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鸞谷坊市前黑壓壓站滿了人。八百外門弟子衣衫雜亂,有的拎著豁口鐵劍,有的攥著符紙發抖。兩百內門弟子清一色青紋道袍,胸口繡著飛鸞的銀線在陽光下刺眼。
七位築基老祖懸在半空,賀家那位踩著一尊三足銅鼎,鼎身饕餮紋張嘴嘶吼。
&34;臨陣脫逃者抽魂煉魄!&34;賀家老祖聲如洪鐘,震得坊市牌樓簌簌落灰。
又同驚雷炸響,在山谷間回蕩,“若是不听號令,當場斬殺。須知此戰,可有金丹真君相隨!”
他頓了頓,語氣中帶著警告,又似帶著蠱惑,“所有人,向西南方向,清剿妖獸!”
隨著賀家老祖一聲令下,人群像潰堤的螞蟻窩涌向西南。
他們或三五成群,或數十人一隊,各自祭出法器,刀光劍影,呼喝聲,怒罵聲,交織在一起,匯成一股嘈雜的洪流。
樹梢驚起大片黑鴉時,第一波妖獸撞上了隊伍。
三眼狼群從林間竄出,外門弟子慌得符 亂飛,反倒把前排自己人燒得嗷嗷叫。
築基老祖們根本懶得低頭,幾道劍光在半空織成銀網,所過之處狼群如割麥子般倒下。
青鸞谷弟子人多勢眾,又有築基老祖領頭,初時倒也勢如破竹。
所過之處,妖獸尸橫遍野,血流成河。
一些低階妖獸,甚至連逃跑都來不及,便被築基老祖斬殺當場。
許衫與何舟混在人群中,卻並不急于出手。
兩人並肩而行,看似在奮力殺敵,實則都在暗中觀察著周圍的動靜。
他們早就從趙家情報那里得知,這次清剿妖獸,並非表面上那麼簡單。
青鸞谷門主賀家暗中購買了三十套赤鱗甲,穿戴者周身百丈,皆會誘發妖獸狂化。
這分明是有不可知的圖謀。
兩人配合默契,都盡量避開那些身穿赤鱗甲的賀家弟子,只在外圍游走,偶爾出手,也只是做做樣子,絕不輕易動用法力。
很快,他們就發現,有數十名內門弟子,也與他們一樣,漸漸落在了人群後面。
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都心照不宣,只是驅趕外門弟子上前。
在這場局勢不明的清剿行動中,看準風向,才能增加活下去的希望。
隨著隊伍的深入,遇到的妖獸也越來越強大。
築基老祖們,開始聯手斬殺高階妖獸。
他們或祭出飛劍,或施展法術,或揮舞法寶,每一次出手,都伴隨著驚天動地的巨響,和妖獸的慘嚎。
那一些圍繞在老祖身邊的內門弟子,卻並不收取那些低、中階妖獸尸體。
反而任由跟在後面的外門弟子拾取
一時間,外門弟子歡聲雷動,士氣高昂。
有不少人,獲得了豐厚的戰利品,甚至有幾個隊伍相互爭吵搶奪起來,
但大部分外門弟子都是歡呼雀躍,興奮不已,仿佛已經看到了自己踏入內門,或是兌換高階法術的希望。
這時,遠處傳來一聲震天動地的咆哮。
那聲音,如驚雷炸響,震得人耳膜發聵,心神顫栗。
一股強大的氣息,正以驚人的速度,向著青鸞谷修士逼近。
“不好,有大妖過來了!”
有人驚呼出聲。
很快,一只體型龐大,渾身金光閃閃,背生雙翼的猛虎,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
它雙目赤紅,獠牙外露,每一步踏出,都讓地面震顫不已。
“金楮飛翼虎!這可是堪比金丹期的大妖啊!”
有人認出了這只妖獸的來歷,聲音都變得顫抖起來。
金楮飛翼虎一邊狂奔,一邊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
那聲音,仿佛帶著某種頻率,讓周圍的山林都騷動起來。
緊接著,成百上千只妖獸,從四面八方涌出,跟隨著金楮飛翼虎,向著青鸞谷修士殺來。
這些妖獸,有的是被金楮飛翼虎的威勢所懾,被迫跟隨。
有的,則是被金楮飛翼虎的妖氣所引,陷入了狂暴狀態。
一時間,獸潮洶涌,殺氣沖天。
那些原本還奮勇爭先的外門弟子,頓時慌了神。
他們大多都是散修出身,眼見要打惡戰。
不少人,已經萌生了退意。
然而,很快他們卻發現,自己已經被身後的內門弟子,牢牢地擋住了逃跑的路線。
進退不得,只能硬著頭皮,與虎王廝殺。
金楮飛翼虎展開十丈肉翼,掀起的颶風把百年古樹連根拔起。它額間豎瞳金光暴漲,被照到的外門弟子瞬間化作白骨。
&34;金丹大人救命啊!&34;人群炸了鍋,只一個照面外門弟子士氣就要崩潰。
這時,三個白點從天而降,青鸞谷金丹真君腳踏雲霧,手中法寶亮如烈日,狠狠地撞向了金楮飛翼虎。
虎王獠牙咬住最先沖來的青銅鐘,刺耳的金屬撕裂聲讓數名練氣低階修士當場昏厥。
青鸞谷的金丹真君,終于出手了。
金楮飛翼虎,雖然以一敵三,但絲毫不落下風,額間豎瞳金光連金丹真君也要退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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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天空中,光芒閃耀,巨響不斷。
金楮飛翼虎的咆哮聲,與金丹真君的法術轟鳴聲,交織在一起,震得人頭暈目眩。
眼看著大妖被引走,外門弟子的士氣,稍微恢復了一些。
他們紛紛圍繞在築基老祖身邊,奮力抵抗著妖獸的進攻。
這時候,可不管什麼內門、外門弟子了。
所有人,都拿出了自己的真本事,與妖獸展開了殊死搏斗。
何舟也沒有再耍帥,使用飛劍。
他雙手緊握著那柄纏著褪色流甦的鐵劍,在妖獸群中左沖右突,劍光閃爍,盡力和妖獸周旋。
而在他身後的許衫,也沒有使用大範圍攻擊的雷雲術。
他只是默默地催動著掌心雷,偷襲那些圍攻何舟的妖獸。
一道道金色的雷光,從他掌心射出,精準地擊中妖獸的要害。
被擊中的妖獸,或慘叫倒地,或身體焦黑受創,向後退去。
然後,何舟便會追前補上一劍,將其徹底斬殺。
兩人配合默契,進退有度,雖然身處險境,卻也暫時沒有性命之憂。
他們始終牢記著趙家老祖的警告,絕不靠近那些穿著赤鱗甲的弟子。
這樣的戰斗,極其血腥,極其殘酷。
不斷有修士倒下,不停地有妖獸被斬殺。
鮮血染紅了大地,殘肢斷臂,隨處可見。
一些練氣低階的弟子,更是早早地就殞命當場。
許衫看到,不遠處,那個曾經送給他靈筍炒肉的女修柳心冉,正被鐵甲犀追殺。
柳心冉的長劍劈在鐵甲犀脖子上時,劍身&34; 嚓&34;斷成兩截。
這圓臉女修咬牙甩出全部家當︰爆炎符在犀牛眼前炸開,卻只燒焦幾根睫毛;毒蒺藜扎進鼻孔,反倒激得妖獸狂性大發。
&34;救命!我貢獻點都給你們!&34;她轉身朝周圍內門弟子尖叫,並拋出一個荷包丟向人群,然而沒人向她伸出援手。
柳心冉咬破舌尖,噴出一口精血,施展了一個秘術,身形化作一道殘影,試圖逃離。
繡著鴛鴦的荷包剛拋到半空,鐵甲犀的獨角就穿透她後背。
“啊……”
柳心冉發出了一聲淒厲的慘叫,便再也沒有了聲息。
她的身體,被鐵甲犀獨角洞穿後甩飛,鮮血染紅了她身下的土地。
荷包落地,從里面只滾出三粒聚氣丹。
在這混亂的大戰場上,不知何時,混進了二十幾個修士。
這些人,有的衣衫襤褸,破爛不堪,如同乞丐一般。
而有的則衣著華貴,穿金戴銀,如同富家公子。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但他們的共同點,就是雙眼通紅,充滿了嗜血的光芒。
有個披頭散發的女人徒手撕開妖獸肚皮,抓著熱乎內髒往嘴里塞;錦衣少年十指化作骨刺,輕松捅穿兩名賀家內門弟子的護心鏡。
“魔道修士!”
許衫看到這些人時,心中一驚。
他沒想到,這里竟然會出現魔道修士。
這些魔道修士的出現,讓原本就一團亂麻的戰場,變得更加混亂。
看見魔道修士加入戰場,賀家老祖大喝︰“動手!”
那些穿著赤鱗甲的弟子周圍騰起血霧,妖獸們眼珠瞬間爆成漿液,卻更加凶猛地撲殺。
就連那些魔道修士,也抵擋不住這些狂化妖獸的攻擊。
幾位築基老祖,同時大喝一聲,全力出手。
賀家老祖的銅鼎砸碎三頭狂化火猿,嘶吼道︰&34;跟緊!&34;
他們合力擊殺了數頭高階妖獸,打開了一個缺口,向外沖去。
幾乎所有的人,都尾隨著老祖,向著缺口逃去。
只有許衫和何舟,對視了一眼,並沒有跟著大部隊逃離。
他們知道,那個缺口,未必就是生路。
兩人一咬牙,爆發出了全部的實力,向著東面沖去。
何舟突然暴起,鐵劍泛起赤芒。劍光過處五頭灰鬣狗攔腰而斷。
他手中的鐵劍,化作一道赤紅色的劍光,在妖獸群中穿梭。
劍光所過之處,妖獸紛紛倒地,瞬間便被斬殺了十余只低階妖獸。
許衫手中青銅印金電繚繞,懸浮而起,兩道雷光劈中擋路的中階妖獸岩甲熊,焦糊味混著烤肉香彌漫開來。
兩人一路沖殺,終于殺出了妖獸的包圍網。
“快走!”
何舟大喝一聲,跳上了飛劍,向著遠處急速遁去。
許衫也連忙念動法訣,催動雷遁。
“轟隆!”
一聲霹靂巨響,他的身形,瞬間消失在了原地。
五十里外,許衫剛剛現出身形,就听到身後傳來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
他回頭望去,只見後方,騰起了一朵巨大的橘黃色蘑菇雲。
一股狂風,夾雜著熱浪,向著他席卷而來。
許衫連忙趴在地上,躲避狂風熱浪。
等到狂風過去,他才起身,辨認了一下方向,駕起飛鳶,向著遠處急速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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