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大倉心中猛然一寒道,拽下二妹的雙手,搖著頭四處尋找,確定沒有孩子的哭聲。
    臉色一冷,拉著她問道︰“孩子呢,你把孩子怎麼了?” 他聲音猛然一粗,嚇了二妹有一跳。
    她這才慢慢看清,這里是一個無人的山崗,她眼中紅燭也變成了一個燒禿了的火折子。
    見谷大倉變了臉,她也突然變了臉。
    身子往後一仰,獰笑的指著背後的那截懸崖,。
    拉長了嗓音慢慢道;“我把他扔下去了,我還是太手軟了,沒能給他劈成兩截。
    他倒陰司去找長生作伴吧。”說罷又是一陣冷笑。
    谷大倉看著二妹露出那一排潔白牙齒,渾身顫了一下。忙扯掉二妹的手,跑到懸崖邊查看。
    天色已黑,月亮也照不到黑洞洞的山澗中。一陣風聲吹過,山澗像一張幽幽大口,吞噬著一切。
    掉下山崗哪里還能活,大人都要粉身碎骨,何況是個孩子。
    他不敢再想,心頭一空癱軟在崖邊。
    二妹見丈夫不語,以為他認可了自己的做法,她起身走過去拉谷大倉的手。
    摸到的卻是谷大倉手心中冰冷粘膩。
    谷大倉借著月光看見二妹在笑。怒、
    氣上揚,忽然嘴巴一咧,岔開五指甩在二妹臉頰上,打得二妹滾在地上。
    谷大倉瞪著眼罵道︰“你怎麼這麼狠的心,這樣小的孩你怎麼下的了手。”
    二妹半個臉頰頓時覺熱辣辣的,耳朵里一陣噪音。
    看著谷大倉嘴上說著什麼,手上又比劃著什麼,她卻一句也听不見。
    雖然听不真切他說的什麼,可她心里明白他的丈夫。
    眼前的人現在又不是她的丈夫了,他又變成了祝英台身邊,見誰都咬的惡犬了。
    他忠心的不帶繩子,也會把自己咬傷。
    她耳朵里還是轟鳴,看著谷大倉伸手過來拉自己,她本能身子往後躲,可谷大倉的手實在太大了,她躲不開。
    等她被谷大倉拉下幾層台階後,她的耳朵慢慢好了起來。
    她听見谷大倉一面把她往山崗下扯,一面說道︰“咱們現在回去和小姐說清楚,那樣小的孩子你也下的去手。”
    二妹听說她們要回去,身子往後一撐,手離了谷大倉的虎爪。
    經過她腰的地方,順便拔出他的刀,抵在自己的脖子上。
    谷大倉一回頭,見二妹這副架勢,不耐煩嚷道︰“你這是做什麼,長生死了,慶煜也被你摔死了。
    你還要自己的命不成?”
    二妹那手摸了摸自腫起稜子的臉頰,大吼道︰“我不回去,我不是她祝英台的奴隸。
    你簽的有身契,可我沒簽,為何長生要比她的養子矮一頭。
    我只有長生一個兒子,也要讓人討好她填了性命,我憑什麼回去給他交待?
    她應該給我交代。你愛當她狗,你去當,我不要當。”
    呵斥完,她含著淚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谷大倉見她這樣,有些心疼,可兩個孩子都死了,他總是要回去交待一下。
    二妹已經報仇,怎麼還這麼憤怒?
    他突然明白了,二妹討厭他家小姐,似乎從開始就討厭。
    他心里突然又一股子無名之火,既然她厭煩自家小姐,為何她還要嫁給他。
    這兩日他心里堵著一團氣,見了二妹就是見了親人,卻不想二妹把他比作狗。
    小姐是她的救命恩人,難道將恩情不管不顧就是人了?
    因為和小姐生氣,二妹站在台階上吵架,好好孩子沒有了。
    要救小姐時,她守著金銀不願意出。後來她收養了長生更是不把自己放在眼中。
    他是個男人,是個丈夫,為了一個不是自己的孩子這是要逼死他麼?
    他抬著手,指著二妹道︰“你把刀給我,我是狗?你又是什麼,要不是我你還是個要飯的。
    你是我的女人,你就該听我的,我讓你跟我回去見小姐,你跟我回去。”
    二人都堵著一肚子氣,都拿最難听的話去刺對方。
    二妹對祝文文恨意不是一日兩日,喪子之痛未消,今日又加了夫妻怨懟。
    心中早有報了仇之後一死了之的念頭。
    再听丈夫口中此刻說說全是自己的不是,他家小姐的恩情。
    最後想活的那點點子力氣,也都沒有了。
    她拿刀的手有些穩了,她看著對面唾沫星子亂噴丈夫,忽然覺得他有些陌生。
    他當初立馬橫刀救自己,大約只是命運的巧合,不是她在那里,換做別人,他也會去救。
    他不是曾經說過,不需要自己的報答麼?如今細細想來,他說的都是真話,只是自己昏了頭了。
    她拿刀的手突然不顫了,又想自己這樣一刀刺過去,他會不會死。
    想到死,自然又想不到自己和谷大倉死。最該死的炒豆兒還沒死,他們效忠的祝英台也沒死。
    這二人活的好好的,她就是死也不會瞑目。
    對,讓她們先死。
    定好計策,她忽然冷靜了下來,拿刀的手突然放下了。
    對著谷大倉道︰“我跟你回去給他們交待。”
    谷大倉見孫二妹性情大變,以為自己剛才的一番言語起了效用。
    拿過來二妹手里的刀,揚著聲音道︰“這就是了,如今這個局面誰也不想的,那慶煜再親,幸好也不是小姐孩子。
    你願意,咱們再抱養一個孩子就是。”
    他只管自己一面說,伸手拉著孫二妹下山,沒看一眼孫二妹的神情。
    夫妻二人共同下山,一路無話。谷大倉一路想著怎麼和小姐解釋這事。
    孩子的事已經一命換一命了,人死不能復生,就看小姐怎麼處置他們夫婦。
    逐出門去也好,受罰也罷,總之他和二妹一起擔著就是。
    次日晌午前後,谷大倉帶著孫二妹回到了伯牙山。
    祝文文和阿水听說谷大倉回來了,以為他說服了孫二妹帶著慶煜回來了。
    幾人撒衣跣足相迎,連住在道觀的趙夫人也跟著走出來看。
    他們見了他們夫婦二人的面,這才發現慶煜並不在。阿水直奔到孫二妹面前。
    扭著她的臂膀哭喊道︰“慶煜呢,慶煜~”
    孫二妹像是沒有听見一般,冷著面孔隨她發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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