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福知道自己有點冒失了,趕緊拉著那個黑臉的漢子示意他低著頭,偷偷瞄著少爺的臉色,見四少爺正樂呵呵地看著他,朱福尬笑道︰
少爺,恕罪啊,老奴也是一時心急,冒失了些,這是鎮東的馬鐵匠,也是三年前從陝西逃難來的邊軍匠戶,手藝好,宅子里的鐵器都是找的他做的。
朱煜申擺了擺手,打斷了朱福道︰
今後別這麼冒失了,你現在去把二爺那里的朱壽找來,還有馬木匠,我在這里等著。
朱福答應了聲,轉身急急找人去了。
朱煜申好奇地看著這黑大個,問道︰
馬師傅,你是回回嗎?
馬鐵匠答道︰
回四少爺,小人不是回回,額祖上都是漢人。
朱煜申,笑道︰
那就好,我听說,你和我家的馬木匠是親戚,以前都是在北邊的邊軍里打造兵器的?
馬鐵匠道︰
那是額的二叔,額是和他一起逃難過來的,額家世代在榆林堡做軍中匠戶,主要是修補兵器,打造兵器朝廷有專門的兵器局,額們只是有時會按照上官的命令臨時打造一點特殊的器械。
朱煜申仔細地盯著他,道︰
那你怎麼沒跟著你二叔都來我家的工坊?
馬鐵匠趕忙跪道︰
小的當初也是想要跟著二叔的,可額是鐵匠出生,您老太爺說是要避嫌,就給額重新錄了籍發了戶貼,把額安頓在鎮東開了個鐵匠鋪子,還一直照應著額的生意,額可一直不敢忘了這恩情啊!
朱煜申點點頭,說︰
起來吧,這也怪不得你,我來問你,我們這鎮子及周邊有多少鐵匠,銅匠或金銀匠這類的鋪子?手藝如何?
馬鐵匠邊站起來,邊道︰
鐵匠有個五六家,銅匠有兩家,手藝都不錯的,都是祖傳的手藝,不過都是打些家用普通的家什,兵器什麼的還真不知道,金銀匠就只有一家,沒怎麼打過交道。
那你們的鐵料是從哪里進的?
朱煜申問道︰
額都是從湖州那里進的,他們大都也是,偶爾也會進點甦鋼之類的精料。
馬鐵匠回道︰
朱煜申拿了一張圖紙給馬鐵匠,道︰
你看看,這個你能看懂麼?
這時,朱福領著朱壽和馬木匠在書房門口高聲通報,朱煜申讓他們進來後,先讓馬木匠去幫他佷子一起研究圖紙。
然後向朱壽了解起了府里田地的狀況,當了解到有一片近二百畝位于瀏河邊的河灘地一直因為鹽堿且多沙而被拋荒多年,朱煜申心里就確定了自己的第一個產業基地位置。朱煜申馬上要朱福安排船去現場看看,朱福趕忙提醒他晚上還要赴老太太的宴席,老太太是專門為他趕考而設,順便也是為舅母送行。如果現在過去,時間肯定來不及了。朱煜申只得作罷,讓朱壽把土地的情況大致畫了圖,要求他們今後幾天里找韓頭把碼頭和兩台大水車的位置規劃出來,等他院試回來確定後就要動手施工。
朱煜申又問了朱壽有關桑蠶和棉花的一些情況,知道現在由于連年戰事,江南這邊的棉布市場價格跌的很多,而織造的人工成本卻始終降不下來,象朱家這樣成規模的織布作坊相對于家庭作坊根本沒有效率優勢和成本優勢,而絲綢這塊因為一直是走國內高端市場和海外貿易,影響不大,現在一直是以絲補布,勉強維持。而朱家更是有著大片的土地是棉田,棉布市場的萎靡對朱家的影響很大。
朱壽愁眉苦臉的把情況介紹了一番,又補充道︰
二老爺以前可不象現在這樣,是很努力很勤奮的,前幾年在選擇押寶棉布還是絲綢的問題上,二爺建議老太爺選了棉布,未曾想原本形勢大好的剿匪局勢會敗壞如此,二爺才會如此頹廢,唉,老奴也知道二爺心里苦啊!
朱煜申自信的點點頭,拍了拍朱壽的肩,道︰
別擔心,這兩天我會抽空寫封信給二伯,我會讓二伯重新振作起來的。
這時馬家叔佷已看完了圖紙,正等在旁邊,朱煜申見狀就問︰
看懂了嗎?有問題問我嗎?
馬鐵匠回道︰
看懂了,四少爺您這是要額把它打造出來嗎?
朱煜申道︰
對呀,既然你能看懂,就應該能把它打造出來吧?
馬鐵匠笑道︰
當然可以,不過額斗膽問一下四少爺,這飛梭是派什麼用的?
朱煜申點點頭,道︰
不該問的別問,你先打造兩套飛梭樣品,等我回來驗收後,再造後面的,記住測量標尺去問你二叔要啊!
馬氏叔佷應諾著,躬身退了出去。
朱煜申站起身,伸了個懶腰,讓朱福朱壽跟著一起去四叔的側院,四叔的側院在正宅的另一邊,在路過正宅時,朱煜申見大門外有一株大樟樹,突然想起些什麼,忙問兩人︰
這樟樹在我們鎮子周邊多不多?有沒有成片的林子?
兩位管家對望了一眼,邊走邊想,朱福先道︰
這香樟樹我們這里還是挺多的,多是水邊或宅前,不過成片的林子還真沒有。
朱壽道︰
我記得前年我陪大爺去太倉看老太爺時,在剛進入太倉地界時,那里有一片香樟林子。
朱煜申想了想說︰
那就應該在瀏河邊上吧,你們倆個記著,以後院里的大樹只種這種香樟,有什麼河邊,道邊或廢地等需要種樹的,就統統先種上這種香樟樹。
朱福和朱壽趕忙應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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