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開始了,請諸位助我。”
轉命佛珠在掌心捏碎,葉梵鮮血順著指縫蜿蜒而下,被佛珠吸收干淨。
一團金色火焰沿著掌心蔓延,逐漸將他全身包裹在內。
金焰越燒越烈,葉梵轉瞬皮開肉綻,模樣淒慘至極,鮮血尚未淌出便被高溫蒸騰,沒有絲毫刺鼻味,竟然漸漸彌漫起陣陣清香。
緊接著,他的身軀好似一段枯木碳化,成焦黑之色。
細碎的黑色渣滓簌簌而落後,顯露金色的佛軀,一點金芒綻放,逐漸佛光萬丈。
葉梵面色恬淡,靜若止水,安然禪坐于蒲團之上,緩緩將雙手合十......
“阿彌陀佛。”
他口宣佛號,溘然長逝。
“咚,咚,咚.......”
悠然的鐘聲自鐘樓響起,門外,等候多時,始終抱有一線希望的左青頹然跌坐在寺廟的角落里,潸然淚下。
“恭送葉司令......您走好。”
大夏,東海市。
夫子忽然心有所感,躍上高空看向九華山方向,滿是皺紋的面龐怔住,目光漸漸空洞失神。
“全怪葉司令太過孱弱,這司令之位舍我其誰,姐妹們......”
夏思萌陡然間心底沒來由地一緊,話語戛然而止,她愣著神,難以置信地凝望著九華山,如遭雷擊。
關在、路無為,還有眾多未離開的‘克萊因’隊長們,同時心有所感,停下手中之事,望向同一個方向。
剎那間,感覺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
在這寂靜中,時間仿佛也凝固了。
...............
殿中。
金炎還在燃燒,葉梵早已經沒有了生命氣息,金身也逐漸融化成流動的液態。
絲絲金霧悠悠升騰,尚未觸及天花板,便在某處倏然隱沒,好似遁入了一方神秘莫測的空間,與此同時,那方空間里被置換出縷縷青色法則,悄然滲入龍象劍中。
龍象劍擺脫玄黃之氣的禁錮,歡快清吟。
霍去病心底輕嘆一聲,旋即平復心緒,將玄黃之氣凝于金身,為即將甦醒的周平重塑體魄。
王晴將頭扭了回來,硬起心腸看向葉梵。
她選定葉梵作為接班人,親手將那個原本在寺廟中無憂無慮、不諳世事的小和尚帶出空門,踏入俗世,踏入刀光血影的守夜人世界。
此後,她以近乎嚴苛的方式悉心栽培葉梵,一路指引、一路鞭策。
而葉梵也未曾辜負她的殷切期望,在她的傾力培養下,葉梵不斷成長蛻變,直至能夠獨當一面,最終榮任守夜人第五代司令。
滄海桑田,如今看來,他變了,又仿佛始終沒有變過......
手中有刀,他便是殺伐決斷、毫不留情的葉司令。
放下屠刀,他仍然是慈悲為懷,堅守著“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佛門信念,以一顆悲憫之心普度眾生的小和尚......
依稀中,仿佛又回到當年,她帶著懵懂未知的小和尚,行走在九華山的台階上,那小和尚仰著小腦袋問她︰
“王姐姐,什麼是守夜人?”
王晴握拳大聲道︰“橫刀向淵,血染天穹!!”
小和尚驚的險些摔倒︰“善哉善哉,姐姐我不去了,出家人見不得血!”
“你給我回來呀,我說錯了,守夜人就是,就是......”王晴站于山巔思考良久,指著夜色中的點點燈火,笑道︰
“守夜人就是守護那里的每一處燈火,成為黑暗中最堅實的依靠!
“守夜人就是.....山河無恙,煙火尋常,讓每個孩子都可以安然入睡!”
小和尚萌乎乎地松了一口氣︰
“那我明白了,這就是師傅圓寂前說的,終一生而渡世人。
“王姐姐,我願意加入守夜人!”
回憶如同鈍刀割肉,王晴終于忍不住,眼淚奪眶而出,輕聲抽泣著︰
“你們說,我選的接班人是不是最優秀的!”
聶錦山認真頷首。
公羊婉抿著嘴,用力點了點頭。
唐雨生嘆了口氣︰“比我選的要強。”
王晴哭聲一頓,狠狠瞪了一眼唐雨生,隨後氣不打一處來地指向甦言︰“我總比他強吧,葉梵選接班人的眼光真差勁!”
.......
甦言蹲在葉梵的金身邊上,在骨灰里翻找著,奇怪道︰
“竟然沒有舍利子,難道是因為火焰溫度太高,給燒沒了?”
“喂,小子!”王晴氣沖沖地走過來,怒瞪著甦言︰
“你竟然對前輩的遺體毫無敬重之意,枉費他對你如此器重,一心想要將你培養成下一任司令,你就用這樣的態度來回報他!”
甦言愣了一下︰“我又沒有偷拿,是葉司令答應我的,如果有舍利子就送給我的......”
“舍利子,你就記住舍利子!”王晴頓時氣不打一處來,聲音拔高︰
“方才我沒來得及問,現在,你給我從實招來,你究竟是什麼人,擁有何種禁墟,又憑什麼能得到葉梵那小子的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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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要替他把把關,看看葉梵這小子是不是瞎了眼,竟選了你這般目無尊長之人做接班人!”
我也沒答應做什麼接班人,這種007福報的牛馬工作,當然是要留給我的好兄弟啊......甦言頗有些委屈道︰
“我是第五特殊預備隊的成員,我是神墟.......”
“哈,難怪這麼傲氣,原來是個神墟!”王晴冷笑一聲,打斷道︰“但你小子傲氣可真是用錯地兒了!”
甦言︰“我沒.....”
“別插嘴,我最討厭說話的時候有人插嘴!”王晴怒聲呵斥︰
“看到我身後那幾個人了嗎?我們雖然只是禁墟,但我們靠著禁墟成為了人類天花板,成為了媲美神墟的八大【王墟】,在我們這群人跟前,甭管你神墟不神墟的,沒用,知道了嗎?”
這位姐姐的脾氣,好像非常不好......甦言縮回正在葉梵骨灰里亂刨的小棍,訕訕點了點頭︰
“知道了。”
“哼!”
王晴好似終于找到了一個能讓她盡情釋放葉梵逝去所帶來的怒氣和悲痛的出口,將所有的情緒一股腦兒地朝著甦言傾瀉而出,不依不饒地叫嚷道︰
“知道了,知道就完事兒了?
“現在痛痛快快給我交代,你是哪位神明的代理人?阿姨我倒要想一想,我們幾個以前有沒有教訓過他,快說!”
甦言低著頭,悶聲道︰“伏羲。”
王晴‘哈’嗤笑一聲,大聲道︰
“伏羲的神明代理人?哎呦,瞧把你給傲氣的呀,你怎麼......嗯,你怎麼.....
“伏,伏羲?你,我,不是......我............banan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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