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乙真人嬉笑著湊近廣成子,打趣道︰“師兄 ,劍氣嫂子被那女娃嚇跑咯,還能帶回來不,嘿嘿~”
廣成子本就煩躁,聞言怒喝︰
“閉嘴,這趟出門就不該帶你,淨添亂!”
圓潤道人見師兄氣急敗壞,反而樂得直笑,眼角余光偷偷審視著倪克斯。
“咱們都有些小瞧了這個女娃咯。”
太乙在心中反思輕視之心,但對于倪克斯能趕走師兄劍意,還是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雖說倪克斯是至高神,可如今不過是個殘缺的至高神,明台不穩、神魂震蕩,顯然遭受過極大的心靈創傷,可以說,她心魔纏身,渾身都是破綻。
在太乙眼中,她以這樣的狀態,在廣成子師兄手下連百招都撐不過。
廣成子師兄言辭狂放,但他實力超凡入聖,絕非虛妄之語。
眾人皆知他是元始天尊徒弟、闡教十二金仙之首,一枚番天印砸出,所過之處人仰馬翻,可很多人忘了,師兄是以劍入道的真正劍仙。
要知道,在廣成子之前,天地間可並無劍道!
是他憑冠絕古今之天賦,獨闢蹊徑,開劍道之先河,自此傲立三界,成為三界有史以來首位誕生的劍仙!
此後天下,
劍仙方才如過江之鯽,人才輩出。
單論殺伐,天庭能在廣成子手下撐過百招的寥寥無幾。
但今日,倪克斯只是抬了抬手,竟將師兄的本命劍氣趕跑,天尊都未必能做到。
太乙真人沉思著,目光最終緊緊鎖在倪克斯手中的長劍上。
“這把劍,究竟是什麼寶物......”
權衡利弊後,太乙真人最終選擇退讓一步。
唰。
甩動手中拂塵,太乙身後展開一幅古樸畫卷,畫卷之上漣漪陣陣,似有一座宏大神國藏于其中。緊接著,從那畫卷之中飛出一張石桌、三張石凳,還有若干精致茶具,穩穩落在場中。
太乙真人朝倪克斯做了個邀請的手勢,溫和說道︰
“倪克斯,莫要再動了和氣,且先坐下來,咱們慢慢觀賞這周遭景致,一旦他們真遇到無法抵御的危險,我絕不攔你出手相助,可好 ?”
“此話當真?”
“以我師兄起誓,若違背此言,劍氣嫂子永不復歸!”
“......好,我信你。”
廣成子︰???
……
高天原。
“甦小子,听你的,我將【六欲】這門大神通,在神國演練了萬遍,如今已經勉強能施展三成,再多就不是靠時間長短可以解決,而是需要頓悟。”
“應該勉強夠用,司令動手吧!”
混亂戰場中。
盡顯疲態、氣息萎靡的葉梵,陡然間盤膝而坐,雙手緩緩合十,神色寧靜決然,任由天叢雲劍斬來,竟不再躲避。
“叮”,清越劍鳴聲中,葉梵身前多了周平的身影。
他懸立虛空,頭頂萬頃劍氣汪洋,如漏斗般倒灌入他劍中,劍影幢幢,寒光徹骨,似要將這方天地洞穿。
周平閉著眼楮,神色沉凝,長劍輕顫,但引而不發,似在等待唯一的契機。
“南無阿彌陀佛。”
“南無地藏王菩薩。”
葉梵口宣佛號,進入無垢琉璃之態。
剎那間,一金一墨兩座大佛自地底沖天而起,相對而坐,轉瞬便高達千丈,佛威如淵如獄,中間須佐之男被這股力量禁錮,短暫無法動彈,宛如棋盤上被隨意操控的棋子。
“嗡嗡嗡”
須佐之男的右眼中,線條錦簇、旋轉交織,就要發動瞳術。
就在這時,金、墨雙佛抵掌,葉梵搶先祭出最強神通。
“舌嘗思,鼻嗅愛,意見欲,身本憂,耳听怒,眼見喜。”
“眾生具六根之縛,百般苦難皆由此生,吾佛大慈大悲,如暗夜明燈,引眾生脫離苦海,達于彼岸。今以無上佛法,為汝滌蕩六根塵染,洗卻萬千煩惱,令心歸清淨之境。”
“六欲•彼岸。”
一座虛幻的紫金缽拔地而起,將須佐之男困于其中。
小和尚汗如雨下,梵音縹緲回蕩,金眸對上須佐之男的眼楮。
“眼見喜,觀無。”
金箔陡然大放金光,蔓延過須佐之男,將他的視力,從因果方面徹底剝離。
此刻須佐之男墜入無盡黑暗深淵,如生來未曾睜眼。
看不見,便無法發動瞳術。
他胡亂揮兩下天叢雲劍,旋即如離弦之箭,猛地沖向葉梵。
“身本憂•脫樊。”
葉梵再次看向他的身體,須佐之男身子一軟,瞬間便失去了對身體的絲毫感知,向前重重踉蹌摔去,
巨型身軀“轟”的揚起塵土。
“周平,動手。”
“意見欲,悟空。”葉司令不爭氣地倒頭就睡。
剎那間,須佐之男眼、身、意三感被無情剝離,陷入目不能視、身不能動、神力難發的絕境,如待宰羔羊般在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叮叮叮。”
尚在的听力,讓他精準捕捉到劍鳴的脆悅耳。
鼻息間,那劍客獨有的、帶著殺伐氣息的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瞬間判斷出,此人此刻正位于自己頭頂上空,手中長劍寒光閃爍,正蓄勢待發,準備一劍狠狠劈下。
但藏于須佐之男體內,此時的月讀命,其實並無太多慌亂。
這三式神通,最多只能控制他三息時間。
就算須佐之男在這三息之中不幸身亡,但月讀命神識身處異空間,並不會被同一劍斬殺,等那劍人再次蓄力,意識便已恢復,再次發動伊邪那岐,就能把一切不好的狀況抹去,重新復活須佐之男。
......問題不大!
“嗤。”
清脆的割裂聲,如同利刃劃過紙張般毫無阻礙。
月讀命眼前驟亮,恢復了視力,以一個渾圓的赤色大眼球形態出現。
它眼瞳急速抖動,看到了湮滅成灰的須佐之男,還有正在蓄勢準備斬出第二劍的劍客。
與我想的一般無二。
月讀命眼瞳轉動,帶著不屑地審視,神識發動。
“瞳術•伊邪那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