”
古蒂娜沒好氣道︰“你們聊,我再去做一碗。”
法里尼︰“給我也來一碗唄。”
“來你個頭!”
灶台在院子里,古蒂娜翻了個白眼出去做飯了。
“哎呀,這真是沒想到哇沒想到,都住家里了,不愧是大哥。”法里尼又想憨笑,又想壞笑,拘謹地看著鐘焉,忍不住捂嘴。
“行了吧你。”鐘焉下了床,換了身外衣,穿上了古蒂娜拿來的新鞋子︰“有急事吧?”
“啊,這麼回事。”法里尼站起來把椅子往床邊挪了挪︰“大哥,你還不知道吧,要打大仗了!”
或許是有了心理陰影,听到“打仗”這倆字,鐘焉就覺得眼前發灰發暗,一陣頭暈,傷口又隱隱作痛。鐘焉拆開了繃帶,看到了正在流血,便拿了瓶藥水滴在上面,又是一陣鑽心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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