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葉不想在沒有理智的情況下和戀人吵架,吵不吵得贏是一回事,吵的過程中萬一脫口而出什麼糟糕的話那就完蛋了。
她沒有神威,這次能找回來全靠熟悉時空間忍術的四代火影還有木葉村擅長忍術研究的大蛇丸先生幫忙。
值得一提的是,她中間還穿錯了一次,正撞上在四戰戰場肆意張狂完全不認識她的十尾人柱力宇智波帶土。
她本來一見到人就想掉眼淚,結果發現這不是她的帶土,瞬間雨轉多雲轉雷,未經思考沖上去就是一頓亂打,終于才了解了宇智波帶土此人完整的人生經歷,和那該死的幕後黑手宇智波斑做過的好事。
帶土一巴掌,黑絕兩巴掌,宇智波斑榮獲降龍十八掌。
埋在帶土心髒控制他的符咒,宇智波斑放的;
讓帶土迷信了十八年的月之眼,宇智波斑宣傳的;
琳被三尾寄生不得不死于卡卡西之手,讓帶土徹底絕望,宇智波斑安排的。
假如宇智波帶土死在十三歲,那麼除了一點未能長大的遺憾,他永遠都是驕傲地拯救朋友的英雄。
但後來他成了滿手血腥的罪人,陰郁、瘋狂、扭曲、自厭。
這其中,宇智波斑功不可沒。
帶土當時還是個孩子分辨不出來好壞,宇智波斑個曾經睥睨天下的蓋世英豪都七老八十了竟然還沉迷電信詐騙陷阱……何等荒謬!
千葉含怒出手毫無顧忌,打完就把人扔給四代火影封印,才終于疏解了胸中噫氣,轉身去看很乖地等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麼的戀人。
在千葉忙著解氣的時候,他就望著她,一只輪回眼,一只寫輪眼,在現實中看起來頗有幾分詭譎與魔魅。
明明斑被牽制,只剩下宇智波帶土,正是趁其不備的好時機,忍者聯軍們卻根本不敢有什麼動靜,只能看那家伙靜了一會兒,沉默地蹲在十尾頭頂,模樣像極了……委屈。
見千葉回頭,他慢吞吞地站直了身子,兔起鶻落閃到她身旁,半是感嘆半是失落半是歡喜,情緒之復雜堪堪比肩終于修成斗戰勝佛的孫悟空,最終只化作了一句話——
“你來找我了。”
千葉未曾預料到他竟是這樣的反應,一時竟不知說什麼好。
帶土沒興趣在別人面前上演喜劇,牽起她的手︰“跟我來。”
“等等!”宇智波佐助叫住作勢欲走的帶土,按住額角直冒的青筋道,“十尾還在這里。”
“隨便你們怎麼處理。”挑起第四次忍界大戰的罪魁禍首丟下這麼一句話,就要毫無責任心地帶著突然出現的女人離開。
黑絕按捺不住跳出來︰“帶土,你到底在做什麼!”
它總是藏得很隱蔽,以至于千葉這才想起來還有它,兩道陰陽遁飛速甩出,比她的手里劍之術準頭好了千倍百倍,瞬間把它釘在了原地。
千葉解釋︰“它是壞蛋。”
宇智波帶土對此並無半分異議,甚至還點點頭,問︰“要把它鎖在神威里嗎?”
就這樣把陪了自己十八年的共犯扔進了逃不出的監獄。
千葉被他的反應搞懵了,任由他帶著自己離開戰場,目光茫然地跟隨著惹人生氣又出人意料的戀人,半晌,去看他在戰斗中破損的衣角和沾染塵埃的臉龐,問道︰“你有沒有受傷?”
帶土很享受戀人的關心︰“沒有。”
千葉就松了口氣。
明月幽幽,水聲潺潺,男人停下腳步,用手貼著她的臉頰,眼神專注,篤定道︰“你舍不得打我。”
“你在得意什麼?”千葉抿了下唇,後知後覺想起自己還在氣惱,一把拍開他的手,恨聲道,“我生怕你出了什麼事,擔驚受怕不敢合眼,就怕晚一秒你就——你到底想做什麼?!”
“我也不知道。”他安安靜靜地看著千葉,從頭到腳不帶一絲防備,只有一顆袒露的真心,“我不知道我想要做什麼,我只是……往下走。”
他聲音艱澀,像是第一次學說話的孩童,稚嫩而迷茫。
千葉在面對戀人的時候心軟得過分,偏過頭去,不敢看他,顫聲道︰“你還記不記得,你說,想要和我永遠永遠在一起?”
“我記得。”
“那你還一句話不說就跑!”
“對不起。”
她又轉過頭,盯著他,嘴唇動了又動,話擠了又擠,還是下定決心道︰“不知道該怎麼做就來問我,我們都解決不了的就去問其他信任的人,還找不到解決辦法的話就多問幾個,誰都沒有辦法處理那就說明不是你的問題,是這個世界有毛病……想說的話就那麼多,要不是我不舍得你……你能不能做到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再有下次我絕對不會再追著找你,我們直接分手。”
年少的時候她從來不覺得自己會是戀愛腦,只覺得電視劇里的俠女和劍客分手時拖拖拉拉牽牽扯扯,看得叫人心煩。
現在,她也心煩。
“不會有下次的。”他承諾著,試探性地環住千葉的肩膀,將人攏在懷里,“對不起,我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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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讓宇智波承認錯誤的機會少有,在場卻沒有人在意。
千葉感受著熟悉的氣息,眼楮一眨,眼眶微紅,眼淚斷了線的珠子似的直往下掉,還沒有聲音,模樣可憐得要命。
帶土則嚇得要命。
他慌亂地半蹲著抬起頭去看千葉的臉,顫著手指去擦那落在皮膚上分外燒灼的眼淚,六神無主道︰“對不起我錯了,千葉,我只是覺得,你在那里生活得很好,我做的事情我自己回來扛,你只要好好地生活就好了,那里所有人都愛你,我這樣的人根本不配……”
如果月之眼計劃是正確的,他之前所做的一切壞事都是必要的代價;但假如月之眼計劃是錯誤的,那麼他就是罪無可恕的壞蛋。
千葉打斷他後續的話,語氣控訴︰“那里宇智波斑還要抓我!”
“老頭子打不過你的。”他條件反射地說,一邊拍著千葉的背一邊輕柔地哄勸著女孩止住眼淚,低低道,“別哭,別哭……我再也不會惹你傷心了。”
“你看,”他反手拿出一個小瓶子,里面是一只黑色的眼楮,“你親手幫我換上的眼楮,我沒有毀掉它,之後我們一起去把它還給眼楮的主人,好不好?”
那是一個垂死的忍者在生命里程最末時的善心,是千葉最珍視的他人的心意。他深深記得曾收獲的善意,千葉就也能告訴自己,帶土是很好很好的人。
千葉沉默地看著帶土。
他又反手從神威拿出來一個包裝精美的禮物盒,盒子里是身格外漂亮的紅色連衣裙,裙上瓖著紅寶石,裙擺處有翩翩欲飛的蝶紋,面料輕薄,並不適合這個季節,千葉卻感覺莫名的眼熟。
帶土道︰“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就穿著這樣一件裙子。”
!
和最初那件衣服有七八分相似,只是那件更日常輕盈,這件更華美莊重。千葉想起來了。
“前幾天我走在街上,商店櫥窗里擺著它,我突然就想起了你。”
然後他不由自主地走進商店,買下了這件不知道會不會有主人的裙子。
在長年的孤身一人中,宇智波帶土已經遺忘了該怎麼表達愛意。他不會告訴千葉,回來的這段日子,他接觸陽光,就想到千葉懶洋洋躺在太陽下的模樣;他听見有人唱歌,就想到千葉總是不成調的曲子;他站在高處,就想到千葉曾帶他飛上天空去撈一朵雲;他摘下野花,就想到曾經扔到他懷里又被他丟掉的那一捧;他看見風車,就想到千葉一定會很喜歡這樣的玩具……他總是在回憶,就像忘記了是他親手放棄了那一切。
他是個無可救藥的膽小鬼。
然而千葉愛他。
舍棄掉在那個世界好不容易建立起的一切聯系,也要全力奔向他。
帶土抱緊了戀人。
你說的,你不舍得讓我一個人孤零零地活在這個世界。
那就永遠、永遠地留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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