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筷子擊打聲。
“曹淵，你別搶我的魚頭啊，我喜歡吃魚腦子！”
甦言擊退曹淵的筷子，搶走魚頭，分別用兩只筷子刺入魚眼楮，隨後用力將整只魚頭拆散，仔仔細細品嘗著，爭取不放過一點魚肉。
片刻後，甦言放下筷子，愜意地端起茶杯。
也許是吃飽了，也吃爽了，吃魚的欲望也就降了下去，腦子恢復活躍，終于覺得安卿魚不是在背貫口了。
安卿魚從不吃魚，找了些肉松拌著米飯，有一筷子沒一筷子挑著，帶著罕見的震驚情緒瞥著甦言，道︰
“我沒听錯吧，你要造神？會不會步子邁的有點大了？”
“有些大，但還不至于扯了蛋。”甦言伸了個懶腰，道︰“你不了解周平前輩的戰力，而我非常了解......我能保證的是，就算此地最強神明出現，也受不了周平前輩兩劍。”
“可周平前輩只能出三劍！”
“所以我才沒有直接莽進去啊。”甦言攤了攤手說道︰“否則我早帶著周平前輩殺進高天原了，他 狂砍，我啪啪鼓掌，我們倆的實力加起來，不懼任何神明！”
安卿魚嘴角抖了抖，陷入沉思。
甦言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將他思緒打斷︰“別往深了想，沒那麼復雜。你只需要記住，王對王、將對將，我們的王擁有絕對優勢，所以我們只需要考慮該如何給王穿上龍袍，如何讓他說上一句你們算是害苦了朕了。”
安卿魚很听話的不再多想，聳了聳肩︰
“好吧，既然你已經下定了決心，那我的確就沒有多想的必要了，你把詳細的執行計劃告訴我，我來查缺補漏。”
“小魚，甦言，你們先稍等一會，我找到了！”
江餌推開門小跑了進來，將電子設備遞給甦言，喜滋滋道︰“甦言，你帶來的神諭使遺體我已經破譯了，那位神諭使的確是人造人，他的大腦屬于生物技術與電子科技的結合產物，所有信息都儲存在腦中芯片里。”
“可以把信息復制出來嗎？”
“沒問題，這個我很擅長，只是......”江餌擔憂說道︰
“我們擁有的服務器數量限制了防火牆部署規模，所以一旦開始從芯片中抽取信息，那麼我們定位也會同步給神諭使。”
甦言眼中殺氣微閃，沉聲道︰“江餌，你盡管抽！有我在你完全不用擔心什麼神諭使，來多少我殺多少！”
江餌雙眼迸發出崇拜︰“甦言哥你真厲害！”
難道我會告訴你，我讓武姬算了一整晚，確定只會來一個嗎！......甦言微微揚起腦袋，氣勢披靡。
你好搔啊......安卿魚偷翻了一個白眼。
............
十幾根數據線，插入了神諭使的遺體。
江餌再次靈魂出竅，進入電腦，一個像素風的白裙姑娘站在屏幕的右下角，對著屏幕外招了招手。
一串字符組成文字︰【我開始了。】
頃刻間，大量數據洪流瘋狂刷過。
神諭使曾經看到的、听到的、藏在記憶深處的信息，不停閃爍，被江餌轉化成對應的格式，收入服務器。
某一刻，江餌略一停頓，將一個視頻投放置頂。
【你們快看這個！】
眾人趕忙擠了過來，連腿抖篩糠的翔太也忍不住湊近，擠不動人就找了個小縫，挪著頭窺視。
才看了幾分鐘，他就跟丟了魂兒似的，兩只眼楮直勾勾的，臉上滿是藏不住的恐懼。
安卿魚輕輕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神色凝重地說道︰
“果然如你所言，這些神明將子民死後的靈魂，當作消耗品消耗掉，給這國家.......不。”
安卿魚搖了搖頭，換了個詞︰“不，不能再叫國家了，準確來說，是為這個人圈源源不斷地提供能量，以維持基本生產力運轉，從而達成一種人吃人的扭曲平衡......足夠變態。”
“原來是這樣，難怪幾十年來，我們沒有大型的發電廠，卻有源源不斷的電使用，沒有大量的農戶，卻有吃不完的糧食。”
星見翔太捂著胸口微微顫抖，尤其听到人吃人這三個字，更是惡心感堵上胸口，劇烈翻涌。
沒錯，這就是人吃人！
這段視頻，是以神諭使的第一視角記錄的，是這位神諭使的所見所聞。
位置就在在頭頂的‘淨土’里。
神諭使的視角里，不停有縷縷青煙從下方東京飄上半空，被淨土吸入一處密閉空間，然後被四周神秘強光籠罩，化身成為虛幻的人類樣子。
這是靈魂，人類靈魂。
他們不清楚自己身在何處，或驚喜、或慌亂、或歡呼、或雀躍。
然後。
目光愈發刺目，青煙從靈魂們的身體上蒸騰而起，發出滋滋的灼燒聲。
他們開始嘶吼、尖叫、打滾，如同放大鏡下聚焦的蛆蟲瘋狂蠕動。
但一切無濟于事。
于是他們想死。
但一時半會死不了，即便風燭殘年的老人靈魂，也能灼燒百天以上，每一天都要比凌遲還要痛苦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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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靈魂能量被收集，通過特殊方法轉化。
變成電能、化肥、水、煤炭、甚至直接是大米，再次回到人圈供養活著的人......直至活人死去，再經歷同樣的事情，往復循環。
“這......”
看到最後，曹淵也有些不適了，從不浪費糧食的他，端起了剩下的半鍋米飯倒進垃圾桶，撫著胸口問道︰
“有沒有酸的，我好惡心。”
“忍一忍，懷孕就這樣，吐著吐著就習慣了。”
甦言搖頭，目光轉向安卿魚︰“有了這段影像，我就能在固若金湯的神權壁壘上撕開一道缺口，順著這道裂縫，徹底瓦解他們根深蒂固的信仰體系，然後......”
安卿魚︰“然後再建立一套新的信仰體系？”
“聰明，獨一無二的信仰。”
“人圈要毀滅嗎？”
“我沒那經歷管閑事，又不是建立在大夏的頭上。”甦言面無表情︰“呵，是不是有點壞？”
“那沒有。”安卿魚沉聲道︰
“冤有頭，債有主，人圈非你所創，你也沒有義務替他們了結此事。只不過，這做法听起來，總有一種.....嗯，該怎麼形容呢？”
甦言呵呵道︰“就像是英雄歷經千辛萬苦，打敗惡龍救出了他國公主，然後在公主不願意的情況下，給她強行上了？”
“呃......甦言，你是真的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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