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伯眼神硬了一些道︰“馬家想佔據將江州不是一日兩日。
    英台可還記得那次,邙山上的流水曲觴?”
    祝文文被梁山伯這麼一提醒,想起那次山上尷尬往事。
    表姐姜楚喬,在眾人面前彈琴,只為被父親當作禮物做人做妾。
    席間江州鄉紳富戶,心在一處,抵擋馬氏兄弟接管城防。
    馬文才和梁山伯二人的唇槍舌戰討論門第,那日陽光,那日的寺廟,那日的一切,都在這冰冷晚上再次回憶起來。
    難道從那次,馬家就想吞並江州不成?祝文文心中一驚,渾身一冷。
    她問梁山伯道︰“馬文誠娶表姐姜楚喬,他和姜家做親還要打江州麼。”
    梁山伯皺眉道︰“我也是最近才覺察出這一切的。那一日大舅姜正禮想攀親,被江州的莊主所不齒,但姜家不以為然,讓嫡女做妾。
    現在想來,以姜家的身份,再怎麼攀附,也夠不上馬家的門楣。
    這樣好的事,怎麼就讓姜家個給夠到,這是不是太容易了?江州的富戶農莊那麼多,想和馬家的攀親的可不止姜家。
    為何偏偏是姜家?”
    祝文文還是不懂,發文道︰“難道不是姜正禮太過上心了麼?”
    梁山伯搖頭,臉色沉重,接著道︰“納妾,只是馬家放出一個誘餌,只有姜家貪心上了勾。
    為什麼是姜家?那是因為姜家是外遷來的,沒了姜家,本地人也無所謂。
    他們和姜家沒什麼祖輩的情誼,也不會有造反。
    馬文誠後來有把軍衣給了姜家,軍衣做不出來,有沒見那些相鄰出手相幫。
    姜家沒了就沒了,毀了姜家,不算毀江州,不算對不住江州人。
    可姜家所做的棉衣,穿在打江州士兵的身上,江州所有人心里,恨的只有姜家了。
    馬家軍踏破了江州之日,就是姜亡命之時。
    姜家就是那眾矢之的,相鄰都能拿石頭砸死他們,馬家是真不把姜家的命看在眼里。
    他日馬家在江州站穩腳跟,姜家的人命,也不會有人再提。”
    祝文文把梁山伯的話,在心內想了一遍。果真如此的話,姜家就是馬家在江州的炮灰,表姐楚喬就更是不值。
    陣陣寒意從心底涌出,她來這里,第一次感受到了害怕。
    見英台听進去了,梁山伯又道︰“我今日來,也是提醒你,你在黃猴山收的人,不要被馬家所用。
    不要他們不出一兵一卒,江州自己人先亂了起來,那真就中了他人的圈套了。”
    月色中,祝文文感覺夜色沉重,似乎要把自己包圍了。
    一直以來,她為自己山上收了這些人沾沾自喜,眼中只有梁山伯馬文才的兒女情長。
    今日听梁山伯一番話,她開始深思起來。
    是不是自己想的太淺顯,地方紛爭和國家分裂這些才是根本。
    大哥祝天賜和溫縣令的糧食勾當,陳福壽最初和自己商定了部曲也要被馬家所用,姜家拼了命湊齊了的軍衣,以為攀上馬家就攀上權貴,自掘墳墓的姜正禮。
    到底是誰佔了誰的便宜?因為這個世道是亂的,黃猴山才能收部曲。
    那馬文才在山上又是為了什麼?難道是想和城外的馬家軍來個里應外合?
    祝文文手心冰涼,兩只手交在一起,哪知兩只手粘膩,全是冷汗。
    “英台,我今日冒昧問你一句,真有那一日,你是站在哪邊?是江州百姓這邊,還是馬家軍那邊?”
    梁山伯的突然發問,讓祝文文有些措手不及,她到底站哪邊?可她為什麼要站邊呢?
    祝文文定了定心神,反問一句︰“你是想問,我站你這邊,還是站馬文才那邊對麼?”
    梁山伯直了直身子道︰“英台,我不是這個意思,馬家的軍隊真是要進江州,我勢必會和江州百姓站在一起對抗馬家,我是提醒英台也想想。
    真起了戰事,英台要打江州還是守江州,不是站這個人,還是那個人 。”
    祝文文此時心中已有答案。
    踱步說道︰“我哪邊都不站,我只站在黃猴山這邊。我山上這些人,以前是山賊,現在是良民。他們好不容易找到一處安身之所,又起戰事。
    我就守著我的人和我的寺廟,你們打你們的去,與我無關。
    有不想打仗的人,來我黃猴山,我黃猴山給管他們一口吃的,我不願我山上人,參與你們的紛爭。
    打仗是要死人的,我不願看人白白喪命。
    你生在江州長在江州,自然要守著江州。可在我看來,江州的官也是爛透了的,換人來坐在衙門里,只要對百姓好,又有何不可。
    可這樣爛透的地方,也有忠義之士堅守,我佩服你們,可我不會加入你們。
    至于打江州的是不是馬家,我也不知。
    真的是馬家,我也不會幫他?帶兵的重臣,不去打那邊疆的胡人,只一味的搶土地,起戰事,我憑什幫他?”
    祝文文說著說著心熱了起來,在梁山伯身邊停下。
    抬頭問他︰“你今日來是來提醒我,還是想游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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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文文也看得透徹,梁山伯也變了。
    “他但當然是要來游說你。”
    馬文才拿著祝文文的黑色狐狸披風和暖爐,從門內走過來。身邊跟著陳福壽和韋秋竹。
    三人一起,走得虎虎生風。
    小靈子小跑兩步,先來在祝文文面前道︰“小姐,我去拿衣服,正巧踫見他們,他們就跟著過來了。馬公子捂著我的嘴不讓我說話,公子,不是我不說話。”
    原來馬文才一直在听,他听得真切,只等祝文文問話,他才出來。
    馬文才在道觀吃了一個月的白菜豆腐,瘦了一圈。
    可和梁山伯對立而站,仍是虎背熊腰,身形偉岸。
    他先往祝文文手里塞了一個暖手爐,順勢將大氅自然的為祝文文披上。
    祝文文見二人距離太近,本能的退後一步,可大氅勒著自己脖子,使她後退不得。
    她被馬文才困在他的面前,離他的胸膛只有一拳遠。
    祝文文的臉緋紅,只把頭偏在一邊。
    “英台,他手上的人不夠,他是在游說你。”馬文才將大氅為祝文文仔細系好,緩聲道。
    祝文文不喜歡馬文才這樣幼稚的舉動,他這些小動作是真動情的舉動?還是想和馬家做里應外合,好讓自己放松警惕?
    忽然祝文文抬頭,看著馬文才的眼楮。
    低聲問了一句︰“馬家是不是想吞並江州,你是不是準備著里應外合吞了黃猴山人?你是不是想算計我?”
    馬文才手停了下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跟著重復一遍︰“你說什麼?算計你?我算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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