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盯著林天眼中的決絕，扣動扳機的手突然頓住。
他眯起眼楮，像是透過林天，看到了年輕時的自己︰“最後問你，殺手影刺死了沒？”
林天喉結滾動，低聲道︰“沒死，殘廢了。”
男子如釋重負地長舒一口氣，將槍拆成零件塞進皮包。
林天卻在此時閃電般拔出手槍，抵住對方太陽穴。
金屬踫撞的脆響中，兩人的目光激烈交鋒，空氣中彌漫著一觸即發的火藥味。
“林天，你信嗎？我有把握在你開槍之前，讓你死上不下五回。”
平淡的聲音突然從報紙後傳來，驚得林天渾身一震。
他這才發現，不知何時，一把小型沖鋒槍已經從對方的黑色皮包中探出槍管，正穩穩抵住自己的後腰。
林天喉結滾動了一下，余光瞥見中年男子骨節分明的手指搭在扳機上，袖口露出半截猙獰的紋身。
他深吸一口氣，強裝鎮定地笑了笑︰“呵呵，我信。”
緩緩將別在後腰的手槍抽出，掌心沁出的汗水把手槍握把浸得發滑，最終無奈地插回腰間。
空氣中仿佛凝結著看不見的火藥，只要稍有不慎，便會瞬間引爆。
中年男子冷哼一聲，收回槍開始拆卸零件，金屬踫撞聲清脆刺耳。
幾秒鐘後，他掏出懷表看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你女朋友遲到了，現在都十八分了。”
“關你屁事。”
林天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心中卻暗暗詫異。
這人不僅知道他的名字，還清楚他在等誰，究竟是什麼來頭？
隨著拆卸槍支的動作停止，空氣中的緊張感竟詭異般地消散，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起來，仿佛剛才的生死對峙只是一場玩笑。
“你女朋友漂亮嗎？”
中年男子隨手將報紙折成方塊，漫不經心地問道。
林天張了張嘴，不知如何作答，總不能在槍口下夸自己女朋友吧？
還沒等他回應，對方又拋出新問題︰“你拜我做師傅怎麼樣？”
林天翻了個白眼，心中一陣抓狂︰“還是那句話，不稀罕。而且，我還是你徒弟的敵人。再說了，我也沒說放了他。”
他話音剛落，中年男子突然詭異地笑了起來，那笑聲讓林天的後背泛起陣陣寒意。
“那我拿你女朋友跟你換呢？”
中年男子的語氣平淡得如同在談論天氣，仿佛用一個人的性命做交易，只是件再平常不過的小事。
林天瞳孔驟縮，指甲幾乎掐進掌心。
他知道，自己別無選擇，只能咬著牙擠出幾個字︰“好啊。這叫做等價交換。”
對方顯然沒想到他答應得如此痛快，狐疑的目光像掃描儀般將他上下打量。
“不用懷疑，就算是為了你剛才的不殺之情，我也會把殺手影刺給你。我也折磨過他，算是給我那兄弟報了仇。”
林天閉上眼楮，狂僧倒在血泊中的畫面不受控制地涌入腦海。
那天的雨下得很大，子彈穿透狂僧胸膛的瞬間，他臉上還帶著替自己擋槍的決然笑容。
林天痛苦地抓了抓頭發，再睜開眼時，眼底一片猩紅。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中年男子的聲音難得帶上了幾分急切。
林天深吸一口氣，語調冰冷︰“我兄弟叫狂僧，他是為我而死。”
中年男子嘴角不易察覺地抽搐了一下，很快又恢復如常。
林天沉浸在回憶中，並未注意到這個細節。
而中年男子心中卻掀起驚濤駭浪，他想起不久前跟蹤徒弟殺手影刺時，意外目睹的那場暗殺 —— 林天，可不就是殺手影刺當時的目標？
隨著交談深入，林天驚訝地發現，自己竟和這個剛才還想殺了自己的人越聊越投緣。
當老 k 說出自己的代號時，臉上那抹自嘲的笑，讓林天鬼使神差地發出邀請︰“晚上來我別墅做客？”
老 k 挑眉，隨即瀟灑地點頭應允。
四點三十分，電子屏顯示朱雀的列車已經進站。
林天摸出手機剛撥通號碼，就看見一抹火紅身影從出站口飛奔而來。
朱雀的長發在風中肆意飛揚，身後還跟著一群人拎著行李。
“天！”
朱雀張開雙臂撲進林天懷里，身上甜美的香水味混著淡淡的硝煙氣息。
林天一愣，這味道…… 還沒等他開口詢問，老 k 適時地咳嗽兩聲。
朱雀這才從林天懷里探出頭，柳眉倒豎︰“老小子看什麼？羨慕？回去跟你老婆親熱去！”
老 k 不怒反笑，將報紙蓋在臉上︰“小子，你這女朋友夠辣！”
林天尷尬地撓撓頭，周圍群眾好奇的目光像芒刺般扎在他身上。
他低聲詢問朱雀身後的陣仗，換來朱雀得意的挑眉︰“我在車上抓了四個小偷，厲害吧？”
說著還俏皮地吐了吐舌頭，全然不見剛才制敵時的凌厲。
林天配合地瞪大雙眼︰“哇，英雄啊！”
心里卻暗自嘀咕，也不知道這四個倒霉蛋被折騰成什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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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拉著林天就要往外走，臨走前不忘沖老 k 喊了一嗓子︰“老 k，走啦！”
這一嗓子可捅了馬蜂窩。
不知誰喊了句 “抓住他就能找到女英雄”，眨眼間，老 k 就被三十多個熱情的群眾圍得水泄不通。
老 k 無奈地搖搖頭，身形如鬼魅般在人群中穿梭。
當眾人好不容易撲到長椅上時，只听到一聲哀嚎︰“別壓了！我的腿要斷啦！”
而老 k 早已優哉悠哉地晃出了候車大廳。
林天倚在限量版藍色法拉利的車窗邊，黑色墨鏡遮住了他半張冷峻的臉，手指不耐煩地敲擊著車窗，發出 “噠噠” 的聲響。
當他瞥見老 k 慢悠悠走來的身影時，低沉的嗓音穿透熱浪︰“上車，老 k。”
說完，他警惕地掃視著老 k 身後的街道，確認沒有跟蹤者後，才微微放松了緊繃的脊背。
老 k 的目光瞬間被眼前這輛炫酷的法拉利吸引，身為見多識廣的頂尖殺手，他玩過不少名車，卻從未對哪輛車產生過如此特別的感覺。
此刻，這輛藍色的法拉利，就像初次見到林天本人時那般，有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吸引力。
他利落地一個跨越，穩穩地跳進後座，眼中閃爍著贊嘆︰“林天，這車還真不錯啊。借我玩幾天？”
林天嘴角勾起一抹戲謔的弧度，沒有回應，而是雙手緊握方向盤，猛地一踩離合，掛上檔位，右腳重重地踩下油門。
伴隨著發動機的轟鳴聲，車子如離弦之箭般沖了出去。
毫無防備的老 k 身體猛地一晃，若不是反應迅速抓住扶手，險些因慣性飛出車外。
他瞪大了眼楮，摸著快速跳動的心髒，急得滿臉通紅︰“我草，你小子謀殺啊！”
林天只是嘿嘿一笑，手腕靈活地一抖，一副黑色太陽鏡便出現在手中，瀟灑地卡在鼻梁上。
任憑老 k 在身後大喊大叫，他依舊保持著如過山車般的速度，朝著別墅疾馳而去。
然而，老 k 不愧是頂尖殺手，不到一分鐘的時間，他便適應了這風馳電掣般的車速，穩穩地坐在座位上，神色自若。
林天從後視鏡中看到這一幕，眼中不由得閃過一絲佩服。
在他的印象里，老 k 可是第一個能如此淡定乘坐他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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