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誠感覺自己這輩子就沒這樣丟過人。
不對！
是兩輩子加在一起，都沒丟過這樣的人。
上輩子沈清雨那個賤人的事情，顧誠當時心里也只是憤怒，仇恨，而不是覺得丟人，因為顧誠知道自己沒做錯事，也無需為別人的失德而覺得丟人。
而這次不一樣，ど妹雖然說是自家小姨子，可實際上就是顧誠帶大的，把孩子教育成這個樣子，那是真丟了大人了。
同時這也是顧誠最年輕的一天，畢竟站在那當孫子的機會，也不是天天都有。
開完家長會，顧誠感覺兩條腿都晃悠，還沒來得及坐下休息休息，一群人就涌上來要簽名了。
韓老師還拿來了紙筆，然後顧誠就跟個寫作業的小學生似的，一個接一個的簽了起來。
片刻後，隔壁的班級不知道怎麼得知鬼吹燈和悟空傳的作者在這開家長會，也紛紛跑來排隊等簽名。
此時此刻，跟顧誠吵架的女人心里發顫，把韓芳拉到教室外面。
“韓老師，我跟您打听個事。”女人臉色慘白的說道。
韓芳微微點頭，笑道“小侃媽，有事您說。”
“就是……這個顧誠，是當官的嗎？”小侃媽小心翼翼的問道。
“不是。”韓芳笑道。
小侃媽稍稍松了口氣，然後就听韓老師道“不過顧老師是大學生，北大您知道吧？他老師是國學大師季老先生，他自己也得學校領導的重視，雖然現在不是領導，但只要一畢業，肯定是國家干部，沒跑的事。”
小侃媽只覺得天旋地轉，韓芳繼續道“顧老師在文學這塊建樹很高，歌也寫的好，楊柳您知道吧？我听說楊柳的歌都是顧老師寫的，雖然說還不是領導，但在領導面前，那也是知根知底的人。”
韓芳笑眯眯的道“我听說他還因為寫歌，拿過軍功呢！這可是大學生里頭一遭的事情，他要是有什麼事，不知道多少領導都要關注。”
“我的媽呀！”小侃媽雙腿徹底站不住了，好在韓芳眼疾手快扶了一把。
“哎呦，小侃媽，你這是怎麼了？要不進屋休息一下？”韓芳連忙說道。
小侃媽連連搖頭，強撐著離開，來到學校外面供銷社打了個電話給丈夫單位。
電話接通後，小侃媽帶著哭腔道“我找老林。”
“嫂子？”接電話的人听出小侃媽的聲音，連忙道“您找林站長啊？那稍等一下，我去叫。”
片刻後，林站長被找來，剛拿起電話一聲“孩他媽，你有啥事找我？”
然後就听到小侃媽嗷的一聲，嚇得林站長一個激靈，趕緊詢問怎麼回事。
等弄清楚情況後，林站長也傻眼了，小侃媽哭哭啼啼的道“老林，這咋辦啊？是不是要出大事了？”
林站長臉色鐵青，苦澀道“要命的事情，我那點事被查出來，往小了說，寫個檢討也就算了，往大了說……是要吃槍子的。”
“怎麼……怎麼差別這麼大啊？”小侃媽慌亂的問道。
“因為要看誰查，什麼事情經得起上綱上線，真上綱上線了，扔個煙頭都能蹲幾年。”
小侃媽慌張的問道“那現在怎麼辦？要不我現在給人賠禮道歉去？”
“現在賠禮道歉還有什麼用？”林站長憤怒道“我就當個屁大點的糧站站長，每天給你䱇瑟的，不知道以為我當省長了。”
“這下不䱇瑟了？我要是死了，你這個寡婦也不好當，貪污犯的老婆，等著看人白眼吧！”
小侃媽委屈的道“我哪知道會得罪這樣的人，我……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還有以後嗎？”林站長無奈，想了想後道“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先發制人了！”
“啊？你是說找人弄死他？”小侃媽驚訝道。
林站長氣的想罵人“你是覺得我死的不夠快是吧？你別在外面晃悠了，趕緊滾回家去，這件事情……我自己處理。”
林站長啪嗒一聲掛了電話，坐在辦公室片刻，一咬牙，拿起電話撥打了出去，等撥通後直接道“領導，我想自首，我……我不是東西啊！”
顧誠這邊簽字簽的手都快斷了，好不容易簽完一波，趕緊起身走人，再待下去，別說學校里的家長了，外面的路人估計都要進來要一波簽名了。
從教室里逃出來，顧誠看見ど妹帶著小伙伴在門口偷笑，這氣就不打一處來。
“回家我再收拾你。”顧誠瞪了ど妹一眼，然後拉起ど妹的小手就走。
教室拐彎的地方，馮松正吞雲吐霧呢，看見顧誠和ど妹過來，抬手打招呼道“回家不？”
顧誠笑道“馮哥，你這給我消極怠工啊！讓你折騰那個糧站站長，辦了沒有？”
馮松樂道“你就別折騰我了，當我是大民，听不懂你好賴話啊？真要是因為這點事，就找人辦那家人，以後ど妹還要不要在學校上學了？”
顧誠豎起大拇指道“馮哥知我心啊！”
馮松笑眯眯的道“我不是知你心，我是當爹的，知道心里得念著孩子，辦事要顧及ど妹。”
“以你現在的本事，想整治一個小小的糧站站長，那太容易不過了，但一來這是不是你的職責，二來做了容易影響ど妹。”
“讓別人知道，ど妹家里人因為小孩子干仗，把人家家里都給查了，哪怕咱們在理，也未免容易讓ど妹被人孤立。”
“這種出力不討好的事情，你肯定是不會干的。”
顧誠點頭，然後摸了摸ど妹的腦袋道“跟你馮哥學著點，這人都快成精了，學會一半的本事，以後走上社會，你就吃不了虧。”
顧誠這邊正說著話，韓芳走了過來，笑著道“顧老師，我送送您。”
“韓老師您客氣了。”顧誠連忙道“留步留步！”
韓芳見狀也不堅持，只說有空還希望顧誠能來學校，給孩子們傳授一下創作的訣竅。
顧誠自然滿口答應，準備走的時候，顧誠忽然想起一件事，對韓芳問道“韓老師，我家清怡……算是個好孩子嗎？”
韓老師一愣，然後道“您覺得清怡不是好孩子嗎？”
顧誠摸了摸ど妹的腦袋，然後笑道“我覺得是，她只是學習不好，不代表人品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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