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央嫁去韋家不足一年,可接觸的人或事,是她在書院十幾年父親未曾教給自己的。
    如今回頭再看,在書院的日子倒像是世外桃源的一般。
    倒是被父親趕出家門的母親,說的話,雖有些偏執,可句句屬實。
    相較父親此刻吃驚,她猜的母親若是在此,怕是要比父親淡定許多。
    常婉央平靜的勸說父親道︰“爹爹,朝堂之事,並非我們普通百姓所能左右的。
    齊太守雖是江州人,也是江州百姓,可他上居廟堂,心思早不是你我這些百姓所能揣度的。
    他身後有氏族為他遮蔽,哪里知道我們這些江州百姓的苦楚。
    他們在廟堂上動動嘴皮子,落在我們這些百姓中間,可是要見血的。”
    常夫子從未想過,這番言論會出自自己任性,自傲的女兒口中。
    見女兒對局勢這般喪氣。
    他頂著氣道;“要你說,就遂了他們馬家的意思,將這江州拱手讓給馬家就好了。”
    婉央見父親有些發怒,連忙向常夫子解釋道︰“父親是誤會我了,女兒只是如實將女兒所知事情全盤說出而已。
    置于要如何做。怎麼做,女兒並沒有這樣的遠視。”說罷,把頭低下了。
    一旁的梁山伯輕咳了兩聲,給常夫子倒了盞茶勸說道;“夫子,婉央妹妹如今回來,給我們說了這些。
    咱們應該高興才。”
    常夫子只把臉垂在一邊,心中不知在氣些什麼,至于在氣誰,常夫子自己也說不清。
    門外如夫人笑聲連連的走了進來,手上拿著幾件干淨的衣服。
    進了門便說“黃莊主的夫人听說咱們家小姐來了,比我還激動。
    拿出自己年輕的幾套幾乎沒穿過的衣裳出來。
    我一看都是上好的料子,正堪配咱家大姐的身份。索性都拿了來,讓婉央都試試看。”
    說罷翻動著那些花哨的襦裙衣衫,展出手里拿的衣服給他們三人看。
    婉央知這如夫人素來雖有有些上位的心急,可也是真心心疼父親。
    也因她出身不高,即便他就算生了兒子,也只是如夫人發身份,當不了正室。
    因她以前是家中婢女,所以哪怕婉央失了勢,她對婉央也是畢恭畢敬。
    可她今日的熱忱卻沒換來常夫子的贊揚,反倒是常夫子板著臉向他道︰“如今這樣的亂世,她要這樣的衣服干什麼。
    他瞥了一眼如夫人手上的料子,皺眉道︰“這些上好的布料,能換不少糧食。
    穿在身上能充饑麼。拿走~都拿走~”
    如夫人手懸在半空中,給也不是,收回也不是。
    婉央知道父親是把氣撒在如夫人身上,見賀氏尷尬,自己起身接過她手中的衣服。
    笑著向賀氏道︰“我正想洗洗澡,姨娘不如幫我準備一番。”
    賀氏听了這話,才回過神,收回了手臂,滿口答應著,扶著婉央往外走。
    見他們出門,常夫子才氣憤的說了一句︰“女人懂什麼朝堂,只不過在韋家听了幾句話,便拿過來說三道四。
    齊太守真如她說的這樣不堪,當初為何給你手書讓你集結軍隊。
    讓我看,婉央在韋家听了幾句膽子被下破了。”
    梁山伯听常夫子這樣說也不敢和他分辯,思忖一下,而後道︰“婉央妹妹的話,雖有些不中听。
    讓學生休書一封給齊太守府上的管家。問他韋秋竹的情況,看他怎麼說。
    咱們也自知真假。”
    常夫子心中所有不願意,還是點頭了,末了說了一句︰“就是韋秋竹真被打斷了腿,也不見齊太守放棄江州了。
    就算是齊太守他放棄了江州,難道你我和這些江州子民都放棄了不成?
    我看你這信去與不去,我們都不會放棄江州。”
    梁山伯知道常夫子正在氣頭上,說什麼也無濟于事,也就不再問常夫子意見。
    自己修書兩封,一封是給梁家渠的里正梁茂川的,另一封是給江州太守管事鄭管事的。
    等鄭管事的信回來,他拆開來看,信中寫了韋秋竹確實被打斷了一條腿。
    如今被齊太守關在牢籠中,是齊太守與馬家談判的籌碼。
    至于齊太守最近為何沒有再出兵的意願。管事信寫了齊太守被參,心中喪氣早有回宿州老家之意。
    鄭管家雖字里行間不願多說,可又句句透露著他們要走之意。
    梁山伯收到信,心內冷了半截,夫子最近只把心思放在攔截馬家的軍隊上,不願听任何不利言論。
    梁山伯想了又想,叫來同窗二人,拿著信給秋平和錢青玄看了一看,二人見了信也不知所措起來。
    秋平道︰“這麼說,齊太守也不管江州了,那我們還在這里打什麼?”
    錢青玄看了他一眼,點頭道;“我認為常小姐說的是我們都不曾知道的。
    既然齊太守打算回鄉養老,下一個是誰來接手江州呢,不能是馬家吧?
    若廟堂真有此意,那我們這樣打,可真是喪氣。”
    三人說到此處都不說話了,婉央帶來的幾句話,讓幾人都灰起心來。
    突然錢青玄抬頭眼內閃光道︰“若是山伯以流民帥的身份趕走了馬家,被江州所有縣官舉薦。
    那他就會當上江州太守。
    只要所有縣令都上書,上面為太平著想,也會賜山伯相應的官職。
    我听說其他州就有相似的太守敕封。”
    秋平一拍大腿,笑著道︰“這個主意好,常夫子在江州頗有威望,山伯兄只要在與馬家戰事中打兩仗漂亮的仗。
    再有多個莊子部曲支持,這事雖不好辦,卻不是不能辦。
    若是梁兄能當江州的太守,真是江州之福。”
    梁山伯本來想著趕走馬家,蹉跎完生命也就完了,如今听見他們這個方法。
    自己倒是不能死了,需收了江州才行。
    可看他如今的身體,怕是撐不到那個時候。
    他苦笑的看著面前兩位同窗,毫不隱瞞自己的身體狀況。
    帶著苦笑道︰“二位兄台,看梁某人的身體。可否有此福分呢?”
    他垂著頭突然一笑,向他二人看了一眼。
    隨後又道︰“梁某雖無這樣的福分,可也願做薪草一根,趕走馬家。
    只是在下有一想法,二位不要想梁某是小人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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