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貴?我的體內流淌著高貴的血液?”鐘焉沮喪地低下腦袋︰“不,我是個奴隸,是個見不得光的卑賤的外鄉人。”
“只有卑賤的行為,沒有卑賤的人,這是華夏人祖祖輩輩都明白的道理。”
鐘焉拭去淚水︰“為什麼您告訴我這些?”
不老松沉吟道︰“這些是我早就改告訴你的,甚至還有很多是我不能告訴你的。”
“松樹爺爺,你好像知道很多事情,你好像特別厲害,我總覺得你比雲山君還要厲害,你究竟是什麼人呀,你是不是很早就認識我了?”鐘焉對面前的這位老者有著特殊的好感。
不老松用深邃的目光看著那兩條河流︰“我?呵呵呵,你還記得雲山君不讓你找仙椿吧?”
“嗯嗯,是的,我答應他了。”
不老松嘆了口氣︰“我是仙椿的一滴靈力化做的枝椏,所以擁有她部分的記憶。”
鐘焉震驚道︰“那你是不是知道我的身世?是不是知道我的父母?你這麼一說我突然反應過來了,這里是華夏,可是華夏的人呢?”
不老松沉默許久後,看著鐘焉說︰“孩子,你總是要找華夏,總是要找華夏的人……這里不就是華夏,你不就是這里的人嗎,你還找他們作甚呢。”
鐘焉拉住不老松的手不肯撒開,生怕他不回答完問題就走︰“爺爺,可是我……我想要家人,我很羨慕利奧,羨慕希爾薇婭,最起碼他們都見過自己的父母,他們有自己的族人,盡管失去了族人,可至少他們曾經擁有過,至少有在一起的記憶,可是我呢?我根本記不清父母的樣子,對他們唯一的記憶就是那夢里的寥寥數語!我從小到大都渴望著能像別的孩子一樣擁有父母的關注,能把昨天或者今天學到的某篇文章或是發現的某個有意思的事情分享給他們,我想和別的孩子一樣能和父母一起坐在院子里乘涼……您知道嗎,哪怕是在吃飯的時候因為挑食被父母批評對我來說都是一種奢侈的夢,我……我渴望被愛,特別是父母的疼愛,如果您不能告訴我他們現在在哪里,那麼能否用您的仙術讓我看看他們的樣子,這麼多年了,我只想知道他們過得好不好,這樣的願望,您能滿足我嗎?”
鐘焉跪在了地上,雙眼噙滿淚水。不老松大驚失色,連忙將鐘焉扶起。
“孩子,你不能跪我!”
“我只想求您……”
不老松苦口婆心的將鐘焉扶起︰“听著孩子,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人……哪怕是神也不值得你跪,你是華夏最後的驕傲,承載著上下五千多年文明的傳承,這是我們不願意告訴你的使命,因為它太過沉重,但是你畢竟是他們選擇的命運之人,你擁有著最榮耀的、最高貴和最……”
“我不想听這些,請您說些我听得懂的!”鐘焉瞪著眼楮,像一個倔強的孩子︰“我只想知道您能不能實現我這小小的願望,能或者不能,請您給我一個答案吧。”
不老松全身顫抖著看著倔強的鐘焉,他松開鐘焉的手臂後退兩步︰“孩子,我不能告訴你,你想知道的這些,只有仙椿有資格告訴你,而我只要說出口,就會立即灰飛煙滅。”
鐘焉愣住了︰“灰飛煙滅?這是怎麼回事?”
不老松嘆息道︰“天命不可違啊,非是我想要苟且偷生,而是這一切早已有了安排,我今天告訴你的這些只是希望你能平安的度過你自己的人生,因為你是我從小看到大的孩子,我和雲山君一樣,不忍心你走上那樣一條沉重的道路。”
“什麼道路?爺爺,我是您從小看到大的?”
不老松突然定住了,他愣了一陣後,神色變得怪異︰“孩子,要小心山君吶!”
“山君?雲山君嗎?”
“不不不,不是雲山君,山君就是進入你心境的虎王,你擁有著華夏眾神賜福的血脈,它靈魂瀕死之際沾染了你的血液,因而保留了靈魂的活力,後來在你口中滿是鮮血之際被你吞下了它的命魂石,它的靈魂再度經受你的血液而復甦,並僥幸在你的瀕死之際佔據了你的心境。”
“您指的心境是這里嗎?”鐘焉好像听明白了一些,他早就覺得命魂石不是因為吞噬而被他吸收,而是因為他血液中的某種特別之處與命魂石產生了聯系才導致了虎王寄宿在體內這樣的特殊情況。
“正是,你從小便可與萬獸溝通,與天地通靈,所以你才能那麼快根據水的變化對【易圖】產生一絲感悟,才能自然而然地經過命魂石的共鳴而掌握聚靈之力,當然,這也和你獨一無二的悟性相關,但根本上是因為你特有的血脈傳承,你是無靈子,沒有靈力卻可以感悟外界靈力的存在……但我想說的是,山君……呃,也就是那只老虎,它在你體內越久,你們就會越加密不可分,或許有一天你們會難以分出彼此,到那時你就不再是鐘焉了。”
鐘焉突然感覺毛骨悚然︰“您的意思是,它還是要對我進行所謂的奪舍?”
不老松皺起眉頭,滿臉擔憂之色︰“每個人心中都有一頭野獸,誰又能保證自己永遠不會被獸性佔據神智呢!我只是提醒你,切勿隨意放虎歸山,你要馴化自己內心中的野獸,練心。”
練心?鐘焉又想起了大叔,那個大大咧咧的獨眼糙漢子泰格利也曾一臉深沉地告訴過他︰要練心,練劍就是練心,練劍先要練心。
不老松接著說道︰“如果你能馴化它,與它真正的達成共識,或許它能成為你的強大助力,並長久地庇佑你。”
鐘焉搖搖頭,不解道︰“怎麼馴化它呀?”
不老松步履蹣跚地走向石桌邊飲下一口茶︰“這是你自己的機緣,要靠你自己解決。”
話音剛落,不老松又化成了那棵松樹,鐘焉想要上前追問,可一陣雲霧遮蔽了視線,再瞧四周已不是那雪霧山崖了。鐘焉呆呆地站在原地,環看四周,還是腳下那一條“幾”字形的溪流,它遠遠沒有剛剛在山崖上看到的那般氣勢磅礡。
鐘焉半跪在地上飲下一口溪水,隨後閉上眼楮說道︰“你叫黃河對嗎……謝謝你,有你們在,真好。”
至少今天,鐘焉覺得自己沒有那麼孤單,他飲過的水或許華夏族的其他族人也曾飲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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